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商都,心知皇宫必然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去了,只能去了明月的府里,一问才知道明月早已经去了前线,云想容也跟着去了。
人生往往如此,当你终于找到方向时,结果被告知道途被阻。
在商都里转悠了几日,才晓得寒颀洛也早已不在商都,居然御驾亲征了。
翊倾尘觉得无比郁闷,身上带的盘缠眼见就不够用了。一个人在街上晃悠着,突然看到征兵启示,突然有了主意。
“又得故伎重演了。”翊倾尘叹了口气,却有些莫名的兴奋来,那些军旅的时光扎根在骨子里,一回想起来都是一生中值得留恋的回忆。幸好此行来时找妙眉置办了些易容用的材料,找了个地方,给自己换了张比陈青还要普通的脸,又用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兴致冲冲地跑去了招兵处。
见到负责招兵的人,她吓了一跳,排在队里又将脸抹了几把。那负责招兵的正是常楚,她将身上那套偷来的并不怎么合身的衣服下摆又拽了拽,将腰带又勒了勒紧。
“名字!”突然的问话将思想跑毛的她吓了了半死。
“哦,名字,名字,叫……叫司洛。”想了半天,陈青这个名字肯定不能再用了,突发奇想的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这个名字。
“户籍?”
怎么这么多问题啊,翊倾尘有些不耐烦,总不能说自己是宫里来的吧。“聊城人氏。”
“哦,聊城的跑到这里来参军?”那登记的人看了她一眼,常楚也看过来,她一阵心虚,挺直腰杆,拍了拍胸脯道:“听闻商都招兵的军官爱兵如子,用兵如神,运筹帷幄……”
“行了行了,站到那边去吧,这小子,还真是能说会道!”登记的人被夸,自然是喜笑颜开。
“好咧。”翊倾尘也高兴地正准备过去,却看到常楚走了过来,她一阵紧张。
“在军中要说‘是’。”常楚说道。
“是,将军!”翊倾尘正色道。
常楚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
翊倾尘恨不得打自己的嘴,眼睛咕噜噜转了转,看到常楚带的佩剑,道:“这镶玉佩剑向来是君上赐给少将军衔的人的。”
“你是何人,竟对军中情况这般熟悉?”常楚怀疑道。
这谎编的大了些,翊倾尘吐了吐舌头,继续编道:“我的父亲有位军中好友,故而知道一些。”
“哦,是么?可知你父亲那位好友的名字?”常楚继续问道。
翊倾尘在心里将他用意念掐死了千万次,还是耐住性子答道:“不知道具体的名字,只知道是姓高。”高远,我对不起了,翊倾尘心里想着。
“好了,你站到队里去吧。”常楚终于放弃追问,依旧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那个跑过去的小个子。
报名的总共有五十三个人,在商都里能招到这么多人已经算是不错了。草草的训练了两天就起程了。
路上与其他五个队汇合,加起来将近又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前线进发了,翊倾尘在训练时,路上也尽量保持低调,不引人瞩目。
来到大军驻守到大观城已是半月以后,一路急速前行,脚上全是泡。
他们这一千多人的新兵队伍是由常楚管的,但领队的却是个脾气特别暴躁的人,训练的时候稍有不标准的动作就换来一阵拳打脚踢,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翊倾尘以前是做过同样的训练,所以相对来说挨的打比较少一些。
“你说我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挨打的,领队怎么这样残暴!”一个人掀起自己的背给大家看,翊倾尘一看那背上全是鞭伤,一道道的触目惊心。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抱怨起来。
“司洛挨的打最少了!”有人说道。
大家一齐向翊倾尘看来,翊倾尘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了一番,道:“其实领队也是为了大家好,如今训练的苦一些,战场上受得伤便少一些。”
有些人懂了,有些似懂非懂,有些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不再理会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见怪不怪了。没了什么想法,见大家都不再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和衣而睡。
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集结号声,她不敢怠慢,赶紧穿戴整齐出去。原来是昨夜军中有人丢失了贵重物品,这可是新兵的第一大忌。领队的站在前面用他那粗狂的声音大声喊道:“谁拿的,最好赶快站出来,若是被我查出来,哼!”他甩了甩鞭子,让所有的人心都不由得颤了一颤。
队伍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好,有种!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一个个给我搜。”说完之后,派人进到营帐里去搜,不一会儿果然见派去搜查的兵手里拿着一什么东西出来。
“是这个么?”领队的将东西递给那个举报的人,翊倾尘这才看清,那个举报的人貌似还跟她是一个营帐的。
“是……是,这可是我来的时候,我娘亲手交给我的。”那人拿过去,像是丢失了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后复得的心情。
那搜查的士兵附在领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领队的眼神朝着翊倾尘这边看过来,翊倾尘只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听到领队大喊道:“司洛,出列!”
翊倾尘赶紧出了对,还没站好,领队的鞭子就抽在了身上,她不曾防备,一下子被抽翻在地,第二鞭就要来时,她大声喊道:“领队,司洛有话说。”
那领队的收了鞭子,看了她一眼道:“说!”
“翊倾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道:“若司洛是那个偷东西的人,必不会这么傻,偷了东西之后还放在自己的卧榻处,等着别人来搜。”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这么傻?”领队的说道,队里传来一阵哄笑声。
“死到临头了还狡辩!”领队的不给她第二次解释的机会,便抽了第二鞭。
翊倾尘担心这第二鞭下去,万一抽成了重伤岂不是与初衷相违背了。再者万一军医来查,她的女儿身岂不是要暴露。眼见那鞭子就要抽过来,她一个后翻身,将鞭子握在手里,领队的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有些发愣,拽了几次都没有将鞭子从翊倾尘手里拽出来。
“大胆!”领队无法只能大吼道。
翊倾尘放下鞭子,冷冷道:“司洛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领队能彻查此事,肃清军纪,也还司洛一个清白。”
那领队刚才一试也知翊倾尘身手非常人能比,用指甲盖都想得出来,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做出偷窃别人东西的事情,但面子上却还是有些过不去,道:“藐视上级,你去道场跑三十圈,至于此事本领队自然会查个一清二楚。”
“多谢领队。”翊倾尘扶着被抽的疼的肩膀去了道场跑起来。
常楚来巡查时,见到一大清早的聚了这么多人,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情,就是营里有人丢了东西。”领队说道。
“查出来了没?”常楚看了看众人的目光都向着道场的方向,有些奇怪,也转身看过去,果然看见道场上有个人在跑步。
“卑职无能,暂且还没查出来,不过东西已经找到了。”领队的躬身道。
“你是说东西找到了,偷窃的人却没有抓到么?”常楚疑惑道。
“是,东西是在司洛处找到的,但卑职以为不排除栽赃的嫌疑,所以此事还尚待查证。”领队看了常楚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你如今却是越发的缜密了。”常楚将这个中缘由也想了个清楚,指着正在跑步的翊倾尘道:“那个就是司洛么?”
“正是。”
“待会儿君上要过来慰问新军,你准备一下。”常楚吩咐道。
“是。”领队有些激动,连声音都透出几分欣喜来。
道场上跑步的翊倾尘依旧跑着,汗水浸在伤口上,又涩又疼,而对于寒颀洛的将要到来这件事,她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