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筱云用食指接住从江海汇方向飞来的信鸽,解下纸卷,看过后,也没有回信,直接将信鸽放飞了,随后拿着那卷纸去找风云城帮主雄风云。
她根本不会想到,雄风云此时和谁在一起。
“……雄某好像并不认识先生,请先生解释一下,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雄风云既感到生气,也有些诧异。风云城防守之坚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放进来人的,这个人既没有惊动守卫,也没有从正门进来,除非他是避开防守,直接从城外翻过城墙进来,当然风云城的城墙不可能比招摇寨的寨门低。
落子先生面前依旧掩着白纱,笑道:“那现在雄帮主认识认识在下也好,在下是江海汇烈帮主的谋士落子先生,来这里叨扰了雄帮主实在抱歉,但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
雄风云更加生气,“你是江海汇的人,有事应当求你们烈帮主才是,跑到风云城来求我,雄某可受不起。先生请回吧。”
落子先生淡淡一笑,道:“这关系到雄帮主一统江湖的大业,在下相信,雄帮主不会没有兴趣听的。”
雄风云不太喜欢落子先生那种势在必得的语气,却碍于对方的气势,不得已才道:“先生如此有诚意,不妨说来听听。”
“雄帮主想必还记得前几天在风云城小住过一段时间的严世惊吧?”落子先生故意顿了顿,给雄风云一些回想的时间,“严世惊其实是郑渝生的养子这件事雄帮主应该也知道一些吧?现在郑泠决逆天复仇,在下在烈辩身边,已经探知江海汇的兵力确乎是空虚了,希望雄帮主能早一点发兵讨伐江海汇,至于名义……自然是七年前的血案,雄帮主应该明白的。”
雄风云沉思了一阵,落子先生也没有打搅,直到雄风云开口道:“先生让雄某凭什么相信先生?况且,这件事,于我于先生有什么好处?现在发兵江海汇,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了。”
落子先生早就想到雄风云会这么问,淡淡道:“在下乃修道之人,阻止旁人逆天而又不涂炭生灵,自然是如同己任。至于雄帮主,您想得到什么好处?”
雄风云一时语塞。
确实,不管他想不想得到好处,这件事,对谁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唯一的好处就只有风云城的领地扩大一些,成就雄风云一统江湖霸业的一小部分。
落子先生接着道:“既然雄帮主想不到什么好处,又何苦去斤斤计较成败呢?倘若雄帮主败了,风云城依旧是风云城,烈辩也不能把您怎样;倘若烈辩败了,结果就不一样了,江海汇的领土将属于风云城,而烈辩,老天自然安排别人杀他。
雄风云正待考虑,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是卿筱云的声音:“帮主,我们安插在江海汇的探子有音讯了。”
雄风云听到卿筱云说的事非同小可,而且又与江海汇有关系,稍加戒备,对落子先生道:“先生,你看方不方便……”
落子先生道:“无妨,雄帮主也不必担心在下将此事告知烈帮主,既然在下都有本事进来,出去又有什么难的?在下要是想出去,雄帮主也不一定有把握拦得住吧。”
雄风云觉得心中一紧,平生第一次有了被别人一眼看透而且说破的感觉,忙道:“甚好,先生如此说,倒是高看雄某了。筱云,那你先进来吧。”
卿筱云推开门进来,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风云城看到这个人,而且还是在雄风云身边。
哪怕是用白纱遮住面孔,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个人是谁。其实,她和严世惊不仅互相憎恨,也共同憎恨着一个人。
生父严昴。
卿筱云无法忘记自己抱着母亲卿沐忧的手臂,哭喊着不让她走,可是卿沐忧带着严世惊,仍然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更加依赖父亲。可是父亲呢?将她不负责任的丢弃在风云城,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第一次认识到,她真的被所有人遗弃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成了孤儿,她没有父母亲,自然也不会有人真心去爱她!
她恨所有抛弃过她的人。
落子先生注意到卿筱云,认清面容后,面纱微微荡了几荡,勉强镇定下来。
卿筱云和落子先生情感的变化,被雄风云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