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慕清流用极其奢华的仪仗来到风家。成为雪景下的一道亮色。
风家在离神风国王宫很近的地域,宅院气派无双,在白雪覆盖之下更显其端庄大气。门口积雪全无,宽敞气派的朱红色大门大开,早有人候在那里,有百姓得知风家二少爷回府也争相围观,他们想知道当年的第一美男子的儿子如今是何模样。
轿子缓缓落下,下人轻轻掀开轿帘,里面有个身影走出,一身浅紫色貂绒华服尊贵典雅,头戴紫金冠,眉眼神态像极了他的父亲,一双清澈似水的眸子,叫人刻骨铭心。只是身为男子,他的身量略显瘦削单薄。整了整衣冠悠然而行。
风家家主风竞书,迈着豪放的步子迎出,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显然很会保养,在他身上见不到半点奔六的老气,偏黑的肤色和额头的皱纹大概是他脸上难找的岁月痕迹。精明老练稳重果决全都写在了他那神采奕奕的双目里。
清流已经感应不出他的风阶了,怕是他故意隐藏。
其实是否隐藏风阶都无所谓,八阶以下的人即使是在和对方比试的时候都无法感知到对手的风阶。
而风清流却是个意外,他自身对风阶的感应极其灵敏,天生如此。
有时想来,这恐怕是老天给他这个废物的唯一补偿了。
风竞书看见他立即上前抱住,拍着清流的后背说:“我的好侄子,终于回来了,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如今都是个玉树临风的小伙子了,当年还只是个调皮孩子。”
清流对于大伯的假意微笑很不习惯,但是在外,他还是给他点面子吧。“大伯,下一次叫下人请我出门的时候记得带见面礼,不然怎么显示风家的气度。”
伊韶舟以前见过风竞书,当时就对这人评价不高。虽然不喜欢慕清流,但是这个风家家主看上去更加可恶,这笑连他都觉得假,难道慕清流会买他的账?
人群里立即就有人认出了风家二少爷,他就是那个无赖富商——慕清流。居然自家人都不放过,他的无耻,登峰造极。
风家人都笑得尴尬。还没回家他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侄儿,这话就见外了,风家今后是你永远的家,这么大的厚礼,还不够吗,这可比你一个人在外漂泊好得多。”风竞书一脸和气。姜还是老的辣,家主就是不一样。场面话一点不差。
“这份厚礼侄儿是否有福享受,还不是全仰仗着大伯?这厚礼终归是大伯分的多些。”清流不甘示弱。王管家为他暗暗叫好。在这么对人的面前逼着家主给他一个安全保障。
“侄儿,自家人不分彼此,这礼大家均沾,大伯怎会厚此薄彼?”风竞书发现清流话里有话,又是在人前,家主的面子不得不保。王管家和伊韶舟看着这只老姜,心里一阵鄙夷。
“要是以后侄儿在家里受了委屈可是要找最最公正的大伯评理的,因为大伯不会厚此薄彼。”慕清流调皮一笑,缓解气氛,再次将难题抛给了家主,这样直白的拍马屁,夹杂着让人不能拒绝的语言协议,连家主风竞书都觉得此人危险之极。
“那是自然。”风竞书笑着回应。但是他知道,这场开场争斗,他输了。这几年是他没有防范,竟然让一个黄毛小子成长起来了。
但是时间还很长,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甜。
清流被簇拥着进入风家正堂。许久未见,如今风家的布置格局变了不少,风竞书是个喜欢搞好面子工程的大官,摆设布置低调奢华,这低调二字还欠考究。识物之人一见便懂的。紫檀木的案椅,其上花纹精雕细琢。家主的正椅更是别致——鹿角椅。取材制作之难,可见一斑。
风家正堂是议事之处,摆设必然庄重大气。四周墙上的山水字画大气磅礴,颇有山水且存胸怀间的豪迈。
风竞书真是做足了心思。
大堂内一侧,爷爷满心期待地看向慕清流。爷爷本就偏爱自己的二儿子风竞棋,对于自己的二孙当然也就爱屋及乌了。清流给爷爷扯了一个大大的调皮笑容,爷爷在他身上看到了风竞棋的影子,不禁有些感伤。
众人落座,家主坐上位,底下是家主的妻妾和女儿,大哥风清涧未出席。还有就是风家门客、外戚和旧交。
清流知道这次集会代表着什么。
风清流,从出生开始一直被风竞棋放在族外居住,风竞棋生性洒脱无羁无心与风竞书争夺家主之位,为了避嫌,他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郊外私宅,为的就是让清流有个轻松的成长环境,同时也是害怕清流的秘密被揭穿。
“侄儿,想必你的身手不错,我竟然感觉不到你的风阶。”风竞书才入座,喝着茶道。家主的话明显是在挑动暗潮。
“韩某不才,但想请二少爷赐教。”韩彪在父亲在世时就已经是八阶高手,如今恐怕要升九阶。
“清流只是晚辈,断不敢和前辈动手,前辈风阶本在晚辈之上,晚辈甘愿认输。”清流一脸恭敬和愧疚,这种谦让的精神和当年的风竞棋如出一辙。
“韩酒鬼,你不要一来就欺负我家乖孙子,小心今天就不给你喝酒。”老家主——清流的爷爷风凌肃直接发话为清流解围,佯装生气,吹胡子瞪眼。有爷爷在清流多少可以减轻一些压力。“谁让你们今天来打打杀杀的,我是让你们来商量要事的。”爷爷继续说着。
此次集会是为了风清涧遇袭的事,在场众人都极其明白,风竞书虽然急于知道清流的风阶,但是他也知道老家主难以捉摸的脾气,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风清涧的事的确棘手,居然对他出此毒手,凶手是谁!”有个中年人插话,此人虎背熊腰,想必力大无穷。
风竞书突然面露难色,道:“我知道,只是……”他故意停顿,等着别人一冲动会直接挑起担子。
“只是什么?”清流立即打断他,生怕有人遭殃。
“只是这个人太厉害了。”风竞书面露难色。
“谁?”清流不给他一点机会耍心眼。
“阴巫山之主——音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