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澈原本得意的脸渐渐僵硬下来,他被无视了!他可是皇后嫡子,就算是比不上皇叔的威名,可是也不容他们这样小看啊。他阴沉着脸看了楚翰轩一眼,冷笑说道:“三弟可得好好招呼贵客才是啊。”话落,他直接拂袖离开。
容浅站看了离开的楚云澈一眼,这人竟然比楚翰轩还要冲动暴躁,心胸狭窄,也勿怪慕容笙箫他们不将他放在眼底。放眼天下,天越太子神秘,端王世子妖娆诡谲,祁王霸道,楚王多谋,乃当世四杰,这四人齐聚在一起又会是如何的景象呢,她倒是有心想要见识一下。她目光忽的落到了楚翰轩身上,他虽然被称为战神,但是比起当年的战神楚温岚,他还太稚嫩。如轩辕天越所说,他连明辨是非都不能做到,谈何统御一方。
而在这时,忽然一道目光看向她这边,她心头一动,看着那温润从容的脸,平淡的脸上终究牵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颔首。
走在最前面那浅紫如神祇的男子在拐角处,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只一会便消失在了尽头。
待那四位王侯离开,众人心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跟那样杰出的人物站在一处,会觉得荣幸,可是气氛着实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容浅看了舞阳长公主一眼,淡淡说道:“长公主,容浅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她也不过是套话,连礼都未行。
“容四小姐,先前是本宫误会你了。”舞阳长公主忽的说道,对于容浅的无礼丝毫不在意。
“无妨。”容浅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傅玉蓉看着容浅如此坦然接受母亲的歉意,心下气恼,她一个弃妇、庶女竟然敢说长公主错了,她想要发作,却被舞阳长公主阻止住,她看向容浅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按说这个容浅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女,轩王不要的弃妇,她大可不理会,可是这女子刚刚还得了天越太子相助,还得端王世子承诺送礼,那两人的心思最是看不透了,她可不想得罪他们。
就在容浅刚刚走了几步,一直沉默的楚翰轩忽然开口说道:“看到本王今日如此狼狈,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她一定在怨他休她,她现在心里肯定是在幸灾乐祸他也有今天。
“不会!”容浅微抬着眸,淡淡说道,就在楚翰轩心里稍微安慰的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紧随而出,“你狼不狼狈,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女子洒脱的背影,楚翰轩心头积聚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他怒吼着,“本王今生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休了你!”
可是那抹素净的身影已翩然而去,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长公主府后花园尽头的凉亭里面,四个男子围坐着,桌上放着一个棋盘,对弈的两人是轩辕天越与楚温岚。
慕容笙箫一双桃花眼不时的看着左右两人的神色,他妖娆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祁王与楚王的棋艺当真令本世子佩服,一个长驱直入,勇猛刚毅,如入无人之境,一个迂折回环,置之死地而后生,本世子观着倒觉得这是一场战事呢。”说着他看向对面的轩辕天越,“天越太子以为呢?”
轩辕天越此刻正看着别处,听慕容笙箫说到他,回过头来看着桌上的棋局,淡然说道:“祁王勇猛刚毅,楚王心思细腻,所下之棋与各自品性相近,各有千秋。然下棋者,重在心境,胜负,未必重要。不过真论棋艺,当属无言公子之最。”
“苍茫生死局,得无言,得天下!”慕容笙箫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本世子倒是想见见他是如何的风华无双,盖世英才。”
“砰”的一声,沐景祈一拳打在了案桌上,他阴沉着脸,“君无言其人,不见也罢。”随即抬手毁掉棋局,刚毅的脸上杀意凛然。
对于沐景祈与君无言的恩怨,轩辕天越等人是心照不宣,夺位之恨,这世上怕是谁人都无法忍吧。
楚温岚适时的岔开话题,看着轩辕天越说道:“太子不愧是天机上人嫡传弟子,心境洒脱淡然,令人佩服。”
一旁慕容笙箫勾唇笑了,“楚王此言差矣,若天越太子真的尽得天机上人真传,怕是天越皇帝要为天越后嗣担心了。”
沐景祈收起火气,看着轩辕天越,“我瞧着轩辕天越已经看破红尘了,要不然怎么会去帮一个丑女。”他也不是说容浅丑,不过只是想揶揄一下轩辕天越罢了。
轩辕天越忽然站起身,看着远方,淡淡说道:“容貌美丑不过表象,也曾有人议论本宫容貌丑陋,那又如何?本宫还是本宫。”他的话轻轻飒飒,可是那语气里面的张扬狂傲却展露无遗,他忽的回头看着楚温岚,紫眸中划过一抹华彩,“楚王以为呢?”
楚温岚看着轩辕天越,沉默了一会儿,温润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颔首说道:“太子比常人看的透彻,本王佩服。”
慕容笙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倒是沐景祈看着别处,脑海里面不期然想起那冷静从容的女子,随即他皱眉,他想那个女人做什么!
回了容府,容浅就被容德庭叫了去。大厅里还站着几个人,柳氏,乔姨娘,三姨娘,容芙,容嫣然还昏睡着,就没有将她叫过来。
“你这个逆女,给我跪下!”容德庭气的胡子吹的老高,气不打一处来,在大厅里面来回踱着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容浅。今天他一回来就知道了三个女儿在长公主府丢脸的事情,而且容浅竟然还被轩王写了休书。
容浅站在下方,看着容德庭,淡淡说道:“写休书的是轩王,不是我。”
“你还有理了?若不是你做的不够好,轩王为什么要休你,到了现在你还敢顶嘴?”容德庭瞪着容浅,气的身体都在颤抖。
一旁,柳氏目光阴狠的看着容浅,想到自己女儿那浑身青紫的痕迹,定然又是这个贱人搞得鬼,她看着容德庭说道:“老爷,你一心替四小姐着想,让她嫁入皇室,荣华富贵一生,她却罔顾你的心意,妾都替你觉得心寒呢。”
听着这话,容德庭看容浅的目光更加阴沉了几分。
乔姨娘看了柳氏一眼,眉头微蹙,虽然容浅是被退婚了,可是她竟然又与那天越太子有关联,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再看自己的女儿,回来之后脸色似乎就不对了,定然是在那长公主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浅看了柳氏一眼,现在还想着对她落井下石吗?她瞥了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容芙,现在怕了?晚了。
“说到退婚,我还真得感谢三姐姐呢。”
容德庭听着这话,脸色一变,看向容芙,皱眉说道:“这事跟芙儿有什么关系?”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太惊讶。”容芙掩着袖子哭泣着。
“是真的太惊讶了吗?前两日你让丫鬟打探我的日常,想来就已经知道了我手臂上没有守宫砂了吧,可你为了表明对轩王的诚心,故意拉扯掉我的衣袖,让轩王看到以为我不洁,休了我。三姐姐,我跟你好像没有深仇大恨吧。”容浅浅笑的看着容芙,“还是说,你想要的是轩王妃的位置?正好,现在我已经不是轩王妃了,你嫁给轩王,对容府而言也是一样的。”
“是真的吗?”容德庭怒瞪着容芙,“你好大的胆子!”
“爹,我没有,是四妹,四妹污蔑我,我怎么可能会宵想轩王妃的位置呢。”容芙连忙说道,小脸上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柳氏看了容芙一眼,心头冷笑,她早就知道这个贱人想嫁给轩王,看样子,一定是她设计容浅了。容浅现在只是个弃妇,不足为据,她看了二姨娘一眼,倒是老二看似温柔,骨子里都是心机,这些年她在她手上吃了不少闷亏,今天她要从她女儿身上讨回来。
“我就说三小姐最近的吃穿用度怎么比平时好了,原来是心思大了,知道打扮去吸引郎君注意,只是这念头似乎打错了地方,以为自己能取代庶妹,所以就做下这诬陷庶妹的勾当来。”说着,她看着二姨娘,“姐姐我让妹妹管教三小姐,你却教导成这样,真真让我失望。”一句话将自己撇的干净。
容浅一旁看着柳氏打压乔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什么是狗咬狗,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乔姨娘脸色微变,看着柳氏将矛头指向了她,再看老爷那要杀人的目光,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声说道:“老爷,冤枉啊,芙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着她看向容浅,“四小姐,你一定是误会了,你三姐姐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她当时定是太过惊慌了。”
“我误不误会不要紧,那要看今日在场的贵家小姐们怎么以为,她们可将一切看的分明。指不定现在正大肆议论着我荣国公府教女无方呢。”容浅微微一笑,看着容德庭,“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
乔姨娘闻言心头一慌,当即去拉容德庭的衣角,“老爷,不是这样的,芙儿不会做出辱没荣国公府的事情的。”她知道老爷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为了名声就算是牺牲掉一个女儿又如何。
容德庭已经将容浅的话听进去了,他一脚踹开乔姨娘,冷冷说道:“不会?我瞧着她翅膀硬了,心大了。”说着他朝着大厅外面冷喝一声,“来人,将三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探望!”
“爹,不要,不要!”容芙美丽的脸上早已经吓得惨白,她匍匐向前,拉着容德庭的衣服,“爹,女儿是冤枉,是冤枉的。四妹妹,你是嫉妒我,存心不让我好过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她转而看着容浅委屈说道,她不能被关起来,若是被关起来了,她要如何嫁给轩王殿下,要如何飞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