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卧室里,在阁楼、卫生间、浴室,反正能找的都找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两个人累得够呛,坐到沙发上不吭声。他们都在想季林到底让雪地蓝狐交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江运清抽了几颗烟后,突然站起来,上了阁楼,又下来,下来又上去,来回折腾了不下几十次,弄得雪地蓝狐直发蒙,不知道江运清到底在干什么?问江运清,他却不说。直到江运清筋疲力尽了,他才站住,望着天棚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江运清说,这天棚有问题,我看过了,总感觉这阁楼的楼板有问题。雪地蓝狐也疑惑的看了几眼,问是什么问题。江运清说搂板好像比正常的厚了很多,找钎子和锤子来。雪地蓝狐看了几眼天棚,就从杂物间里找出了钎子和锤子。江运清拎着就上了阁楼,雪地蓝狐跟在后面。上了搂,江运清用锤子东敲敲西砸砸的。一会儿,江运清在阁里的一角站住了,又敲了几下,便用钎子开始撬地板,露出水泥板后,又开始砸,一个多小时后,只听“唿隆”一声,楼板露出一个大洞,但却黑咕隆咚的,显然是个夹层。江运清看了一眼雪地蓝狐,雪地蓝狐一脸的惊讶。这房子她住了那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夹层,当初父母没有和她说,可能里面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直到现在父亲都没有明说,甚至连暗示也没有,就一个劲儿的要把她东西交给青葱。江运清开始把洞口扩大,直到能下去一个人,他才停下,让雪地蓝狐打手电。雪地蓝狐拿来手电,江运清告诉雪地蓝狐下去,他不想看到季家的宝贝,雪地蓝狐脸一红说,我的也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说完低下了头。江运清“嘿嘿”的一笑,一脸的兴奋。
江运清从雪地蓝狐手中接过手电,就把头探了下去,就在江运清打开手电的时候,只听“啊”的一声,江运清一头栽了进去。
雪地蓝狐听到江运清的叫声,吓得一哆嗦。江运清栽进洞里半天没有声音。雪地蓝狐在上面急得乱转。半天,才听到江运清在底下喊,让她拉他一把,江运清把手伸出洞。其实,洞根本就不深,也就只能半蹲着一个人,还撞头。江运清是被吓得,浑身软得像面条。爬上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拍着胸口。半天才说,差点没吓死。雪地蓝狐一听江运清这么说,心也是一揪一揪的,半天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江运清犹豫了半天才说,我发现了一具白骨。说完,雪地蓝狐“啊”的一声,差点摔倒了。江运清扶住雪地蓝狐,下了阁楼,坐到沙发上,“咕咚咚”的喝了一大杯白开水,才稳定下来。雪地蓝狐问,还发现了什么?江运清说,差点没吓死,还敢看什么?雪地蓝狐“扑哧”一下乐了,江运清的脸一下红了。
半个小时后,江运清和雪地蓝狐决定再下去看看。尽管有心理准备,江运清还是很紧张。几分钟后,江运清出来,告诉雪地蓝狐除了一具白骨,什么也没有。雪地蓝狐紧锁眉头,这具白骨到底是谁?在盖小敷山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和父亲有关吗?江运清也是乱猜起来。他考虑了半天说,是不是给季教授打个电话问问。雪地蓝狐想了一下说,行。江运清用手机拨通了季教授的电话,没等江运清把事情说完,季教授就气急败坏的把江运清骂得狗血喷头。这是江运清没料到的,他愣在那里。雪地蓝狐也是一愣,她在旁边都听到了父亲骂人的声音,这也是雪地蓝狐没料到的,从她记事起,就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半天,雪地蓝狐说,难道我父亲让我交给青葱的就是这个吗?江运清摇了摇头,说他也弄不清了。
直到晚上,两个人才把地板恢复了,并用地毯盖上了。当晚,江运清带着雪地蓝狐回了他的家。第二天,江运清去了军区,雪地蓝狐自己在江运清家怎么琢磨也不是个劲儿,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她打算再打电话问问父亲,可是父亲的手机却关掉了。她决定回小敷山庄。然而就在她出门不久后,青葱打电话来,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雪地蓝狐想了一下说,只要我父亲安全,我同意交给你。青葱显得很兴奋,雪地蓝狐让他到小敷山庄。雪地蓝狐进了小敷山庄就看见青葱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看了一眼青葱,便打开了门。雪地蓝狐把青葱带上阁楼,掀开地毯,拿掉地板,青葱愣了一下,雪地蓝狐说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青葱犹豫了半天,直到雪地蓝狐把手电筒递给他时,他才下定决心下去。青葱下去后,也是嚎叫了一声,便没动静了,雪地蓝狐很是奇怪,既然他知道要的是什么东西,他不应该害怕呀!就在雪地蓝狐犹豫是不是下去看看青葱,青葱却在洞里“嚎”上了,边哭边喊着:“爸爸呀!爸爸......”雪地蓝狐顿时感到后背发凉,浑身哆嗦,她惟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尸骨是青葱的父亲,那么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难道是父亲杀了青葱的父亲?正在雪地蓝狐胡思乱想的时候,青葱爬出洞来,脸色阴冷的说,给我找块红布。雪地蓝狐哆嗦着,半天才找来块红布。青葱脸色苍白的再次下到洞里,出来时用红布包着白骨,走的时候扔给雪地蓝狐一句话,告诉雪地蓝狐他还会来的。雪地蓝狐看着青葱冒火的眼光,她不知道青葱说他还会来要干什么?
江运清回家发现雪地蓝狐不在,便马上打电话给雪地蓝狐,知道雪地蓝狐在小敷山庄,江运清有点火了,让她马上回来。虽然江运清有点火气,但雪地蓝狐心里还是很高兴,至少江运清是在乎自己的。雪地蓝狐回去后江运清还阴着脸,直到雪地蓝狐搂住江运清的脖子撒娇,江运清才笑了。雪地蓝狐把青葱的事一说,江运清是一惊一惊的。半天,江运清说,看样子青葱要的并不是那东西,还另有别的东西,看来这回青葱是火了,你得更加小心了。没事的时候千万别外出,你就在这儿呆着。江运清说他会把这事摆平的,雪地蓝狐搂着江运清的脖子说,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然而,雪地蓝狐没想到,就在江运清出差走的第三天,马臣再次来到江运清的家,让雪地蓝狐马上离开,说有危险。雪地蓝狐告诉马臣,她已经知道江运清和他的关系了,也知道江运清的为人,她是不会离开的。老人马臣摇了摇头,说孽子呀!就走了。尽管雪地蓝狐那样说,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马臣三番五次的劝她离开江运清,到底为了些什么。雪地蓝狐没料到,就在马臣走后的第三天,江运清家的座机响了,她接起来,竟然是父亲。父亲告诉她,离江运清远点,千万不能爱上江运清。雪地蓝狐问为什么?她的父亲说以后会告诉她的。雪地蓝狐此刻茫然了,别人的话可以不听,可是父亲的话她没有不听的道理呀!雪地蓝狐准备等江运清出差回来后,便离开江运清,不管发生什么事,她还是要尊重父亲,毕竟父亲是不会害她的。她想,暂时和江运清分开一段时间,是真是假就会看清楚了。
几天后,江运清回来了,依然像上次一样,胡子拉碴,满脸的疲惫,雪地蓝狐不禁生出些狐疑来。雪地蓝狐说出要回小敷山庄,江运清露出满脸的惊讶来。但他没有阻拦雪地蓝狐,还把雪地蓝狐送上出租车。雪地蓝狐看见江运清眼里的忧伤,她差点就下车跟江运清回去,但还是咬了咬牙,回了小敷山庄。
雪地蓝狐回到小敷山庄后,江运清每天打一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忧伤。就在雪地蓝狐受着心里煎熬的时候,青葱却突然出现在小敷山庄的院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后,便走了。这让雪地蓝狐不禁的有些害怕。青葱说他还会来的,可是来了却不找她,他到底要干什么?青葱出现了几次,但都没有找雪地蓝狐,这让雪地蓝狐越发的奇怪。雪地蓝狐感到小敷山庄充满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尽管她对江运清顾虑重重,但此时能帮助她的人除了江运清,还会有谁呢?雪地蓝狐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江运清。江运清也是很焦急,劝雪地蓝狐离开小敷山庄,可是雪地蓝狐坚持留在小敷山庄。江运清无论怎么劝说也不行,他说来陪雪地蓝狐,可雪地蓝狐不让他来。惟一的办法是江运清有空的时候就往小敷山庄跑。就这样,一连跑了十多天,还是出事了。
那天,江运清下午四点多钟来了,雪地蓝狐说去买点菜,家里没菜了。江运清陪着她买了菜,就在要往回走的时候,军区来电话让江运清马上回去。江运清回了军区,雪地蓝狐一个人拎着菜回了小敷山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和江运清出门不久后,一个人用钥匙在开她家的门,然而半天没有打开,那个人显得很恼火,匆匆的留了个纸条插在门上离开了。雪地蓝狐拎着菜回到家,看到门上插的纸条,拿下来,不看则已,一看......
雪地蓝狐看完字条后,惊得手中的菜也掉在了地上,半天就呆呆地愣在那里。过去了两三分钟,她才转过身在小敷山庄四周看了起来,一会儿失望的低下了头,拎着菜进了屋。
原来,那字条竟然是季林写的。他告诉雪地蓝狐他从美国回来了,他现在很愤怒,他没有雪地蓝狐这样的女儿。雪地蓝狐没想到,她是多么渴望见到的父亲,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呆了一会儿,马上给江运清打电话,让他来。江运清说晚些时候,手里有些事要处理。就在雪地蓝狐挂了电话不久,马臣竟然来到小敷山庄,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一会儿自己上了阁楼,闹得雪地蓝狐莫明其妙,她跟着奇怪的马臣上了阁楼,老人在阁楼站了一会儿,便掀开了雪地蓝狐和江运清盖着的地毯。这让雪地蓝狐吃了一惊,马臣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呢?马臣掀开地毯,又揭开了地板。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往里照了一下,便呆在那里很久,雪地蓝狐隐约的看到马臣老人流下了泪,雪地蓝狐一时呆住了。这马臣老人和那具白骨有什么关系吗?就在这时,江运清匆匆的赶来了,马臣和江运清的见面显然是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马臣老人见到江运清是怒目而视,半天咆哮起来,大叫着,江运清,你马上给我离开雪地蓝狐,否则我就拼了这条老命,江运清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马臣老人会发那么大的火。江运清愣了一下,说他爱雪地蓝狐,雪地蓝狐也爱他。马臣老人这时显然平静了很多,半天才低沉地说,你没资格。说完这话,江运清一惊,显然是触到了他的什么疼处,他马上显得激动起来,喊道,你不是我父亲,你只是我二叔,别以为过寄给你当儿子,你就真的当起爹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雪地蓝狐是傻在了那里,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过节。江运清说完这话下了阁楼,马臣老人呆了一会儿,也下了阁楼。下了阁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运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走了。可是,让雪地蓝狐没想到的是,就在马臣老人出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马臣老人身上的一件东西,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没叫出声来。江运清也看出了雪地蓝狐瞬间的变化。雪地蓝狐愣在那里半天,等醒过劲儿来,跑到窗户前,已经不见马臣老人的影子了。雪地蓝狐愣在窗户前,江运清问发生了什么事?雪地蓝狐此刻依然显得非常激动。半天,雪地蓝狐扑到江运清怀里哭了。江运清安抚着雪地蓝狐,雪地蓝狐颤抖的身体半天才平静下来。江运清问雪地蓝狐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雪地蓝狐说你想都想不到,在马臣老人的腰上我看到了我父亲的钥匙。江运清也是一惊,半天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是我二叔,我太了解他了,是不是你看错了?一样的钥匙很多呀!雪地蓝狐摇了摇头说,我绝对没看错。我父亲的那把钥匙和普通的不一样,那年他把钥匙弄丢了,我就在小敷山庄对面的一个钥匙店配的,当时我和那儿的师傅很熟,他给我拿了一把紫沙铜的板给我配的,他说这把钥匙恐怕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临走时我还多给了他五块钱。父亲拿到这把钥匙后很是喜欢。
江运清听了雪地蓝狐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久久的不说话。半天,雪地蓝狐问,你对你二叔很了解,你想想,没出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江运清想了一会儿说,要说特别的事,倒也有。那是在几年前,我二叔还在陈村,可是有一年的夏天他却失踪了,带着我二婶和表姐,整整一年。一年后,我二叔才回了陈村一次,他回到陈村却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一个周整的人竟然变成了囫囵的样子,声音也变了,他告诉我们说是一场大火把他烧成这样的,失去的还有女儿,还有老伴。当时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是后找的老伴,当时我们也有些怀疑。但是,当二叔对陈村熟悉的得,我们都深信不疑了。二叔只在陈村呆了一个晚上,又回到了三伙落村,难道......雪地蓝狐睁大了眼睛说,难道他不是你二叔?江运清狠狠抓了一下头发说,不可能呀!甚至他对我都很熟悉呀!我这毛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他就是季教授,再就是......别人不可能知道。雪地蓝狐愣了一下,问,你有什么毛病?江运清一惊,大概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便吱唔着,雪地蓝狐一看,也就没有再问。直到这时雪地蓝狐也没有和江运清提起她父亲回来的事。但江运清却说了,说季教授前几天打电话,说有可能要回来。雪地蓝狐一愣,想了一下,把那张字条递给了江运清。江运清一顿,“扑愣”一下站了起来,显得很惊慌。雪地蓝狐内心也是一颤,为什么江运清对她父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呢?半天雪地蓝狐问,为什么我父亲会这么激动,说了这样的话?江运清显然没料到雪地蓝狐会这样问,显得很慌张,词不达意的说,放心,放心,他没打开门,一会儿兴许就回来了,我得走了。
江运清不顾雪地蓝狐的劝说,慌里慌张的离开了小敷山庄。雪地蓝狐就是奇怪,江运清是父亲的学生,见到应该高兴,怎么会慌里慌张的走了呢?就在雪地蓝狐想着江运清的事的时候,青葱突然出现了,直奔雪地蓝狐的家而来。雪地蓝狐打开门,看到青葱,拦在门口,青葱显然也不想进来,只是说今天你家可够热闹的了。雪地蓝狐一愣,问到底什么事?青葱说,什么事你最清楚,赶快交出来吧!雪地蓝狐厌恶的看了一眼青葱说,不是都交给你了吗?一提这事,青葱的眼睛里便露出凶光,这让雪地蓝狐的心猛的一提,青葱说,不是那个,我想季教授也快回来了,如果你再不交出来,可就别怪我无情了。说着青葱紧逼了一步,雪地蓝狐退了几步。雪地蓝狐想,青葱竟然也知道父亲快回来了,看样子他还不知道父亲回来了。雪地蓝狐又退了几步,从茶几上拿起季林留下的条子,递给了青葱,青葱看后,脸色剧变,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甚至是怕人,青葱突然扔下字条,狂奔出了小敷山庄,把雪地蓝狐弄得是目瞪口呆。就在青葱狂奔而去,雪地蓝狐捡起丢在地上的字条后,她看了一眼小敷山庄的山上,不禁的“啊”了一声,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