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雪地蓝狐他们很少行动,因为马静离开了他们,说要回家处理一件事。其实,这是马静私人的事,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等待着随时帮马静一把,他们是集体。
小敷山房依山傍水,徒自生有一种恬静。马静风尘仆仆的进了小敷山房,来到24号丁栋,打开房门,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感到了灰尘稍有些呛人的气味,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进去了,放下包便开始打扫灰尘,这里已经将近两个月没人住了。马静带团旅游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
马静忙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打扫利索。马静这近二百平的跃层住房,是父母留给她的,父亲和母亲很早就去了北方的一个小岛。马静去看过他们几回,让他们搬回来住,可是他们摇了摇头,说喜欢岛上的生活。马静摇了摇头,站在窗户前,看着小区里的火炬松和出出进进的人。许久,她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窗台上的玫瑰花。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吓得一哆嗦。那玫瑰花开得那么鲜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走了近两个月,没有浇水,它只能枯死,可是现在它却开得那么鲜艳。马静倒退了几步,她马上意识到,有人在给这花浇水,可是除了父母,别人没有钥匙,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马静镇定了一下,又轻轻的走过去,她看到花盆里的土是湿的,而摆在旁边的另一盆杜鹃花的土是干的。这个人为什么只浇了一盆呢?马静马上打电话给父母,他们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去过,这让马静冒了一身的冷汗。她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又走到那盆玫瑰花前,再细看那玫瑰花的花瓣,她一下就呆住了,她在上面发现了许许多多的红点。虽然,玫瑰也是红的,但那些红点依然可见,像是有人故意喷上去的。马静用手摸了一下,那些红点已经干了,她又看了看花盆的四周,没有发现红点,她感到一丝丝的不祥,随后便拔通了小区保安的电话。几分钟后,小区保安来了,他们觉得奇怪,小区二十四小时巡逻,陌生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随后,保安报了警,十几分钟后,警察来了,进行了勘察,记录,并带走了一片玫瑰花的叶子回去化验。
保安和警察走后,马静把那盆花搬到了阳台的角落里。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马静下了点面,吃过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夜里,除了钟摆的声音,一切都很静。突然一声“叭”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马静一下惊醒了,她抱着被子,缩在床角。这声音过去了很久,她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一直到天亮,马静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的推开房门,探出头,这一看不要紧,马静“啊!”的一声,把门关紧,背靠着门,喘着粗气。过了半天,她才慌乱的拔通了报警电话。警察来的时候,马静还在抖个不停。当马静告诉警察,她昨天把那盆花搬到了阳台的角落里,没想到,今天早晨发现它又回到了窗台上。警察看了阳台,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警察问马静,她在钥匙还给了什么人没有?丢失过没有?马静摇了摇头。警察问:“你对像会不会......”马静脸红了,说:“我还没对像呢!”一个年轻的警察说:“这么漂亮还没对像。”老警察就笑了。随后,老警察告诉马静,化验结果出来了,花瓣上的红点是人血,O型的。马静一听,傻了,她一下就联想到杀人,碎尸,不禁的就抖了起来。老警察说,看来这里不安全了,马静最好换个地方住。马静一下傻了,她去什么地方住呢?老警察看出了马静犯难的表情,便说,住到警队的招待所里吧!让扬树保护你,说完老警察看了一眼身边年轻的警察。马静脸红了。
当天,马静被安排到了警他的招待所,她在招待所的窗户看到扬树就在搂下转来转去的,马静笑了。第二天,公司通知马静带团去云南。马静收拿了一下,拎着东西下了楼,她在前面走,扬树在后面跟着。马静突然转过身说:“我带团去云南,你也跟着呀?”扬树愣了一下,马上打电话给警队汇报了情况,队里告诉他,暂时不用跟着,让马静随时和他们保持联系。
马静这次带团去云南,一走就是十八九天,这十八九天让马静暂时忘记了那件事。可是,她一回来,立刻就感到了紧张。回来后,她没有和扬树联系,她打算回小敷山房去看看。马静刚走进小敷山房的小区,保安就走过来说,罗小姐,你就放心的住吧!出了那事,我们几乎天天派人看看那房子,保证没事了。马静浅浅一笑,说谢谢。这话让马静悬着的心多少放了下了些。她来到门前,打开门,站了一会儿,才进去。她进去后,站在门口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接了杯水。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水墨的清香,她对水墨的清香太熟悉了。因为,她的母亲是个画家,擅长水墨玫瑰,从小她就是在墨香中长大的,她一下就惊喜起来,难道是父母回来了?她起身就奔楼上而去,边跑边叫着:“妈妈......”然而,她在跑到缓步台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看到缓步台的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玫瑰图,水还在渲纸上浸润着,显然是刚画的,那艳红的花瓣艳得刺眼。马静乐了,更坚信父母回来了,她跑上楼,可是打开所有的门,竟然没有人。她想,可能是他们出去了,这画才画不久,也许是出去买东西了。马静“哼”着歌从楼上下来,她下到缓步台,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感觉背后像有双眼睛盯着她看似的,她猛的一转头,那幅水墨玫瑰图看着是那么的狰狞,马静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就在她转过身,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幅画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马静苍忙的跑出门,一下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吓得马静又是一声惊叫。站稳后,她才看清是扬树。她有些嗔怒:“你干什么?站在人家门口,想吓死谁呀?”扬树一下脸红了,告诉她,她走的时候他告诉过马静的公司,马静带团回来,务必马上打电话通知他。今天接到了电话,可是扬树左等马静没回招待扬,右等也没回来,他就猜到了马静回小敷山房了,他刚要敲门,马静就冲了出来。
扬树和还在哆嗦不停的马静再次回了屋。马静说,她就感觉那幅画怪怪的,但怪在什么地方她就不清楚了,更重要的是,是在她注视那幅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双眼睛,可怕的眼睛盯着她,她不知道那双眼睛在什么地方。扬树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幅画,问肯定是你母亲画的吗?马静又看了几眼,说看那笔法,她可以肯定。扬树说,看来还得用技术鉴定一下。扬树拿出手机给队里打了电话。十多分钟后,老警察周明合带着人来了。马静找出母亲以前画的画,半个小时后,周明合告诉马静,这张画是用科技手段弄出来的,这个人至少有你母亲的画,而且专门对你母亲的画做了很精确的研究,他们还发现一点,就是在画的一角发现了一个血点,很小,像针尖似的,看样子是无意中弄上去的,和上次有意喷到花瓣上的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个人没有留下蛛丝马迹。马静呆呆的听着,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马静再次被扬树带回了警队招待所。就是在那天,马静跟在扬树后面要出门的时候,她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打火机,紫色的打火机,上面印着“心语兰山”,她知道,那是一家新开业的咖啡厅。她悄悄的把打火机放到兜里,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知道,这个打火机绝对不会是那个人无意丢在这里的,一定是有意的,这个人这么做好像在引着马静,她竟然神差鬼使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马静暂时停止了带团的任务,她在警队没事,就想到了那个紫色的打火机,她决定要去一次。马静出门,扬树跟在后面。在二经街的路口,当马静看到那家“心语兰山”的咖啡厅,她居然笑了一下,心想,这个老板肯定没什么文化,“谰潸”竟然写成了“兰山”,还有脸挂出来。马静进了咖啡厅,吃了一惊,里面的文化氛围很好,根本就不像没文化的样子。马静被服务员引到一个角落的桌边,她叫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观察着四周。突然,她看到了一幅水墨玫瑰图,虽然显得略幼嫩些,但她可以肯定,在画的技法上,绝对和母亲有些像的地方,说不定是母亲的学生。马静打算问个究竟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扬树打来的,问马静这么久了,没事吧?马静说你不放心也进来喝一杯。扬树说,咱可没那么款,一杯咖啡要五十块。马静说,她请。扬树说,让女士请客不是男人干的事,我还是在外面等吧!
挂了电话,马静把服务员叫过来,问那幅画是谁画的?服务员说不清楚,她给问问。一会儿,服务员告诉马静,请她去天泉厅,到那里就会知道这画是谁画的了。马静犹豫了一下,好奇心驱使,她还是站了起来,跟服务员走了。进了天泉厅,门被服务员从外面带上了。马静心一惊,屋里光线很暗,半天她才适应,只见四壁上挂的全是水墨玫瑰,跟外面的如出一辙,技法上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画的玫瑰各异,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就在她专注的看画的时候,突然一声:“没想到姑娘也喜欢玫瑰。”马静吓得一哆嗦,她转过身,看到在身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苍老的老头。和自己母亲的年龄差不多。马静说,我只是喜欢,不知道这画是谁画的?老头“哈哈......”的一笑,说是出自老叟之手,让姑娘见笑了。马静又问,您老是跟谁学的?老头一听这话,马上暗淡下来。手里端着的茶杯半天不说话。
这时站在外面的扬树是越等越着急,他怕马静出什么事。打手机,竟然无法接通,马静到了封闭严实的天泉厅后,手机就没了信号。就在扬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周明合打来电话,焦急的喊着,让扬树马上把马静带到警队,越快越好。扬树挂上电话,就冲了进去,他没有找到马静,问服务员,服务员说在天泉厅。扬树来到天泉厅的门外,敲了几下门,没有动静,他推了一下门,门一下开了,他冲了进去。然而,屋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半杯茶,还是半热的。扬树意识到不好,他在屋里找了起来,居然发现了一个侧门,门是半掩着的,显然马静是从这个门走的,他再打马静的手机,手机竟然在屋里的地上响了起来,他意识到马静出事了,打电话问了警队。周明合却让他马上撤离那个地方,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扬树回到警队,让周明合给臭骂了一顿。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半天,周明合才平静下来,指着那幅画,手一个劲儿的在抖,当周明合把新的发现一说,扬树“啊!”的一声,目瞪口呆。
原来,周明合把马静房里的那幅水墨玫瑰画带回警队研究,查找线索。他一直坐到画前,直到深夜。突然,他猛的站起来,手中的茶杯也落到地上摔碎了。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生冷可怕的眼睛,紧盯着他。那天,马静说有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但又不知道那双眼睛在什么地方。周明合这个时候明白了,马静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直到今天上午他才想明白,这双眼睛有可能会吸引着马静去一个什么地方。当他打电话给扬树的时候,听到扬树有些慌乱,就知道,马静很有可能已经被背后的这双眼睛给引上套了。没过多久,果其不然,扬树打回电话,马静失踪了。
快中午时,打电话找的科研所的人也来了。这个科研所的人是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她看过画后,寻思了良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这是张电脑系统做的画,这个一看就是个编程专家,他利用了十二维立体视觉效果,做出了这幅画,从外观上看和一幅普通的画没有什么区别,已经是很高明了,更高明的是,他利用的夜光源的光源学,这幅画只有在夜里,光线达到一定的需求,那双眼睛才会出现。这些话让周明合和扬树目瞪口呆。
当天夜里,周明合请来了省研究所的一个画像专家,夜里那双眼睛再次出现,专家看了也是一冷颤,他从没见过这么寒冷逼人的眼睛。很快,专家用电脑拼画出了这双眼睛,看到这双眼是令人生畏。一切都弄得清楚了,只等马静回来,然而,三、四天过去了,马静没有回来。周明合看着那幅画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这个背后的人真的对马静下手了?这不可能,至少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马静也不知道。尽管这样,他不能坐以待毙,周明合叫上扬树,穿上便衣,去了马静去的“心语兰山”咖啡厅。两个人走进“心语兰山”咖啡厅,顿时感到种浓重的文化气氛,看来老板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观察着四周。他们也看到了那幅画。虽然在技法上和马静房间里的那幅画很相似,但从水平上来看,绝对不是出自一人之手,马静房里的那幅远远的高出一筹。坐了近一个小时,周明合站了起来,轻轻的但很急迫的说了走“走”。扬树马上跟了出来。出来后,周明合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兰山,直到这进,扬树才明白,“心语兰山”,这个兰山竟然是位于满族自治县的一个山村,小山村位于一条江旁,都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可是他却从来没去过。
周明合坐在车上,说看来“心语兰山”咖啡厅的老板不是兰山人,也对兰山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情结,看他这样,也算是衣食无忧了,但是还念念不忘这个小山村。
出租车在102国道上跑了近四个小时才到了兰山。兰山果然名不虚传,那里山花浪漫,江水清澈,偶尔有小鱼悠闲的游来浮去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个时候还不是旅游的季节。两个人没事人似的慢慢的往前逛着,村里的人表情似乎笼罩着什么?激动?兴奋?阴郁?说不好的,怪怪的表情。就在这时,周明合和扬树同时闻到了一股烧东西的味道。扬树拦住一位村民问,这儿有烧烤的地方吗?那个农民一愣,便“哈......”的笑了起来,说你们城里人的鼻子就是好使,烧烤倒是没有,就是今天四五点钟的时候村西烧了一条狗。扬树再要问下去的时候,村民说,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明合和扬树来到村西,那里还冒着残烟,一座房子烧塌了架,外面站了不少的人。两个人凑过去,那些人正在看着一块烧焦了的东西。让人心惊肉跳的,猛的一看上去像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周明合知道里面一定有隐情。他和扬树悄悄的退了出来,去了村委会。他们从村长那里了解到,当时他们以为烧了人,就清理了一下,抬出了那条狗,刚开始我们以为是人,就报告诉了乡派出所,乡派出所来了人,一检查是条狗。不过,很是奇怪,那条狗的尾巴给砍了去,所以看上去像烧焦的尸体,这就很奇怪了。周明合问,这房子的主人是谁?村长说,是村里老拐子的房子,这两年一开发,来这儿旅游的人就多了起来,本来这是一栋老房子,原来是老拐子父母住的,老拐子的父母一死就空了,老拐子带着妻子和孩子在自己的房子里住。他们嫌屋里死了人,不吉利,想卖也没人买,就闲着了。后来,城里来了一位画家,就租了下一这房子,给的房租几乎能买下这房子了。这个人也很怪,很少来这地方,就是偶尔来也不画画,坐在门前发呆,有时候一天,有时候住宿,从来不和人说话。不过,这回......周明合和扬树听了,一阵阵的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