“你在这里干什么?”穆汐雪皱眉,尽管面前没有人,可她明白,这个人就在附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严世惊自她身后道。
穆汐雪不敢回身,但还是强装镇定,“你杀的是江海汇的信使,我也杀的是江海汇的信使,你问我这句话做什么?”
“你怕我告诉烈辩。”严世惊毫不犹豫的拆穿了她,“你这么说,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穆汐雪道:“我怕你杀我。”
听到穆汐雪这样说,严世惊居然笑了。他有多少年没笑了,其实他自己也记不住。也就是七八年的光景,除了母亲,可能他就没对谁这样笑过了。
只有这种恐惧,才是真的恐惧。有些人的恐惧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为了某些利益才硬说自己害怕,真的恐惧,是没有理由可以说明的,只是恐惧而已。
听到身后没了声音,穆汐雪大着胆子转过身,只看见严世惊唇角的笑意。穆汐雪呆了一呆,道:“你是江海汇的人,为什么杀江海汇的信使?”
严世惊收住笑意,冷冷道:“你多关心你应该关心的事吧。
“卿筱云死在离这里不到半里的村庄,你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穆汐雪见他要走,道:“是你杀了她,是吗?”
“是严昴杀了她,其他的人,是我杀的。”严世惊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穆汐雪不明白什么是“其他的人”只得先去找严世惊说的那个村庄。
其实那座村庄虽说不大,但是也不难找,穆汐雪正奇怪为什么没有一点声息,霎时看到满地的死人,总算明白严世惊的话,不过也没时间细细琢磨严世惊为什么杀这么多无辜的人,目光投向正要离开的落子先生和他怀里的卿筱云。
“你别碰她。”穆汐雪拦在落子先生身前,要从他手里接过卿筱云。
落子先生淡然的绕过她,道:“我是她的生父,怎么就不能碰她?她死了,我应该为她收尸。”
“该为她收尸的是雄风云,不是你!”穆汐雪重新拦住他,“你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不配为卿筱云收尸!”
落子先生似是一震,笑道:“雄风云要是真的像父亲一样爱她,又怎么会让她自己出来送死。”
“你爱她么?你连养育之恩都未曾给予过她,你又在这里说什么大话!”穆汐雪接过卿筱云,策马而行。
落子先生黯然,目送她离开,才动身前往江海汇。
穆汐雪说得很对,他连养育之恩都未曾给予过卿筱云,况且还是他亲手杀死的卿筱云,他没有资格为她收尸。
…………
雄风雨一直派人在风云城周边查看,只要穆汐雪一回来,就能迅速得知消息,报告给雄风云。
可是穆汐雪回来了,雄风云认为她还不如不回来。
穆汐雪一直视卿筱云为亲姐妹,如今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惨死,而且还是被她的生父杀死,让穆汐雪怎么能接受,她突然想到了夏霜。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想到夏霜,几天前,她受到惊吓,只有夏霜肯拥着她,让从来不肯在人前落泪的她尽情地哭。
雄风云知道这件事给穆汐雪的打击很大,先示意雄风雨把卿筱云安葬,然后打算好好安慰安慰穆汐雪。穆汐雪这么伤心,他怕穆汐雪会寻短见。
穆汐雪没有哭,而是仰起头望着雄风云,目光有些呆滞,“夏霜呢?”
雄风云其实早就从探子那里知道了消息,但是他没有想到穆汐雪居然会对夏霜的事上心,想着转移一下穆汐雪的注意力,不让她那么伤心也好,道:“夏霜受了重伤,被烈辩绑到江海汇做人质,我正想着该怎么救他。”
穆汐雪沉闷地应了一声,低头往出走,雄风云有些紧张,道:“你去做什么?”
“我想去看筱云最后一眼。”
雄风云毕竟也是做父亲的,哪能不爱自己的孩子,料想穆汐雪见到卿筱云的遗体只怕更伤心,出声阻拦:“你弟弟已经去安葬筱云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穆汐雪止住脚步,道:“我去江海汇。”又往出走。
雄风云彻底弄不清楚穆汐雪到底在想些什么,道:“你去江海汇干什么?”
“找严昴,送筱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