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告诉他们,那天这个人又来了,还带个漂亮的姑娘。我们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笑了,姑娘也很开心。可是,没想到,到了夜里,两个人吵了起来,还砸了所有的玻璃,山里静,我们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两个人所说的话我们都没有听懂,不是听不清,而是说的话我们不懂,好像是外国话。他们一直吵到了两点多钟。两点后,就听到那个姑娘哭了一阵,以后就没动静了,再后来就是这场大火。
周明合和扬树离开兰山。周明合心里清楚,这个人是想说服马静去一个什么地方,马静不同意,吵了起来,后来马静万般无奈下又同意了,所以便有了这场大火,烧死了一条断了尾巴的狗,再让马静失踪。看来,找到马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周明哈和扬树返回市里,直奔“心语兰山”咖啡厅,找到老板,两个人一下呆住了,老板是个女人,而且没有结婚,是个老姑娘,四十多岁,根本就没有一个什么男的。两个人回到警队,决定夜里去小敷山房。夜里,小敷山房的后山上两个人猫着腰接近了马静的房子。周明合让扬树看看窗户有没有忘记关上的。扬树轻轻的靠近窗户,一扇一扇的试着,就在他走到第四扇窗户的时候,他无意当中往窗户里瞟了一眼,他“妈呀”一声,从坡上滚了下来,周明合一哆嗦,骂道:“你个冒失鬼。”周明合猫着腰到了扬树身边,只见扬树脸色苍白,他问受伤没有,扬树只顾摇头。就在这时,房里的灯亮了,两个人马上趴下了。过了一会儿,灯又熄了,显然是扬树刚才的惊叫声惊醒了房子里的人。房里的灯熄灭了一会儿后,两个人撤了出来,回了警队。周明合瞪着眼睛看着扬树,扬树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半天才说,我看到了一双血手,印在玻璃上,还在动呢!周明合听了也是一紧张,这深更半夜的,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还真的别说,吓人半死。
第二天,周明合和扬树穿着便装去了小敷山房,当他们敲开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马静微笑着站在门口。两个人进了房里,扬树特意的往昨天夜里发现血手的那扇窗户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周明合问马静这些天干什么去了?马静笑笑说,我在“心语兰山”咖啡厅甩掉了扬树就在小敷山房待着了,哪儿也没去。两个人都有些发蒙,难道兰山那一男一女不是马静?这时,扬树有些激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看你说的话有问题,那天你的手机掉在了天泉厅,显然是匆忙中掉的,这你又怎么说?马静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掉手机很正常呀!我掉过三个手机了,我这人就是粗心大意。扬树用满语骂了一句妈的,不再说话。但是,他看到马静表情的变化,这说明马静至少是听懂了。这时周明合不动声色的把那双眼睛的图片递给了马静,马静没有伸手,便惊叫了一声,紧紧的缩在沙发的一角。周明合说,有我们在你不用怕,你看看,这双眼睛你熟悉吗?马静渐渐的平静下来,又看了几眼,半天才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又觉得很陌生,陌生里有些熟悉,熟悉里有些陌生。周明合问,熟悉这眼睛是谁的?马静说,说不出来,一时摸不准,特别的奇怪。
天黑下来,周明合要带马静回警队招待所,马静坚持不去,周明合告诉她,她现在很危险。马静犹豫了一下,换上衣服,出门时,扬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了马静,马静说我不冷,不用你献殷勤。周明合和扬树都乐了,周明合告诉马静,扬树今晚就住这儿,马静一下明白了,有些不太愿意,但是什么也没说,穿上扬树的衣服跟着周明合走了。
夜里很静,扬树睡不着,在房里四处走着,他很紧张,这房里频频的出现怪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昨天夜里如果马静住在里面,那么那双会动的血手,肯定是另一个人的,马静的房里进来人,马静竟然没有发现,这就很奇怪了。马静这次失踪回来后即没有跟他们联系,而且还说她一直就在小敷山房,很奇怪。
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钟了,扬树几天奔波,很疲倦了,他就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在他睡着后不久,听到了轻微而有节奏的敲击声,扬树“扑愣”一下醒了,他轻轻的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居然不是在屋里。他顺着窗户往外看,他差点没叫出声来,要不是捂住了嘴,他非得大叫一声不可,他居然在房前的台阶上看到一双鲜血淋淋的手在一下一下的扣着台阶,声音轻轻的,时而缓时而急,他听了一会儿,辨别出那是《赛马》的曲子,就在他打算出去的时候,那只手悠然的消失了,那速度之快,以至于扬树没有看清楚是怎么消失的。
他冲出去,看着那个刚才那只血淋淋手敲击的台阶,上面淋的都是一滴一滴的鲜血,他不禁的哆嗦了一下,匆匆的回到房里,靠在门上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给周明合打电话。周明合迟疑了一下,也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就挂了电话。直到天亮,周明合也没有来,扬树再次出门查看那台阶,血滴已经成了暗红色,他用小刀片刮起一块放到小塑料袋里,转身锁好房门回了警队。周明合正坐在桌子前面发呆。扬树进来他当没看见一样,一直看着那双眼睛的图片。扬树说,周队,你八成着魔了吧?这时周明合才抬头看了一眼蛋扬树。周明合的思绪还没有从那双眼睛里出来,说我觉得这双眼睛有问题,怪怪的,眼看着就看出问题了,却又悠然的消失了,像一只滑滑的泥鳅,就要在抓住的时候,又从手缝中滑走了。扬树看了一眼周明合,便拿着那块台阶上的血块去了化验室。他回来的时候,周明合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扬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么玩命,非把自己弄成精神病不可。他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刚要喝,却猛的站起来,手中的杯却落在了茶几上,摔碎了,开水溅了他一身,他竟然浑然没感觉,呆呆的看着周明合的办公桌。
扬树的腿一直抖个不停,直到化验室的小刘来送化验结果他才清醒过来。小刘顺着扬树的目光看去,不禁的“啊”地大叫一声冲了出去,叫了起来。
扬树打开周明合的抽屉,里面装在一个塑料瓶的血,淌了一抽屉,血顺着抽屉的缝隙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溅出血花来。化验室的小刘用手指沾了点闻了一下,说是人血。扬树一惊,就这么两三分钟功夫,竟然有人这么快的把一个血瓶子放到了周明合的抽屉里。显然是警告周明合不要再查下去了,看来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扬树询问了门卫,门卫说没有生人进来过。扬树回到办公室,发现窗户是开着的,看来这个人对这里很熟悉,顺着铁栏跳进来,再窜上窗台,他不禁的感到一阵发冷,看来对手不是想得那么简单。他马上打电话给周明合,周明合那边显得很兴奋,不让扬树多说一句话,并且让他马上去警队的招待所,马上将马静带到办公室。扬树去的时候让清扫工把办公室收拾了。
扬树放下电话就去了警队东面的招待所。马静正在看电视,见到扬树便站了起来,扬树告诉她周队有请。马静和扬树去了办公室,周明合还没有回来。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突然,马静站起来就走,她说她忘记了一件事,马上要办。扬树说等周队回来不行吗?马静说事很急,扬树说让他用警队的车送她去。马静不同意,就在挣执的当口,周明合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马静,二话没说,走过去扯着马静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周明合从包里拿出两张眼睛的照片,让马静看。马静一看,惊叫了一声,说道:“这张是我父亲的。”说着拿起照片。周明合问道,没看错吧?马静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周明合拿起另一张,让马静看,马静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周明合说,你再细看看,马静还是摇了摇头。马静问,你怎么会有我父亲眼睛的照片?周明合笑了,说,你看看这张,就是这张阴冷的眼睛的照片,这是两双眼睛叠在一起制成的,简直高明的不得了,连专家都很吃惊,看来这件事和你父亲有很大的关系。扬树和马静都惊呆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两双眼睛重合就那么阴冷,分开后,马静父亲的眼睛是那么的平和,慈祥,而另一张也并显得那么可怕了。
周明合和扬树决定上岛去找马静的父亲,马静坚决反对,她不希望他们打搅她父母的清静。扬树有些急了,说你这么大人怎么这么不明白事理。周明合瞪了一眼扬树,对马静说,这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如果不弄清楚,可能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希望你能理解。马静想了一会儿,让他们跟她去。
第二天中午,他们已经在皮口港上了到哈仙岛的船。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上了岸,在岛的东面,他们看到了一栋平房,当马静他们进了院子的时候,马静的父母正在编着渔网,那熟练的劲儿不比一个真正的渔民差。马静一下扑到了父亲的怀里,马静的母亲看着女儿开心的笑着。当马静把周明合和扬树介绍给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阴下脸来。当周明合把那双眼睛的照片递给马静的父亲罗暄林的时候,罗暄林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呆了片刻,摇了摇头。周明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周明合和扬树被安排到一个房间,晚上罗暄林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虽然很丰盛,但明显的罗暄林心不在焉,总是走神,喝酒时的表情也是狠狠的。周明合和扬树就没心恋战,匆匆的吞了几口饭就回屋里休息了。夜里,他们被一阵轻轻的争吵声惊醒了,显然是罗暄林和妻子争辩着什么,虽然他们极力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激动时略显得高些。两个人听着,但是听不出什么来。一会儿,屋里的灯熄了,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周明合和扬树这些日子折腾得够呛,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他们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他们打开房门,周明合喊着老罗,老罗......可是没有人应声。他们敲着门,没有人应,周明合心一惊,猛的推开门,已经是人去屋空了。马静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周明合骂了句娘,便往码头赶。在码头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这里一天只有一趟船,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才加开第二趟。那么罗暄林他们怎么走的呢?还是没有走,还在岛上?周明合和扬树马上回了村子,这一问才清楚,今天早晨四点多钟,罗暄林架着自家的船,带着老婆和女儿出海了,渔民们说其实这个时间是潮还没涨上来,渔民们应该是往回赶的时候,他们偏偏要出海,当时他们把船拖到海里还费了不少劲儿,有两个人还帮着弄才弄到海里去。有人问罗暄林干什么去?罗暄林说去蛙岛。在这里隐约的能看见,他们夫妇总是去蛙岛,谁也没有在意。周明合和扬树马上租了船去蛙岛,可是他们确没有想到,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周明合和扬树带着渔民上了船,划向了蛙岛。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岛上,岛上竟然是一片狼籍。四处是破碎的船板,还有一些衣服,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些钱币在岸边飘来浮去的。周明合和扬树都吃了一惊,看着渔民,渔民也是一愣,随后跑过去捡起一些碎了的船板,细看了一下,说:“是被礁石撞碎的,看来老罗他们......”周明合问了一下,这个地方总出事吗?渔民说,这个地方三年两年的就出一回事,而且只见船板和散落的东西,不见尸体,几回都是。后来,专家来了,发现了岛的不远处有一个暗窝,水流旋转的速度在最快的时候可以达到声速,他们就有可能是被这个暗窝旋了进去。
周明合和扬树叹了口气,他们没有放弃,和海上警察联系上,开始搜索,但是两天过去了,却一无所获,周明合和扬树不得不做回警队的打算。那天,岛上的雾很大,船在哈仙岛的码头等到了九点多钟才开,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谁也不说话,站在船舷边,看着那广阔的大海,一动不动。近两个小时他们才到了皮口港,下了船,扬树点了一支烟,周明合坐到石凳上,他有点晕船。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几个船员在拖一艘小艇。这让周明合马上想到了什么,他走过去,问这艇是私人的吗?一个船员说,不知道,在这儿放了两三天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拖走,在这儿放着影响船员进港口。周明合仔细的看了一下快艇,纯是私人造的那种,绝对不是正规的。扬树也发现这快艇有些不太对头,他跳上快艇,在快艇上转了一会儿,弯下腰捡起了什么东西,便上了岸,冲周明合点了一下头,周明合没有吭声,跟着扬树的后面就离开了皮口港。扬树走在前面,进了一家旅店,开了房间。进了房间,扬树就把手里的东西让周明合看,周明合一看,吃了一惊,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扬树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块发卡,正是马静带的那个。这么来说,罗暄林给他们玩了一个金蝉脱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在躲着什么吗?竟然用这样的心计,冒着危险,离开小岛,这让周明合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可能肯定,罗暄林肯定和这段时间发生在马静身边的事有关。
扬树沉思了良久说,看来这个发卡是马静特间留下来的,她也许不想跟着父亲走。可是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也许,罗暄林早就选好了一个地方,别人不知道的地方。也许,他把小艇扔在了港口,只是迷惑某些人,甚至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海。周明合说,这个有可能,他在海岛上生活了这么些年,他肯定要先考虑海上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另外,他私人打造了一个小快艇,藏在蛙岛上,这么多年渔民们竟然没有知道的,看样子他们是做好了准备,也不打算让人知道。他们夫妻时常出海,也许在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第二天,周明合和扬树去了海事局,他们在那里查到了,在海上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岛存在着,小有只有几平方米,这样的岛有几千个吧!也有的岛因为太小没有开发和利用的价值,所以那里没有人的。周明合和扬树出来就发愁了,这么大的海,那么多的岛,他们会上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呢?扬树分析,马静既然能给他们留下线索,说明她还是不想过那种生活,另一种就是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想知道,她也不想她的父母在晚年过上那种生活。我想,马静还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系的,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回警队,从另一个地方找线索。周明合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的,你看这大海,多大,多阔呀!让人的心胸一下就开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