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奴奴接回了家,带了几个人让他们把她放到新布置的冰室。
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因为洁癖而上下打扫。仿佛不曾有过,看着微微关闭的门。她打电话定制了棺材。
回头却看到夜白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的脸色并不好。
浅浅呆滞的目光与他的目光对撞,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喊他,而是低头什么都没说。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夜白扶着扶手的手骤然缩紧,他的心被什么狠狠地抽了一下。晃了晃神,略微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浅浅……”
他还以为,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还以为,她对他的恨早已磨灭她们的亲情了。
他还以为,她的高傲一定会永远不理他。
看到她抬头,他才发现,她的目光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活灵活现,呆滞,冷静的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冷然的气息,浅浅在等他开口,她想听他解释说那个人只是和他相像,说他没有杀奴奴……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一句……
“对不起……”他的目光有着歉意,她愣住了。
为什么……会是对不起呢……
“哥……你不必说对不起,我没有资格怪你……”她的头低下,发线遮住了她发红的眼眶,“我们都一样……手上占满了鲜血……我又有什么资格承受这句对不起呢……”
她的声音哽咽着:“我想……明天给奴奴……办一场葬礼……在家里……”
他怔住。
开口道:“好。”
“她……还有一个弟弟……叫木木……”浅浅的头痛的厉害,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斩草除根,她必定不会做。
“我……我去看看他……”她踩着白色的绒毛地毯。地毯上有着几个黑色的脚印。是刚才来的几个人的。
这一次,她望着脚印。她的洁癖此刻都被沉痛替代。这一次,她放下高傲和洁癖,什么话都没有说……
转身离开,走到门槛时,她的脚步顿了顿:“哥……奴奴最后一刻告诉我:其实她挺喜欢你的……让我别怪你……”
他下楼的脚步顿了下来,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她离开很久很久……他还未曾回过神来。
直到吴姨买菜回来,看到愣在一旁的夜白:“少爷,您怎么了,小姐还没回来吗?”
夜白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还是不好,吴姨从小看他这几天都是吃两口就去没日没夜工作,好不容易公司歇一天班。还愣在一旁,她也是心疼。
“回来了。”夜白迈着步子下楼,“吴姨,先别做菜了。把地毯撤掉扔到清洗店里,然后把一楼的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还有……把门前的海棠都拔了。”
“拔……拔了……?”吴姨疑惑。
这海棠是少爷辛辛苦苦一个一个收集来得不同品种的种子,又一颗一颗种下的。光种子就是极品,还有每年的化肥。
现在应该花了十几万了。才种下没多久就要拔了?
夜白冷淡的说道:“明天浅浅在家里办葬礼……这些颜色都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