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庶女,初时我还是未来的轩王妃呢,姐姐有什么值得我妒忌的呢?”容浅淡淡扫了容芙一眼,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容德庭嫌恶的看了容芙一眼,原本还想着将她捧高一些,好让她能嫁给京都高官贵族,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不成气候,丢尽了他的面子。
“还不将她拖走!”
“不要,爹,不要!”容芙喊着,可是那些下人却毫不留情的拖着她出去。
乔姨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拖走,却什么都说不上,她目光阴狠的看着一旁一脸从前的容浅,都是她,若不是她,芙儿怎么会惹老爷生气。
似是察觉到乔姨娘的目光,容浅嘴角微微扬起,淡淡说道:“乔姨娘最好记住一句话,偏安一隅,有些时候才是万全之法,想捏柿子,也得看看柿子软不软,可别碰到了石头。”
听着这话,乔姨娘面色一滞,随即低下了头,这个四小姐果然不简单,是在警告她不要以卵击石吗?否则,后果自负!
容德庭转而看着容浅,冷冷说道:“从今日起,你给我老实呆在府上,这婚事不是说退就退的,你要是再敢惹轩王不高兴,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虽然这婚事一早他也不看好,可是既然是圣旨,是荣耀,他自然要接下,不容任何人破坏。
容浅看了容德庭一眼,淡淡说道:“那你最好现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说着,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倦的说道,“今日出门一天,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话落,她转身,不理会众人,直接出了大门。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容德庭气的要跳脚,“逆女,逆女!”
三姨娘适时扑在容德庭怀中柔声安慰着,柳氏瞪了三姨娘一眼,目光阴狠的看着门口那快消失的身影,只被退婚,真是太便宜她了,想到女儿还躺在榻上不省人事,她对容浅的怨恨就更深了。
当天下午,端王世子,天越太子,祁王的礼物一个个接踵而至,都是恭贺容浅解除婚约,这风头瞬间盖过了容浅被楚翰轩休掉的事情。郢都之人无不惊叹这容四小姐福泽深厚,时来运转。
弄的容德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轩王得罪不得,可是那端王世子,天越太子以及祁王也是不能得罪的啊,这礼物最后也只得收下,可是他自以为聪明的将之都交到了容浅手上,大有撇清关系的意思。他这次却忘记了,容浅姓容,谁收都是荣国公府收。
另一个消息随之而来,天下英豪榜上,丑女榜第二名出炉了,正是长公主府卿华郡主傅玉蓉,对于天下第一公子一连将两位郢都美女定为天下丑女榜上人,众人心中不解有之,若说这两位美女最近得罪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人人,众人纷纷猜测,这容浅是不是真的跟那云昭公子有关系?
夜晚整个荣国府分外的安静,宁馨苑内白日送礼的喧嚣也都过褪去了,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透过窗户,容浅看着天边快要圆的月亮,眸中划过一抹冷寂。
她提起手中的笔在宣纸上写着字,最初的时候,字迹甚为工整大气,然而到了后面,她书写速度加快,笔劲过大,力透纸背。
突然,一阵冷风灌进来,容浅的手一顿,笔在宣纸上划出一个长长的痕迹,她蓦地抬头看着屋内那突然出现的男子,皱眉说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几日不见,浅浅可有想我?”月白色的身影浮动,贺兰云昭单手背负,银质面具下,那黑曜石般的眸中划过一抹戏谑笑容。
想他?她可没那个时间!容浅微微蹙眉,看着那坐在桌旁的男子,冷声说道:“有事便说。”
“当然先是要恭喜浅浅如愿以偿,退婚轩王了!”对于容浅的冷淡,贺兰云昭丝毫不以为意,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轻啜了一口,看着容浅笑着说道:“我那边新得来一些雪顶针尖,味道不错,可是却比不上浅浅这边的茶,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容浅看了贺兰云昭一眼,不过说到退婚成功的事情,倒真是如愿以偿了,不过这货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这些无聊的话。
贺兰云昭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容浅的不耐烦,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这是浅浅喝的茶啊,只要是浅浅喜欢的,我自然喜欢,当然,若是浅浅讨厌的,我也会深恶痛绝。”
容浅如何还不明白贺兰云昭的意思,他是说让傅玉蓉成为天下第二丑女的事情吗?她可没让他这样做!以她之喜为喜,以她之恶为恶吗?
“那要是我讨厌你呢!”她眸中划过一抹嘲讽之色,冷冷的看着贺兰云昭。
贺兰云昭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那一脸冷淡的女子,微微笑着说道:“那只能说明我做的不好,我会努力让浅浅喜欢我。”
“……”容浅白了贺兰云昭一眼,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突然她握笔的手一顿,平淡的脸上突然一紧,身体里面似火烧一般,她的眉头皱了皱,糟了!
“你今天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容浅沉声说道,她现在可没时间跟他周旋。
贺兰云昭看着容浅,声音中充满了无辜的味道,“看样子,浅浅是真的不想我呢,可怜我对浅浅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呢。”说着他殷切的看着她,“听说浅浅今日见过天越太子,端王世子,祁王,还有楚王四人,不知在浅浅心中我比他们如何?”
容浅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天下第一公子就是这样无耻厚颜的么!她额上隐隐有细汗渗出,然而在烛火的照耀下看不真切。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容浅瞪着贺兰云昭,冷声说道,明明明天才是朔月,可是她却已经支撑不住了。
贺兰云昭看着容浅那恼怒的模样,知道适可而止,关键是看着她那动怒的模样,似乎也不错,当即笑着说道:“今日当然主要还是来看浅浅的,不过顺带着也有一件事。”
顺带,专程,有差别吗?容浅看着贺兰云昭,淡淡说道:“有话直说!”
“听说浅浅在找君王令?”贺兰云昭凝眸看着容浅,黑曜石般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寂的华彩。
容浅闻言,神色一紧,身上一股杀气瞬间牵动,这是旁人知道自己秘密之后本能的反应,依照他的本事,加上她并未刻意隐瞒,他知道她的身份不难,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君王令给我!”容浅额上的汗似豆珠一般往下掉,她冷冷的看着贺兰云昭。
贺兰云昭凝眸看着容浅,眼底隐隐有暗流涌动着,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白发冰姬,从第一次握住她手腕时,他就感觉到她体内的冰寒之气,当时她拿匕首刺他,怕也是因为担心身份被知晓吧。谁人能想到荣国公府平淡不受宠爱的容四小姐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白发冰姬。
“你要君王令做什么?”贺兰云昭看着容浅微变的神色,不由说道,“你怎么了?”她的状况看起来有些不好。
容浅不理会他后面的话,灿亮的眸中掠过一抹杀意,“自然是得天下,号令群雄!君王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瞬间绽放出来,而她体内热流与冰寒之气交错,她脸色一变,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容浅!”贺兰云昭如何还察觉不到,他黑曜石般的眸一沉,瞬间过去,然而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眸中神色陡变,这就是白发冰姬的模样吗?!
那一头乌发几乎是瞬间变白,却只白到了腰间。贺兰云昭看着她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结冰,蒸发,黑曜石般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
突然,容浅双眸瞪大,眼底掠过一抹血光,猛的朝着贺兰云昭攻过去,“滚!”她极力隐忍着心头的躁动,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攻击,那滔天的杀意较之从前更甚,这是一种炼狱般的肃杀之气,所过之处生灵尽毁。
“浅浅不舒服,我怎么能离开呢。”贺兰云昭偏身一躲,忽的抓过容浅的手,看着她冰蓝色与红色交织的眼睑,完美的下颌微微一扬,“我是不是又知道了浅浅的一个秘密呢?”
第二日容浅醒来之后,看着自己一头黑发,心下微沉,今日朔月,按理来说,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可是她却觉得并无大碍,她身体里面好像有第三股内力在流动着,是他!昨天他趁她不备竟然点了她的睡穴,若不是她当时尽力压制自己体内的力量,又如何会让他轻易得逞。
不过,他的内力对她的病似乎有压制作用,没想到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人能做到。她倒不担心他知道什么,因为当年就连老头子也险些没查出她的病因。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君王令!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又有何打算!
巳时的时候,宫里的人突然有旨意传来,太后宣召容浅进宫。
皇宫,慈宁宫容浅一身淡紫色襦裙,微微垂首站在大殿下方,刚刚进殿的时候,她已经将这殿内的人看清楚了。
坐在上面那五十多岁,依旧不减威严的应该是当今皇上生母刘太后,而她右下首一身大红牡丹凤袍的应该是当今皇后叶氏,而对面的则是昨日才见过的舞阳长公主与卿华郡主傅玉蓉,也难怪,她一进来就能感觉到一道厌恶的目光看着她,天下第二丑女,的确够让傅玉蓉生气的了。
“容浅,你不对本郡主行礼,不对长公主行礼,现在连对太后的礼也都想免了吗?”傅玉蓉冷冷的看着容浅说道,她就不相信太后治不了这个容浅!
容浅抬眼看了傅玉蓉一眼,这女人非要跟她过不去吗?她当初不同长公主行礼,并不是她不知北楚礼仪。而是为了激怒长公主,引出后面退婚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