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窗外一片月光倾泻进来,显得烛火更加无力。卿筱云甩出一排铁钉,铁钉穿过烛火钉到墙上,本就飘摇不定的烛火瞬间骤灭。
“等了很长时间吗?”卿筱云阴冷的笑了笑,表情变幻莫测,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要不要进来坐坐?”
门外居然真的有人,那人竟也不含糊,推了门便走进来。
“长姐,好久不见。”严世惊也不进门,立在门边,似乎料定卿筱云会出手。
卿筱云听了这一声“长姐”,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强忍着道:“我是该叫你郑泠决好呢,还是叫你严世惊好呢?”
严世惊没理会这一句话,依旧淡淡道:“母亲已经离世了。”
“是吗?”卿筱云冷冷地笑着,“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卿沐忧是我娘亲?”
严世惊冷笑:“因为你,母亲临死都没能如愿。”
时间仿佛倒流,思绪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很多年前。
满脸病容的女子躺在病榻上,面对众人,环顾四周,强撑着笑意:“渝生,你们都在……筱云在哪儿……泠决……快去找筱云……”
郑渝生紧握着她的手,曾经温润如玉的手,现在已憔悴不堪,“筱云……筱云她……子家已经去找筱云了,你再等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见到筱云了。”
“可惜啊……”女子缓缓闭住双目,不再看众人,“看来……今生今世,我是见不到卿筱云了……”
这双凤眸闭住,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是么?”卿筱云阴冷地笑着,仿佛她的母亲,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怎么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即使我哭着跪地求她,她也曾为我留下过吗?”
严世惊谅她也不记得那些事,不作过多言语,返身推门欲离,卿筱云却迅速甩出一截长鞭,缠住严世惊欲推门的手腕,狠狠向后拽,严世惊一惊,没想到她会在此时出手,顺势抽剑,剑锋遥指卿筱云。
只要卿筱云收势不减,严世惊绝对可以做到一箭穿心。
卿筱云愤愤收鞭,严世惊揉了揉手腕,左手一扬,那些被钉入墙壁的铁钉居然都倒飞回来,顺着他手的指向,打向卿筱云。
卿筱云没料到他还有这招,右手扬出长鞭,打落铁钉,左手抽出一柄短刀,架住严世惊的长剑。严世惊缓缓将长剑下压,卿筱云的短刀差不多已经快从刀柄处断开了。
此时的剑锋,冰一般的颜色,冰一般的冷。
“你和雄风云有什么联系?”严世惊继续压下长剑,逼得卿筱云扔下长鞭,双手一齐执住短刀,大汗淋漓。
见卿筱云不回答,严世惊也没逼问,只是冷冷道:“你的掌法,乃雄风云所授,是不是?”
“……”卿筱云不语,扭过头,逃避的态度很明显。
严世惊缄口不言,压长剑的力度陡然增大,卿筱云的刀柄与刀锋相接处立时断开,卿筱云被逼身退,故意碰倒一个烛台,发出不是特别大,但是非常清晰的一声碰撞。
严世惊心知她是故意引别人来,撤剑,退至门边,冷笑:“终有一日,你必死无疑。”
卿筱云愤愤盯着他,强压怒火道:“你等不到那一天了,你还是好好享受自己活着的时候吧,过段时日,你便是死人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严世惊已径自推开门,黑色的身影融入浓浓夜色中,几乎看不清楚。
当一个人心灵已经达到了黑暗的程度,他就很容易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除非那个人不食人间烟火,本身就来自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