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寒天一派与申海一脉对峙着;地面上,年轻一辈只剩寒雪和孙云还有一战之力,聚合其余一些气劲五层左右的三族侍从狠狠瞪着申兢,将比试会场围了起来。而非四族之人的看客则纷纷往出口涌去,深怕被波及,今日过后恐怕伏念大陆要大乱!
就在此时,申海却是眼神一转,朱唇轻启:“既然来了,何必走呢?”笑语盈盈却让底下人脸色大变,步伐更快了,不少人都调出了气劲在周身形成护罩,一些实力稍高的直接用气团裹住门中核心弟子往出口掠去。
然而,还未抵达出口,申海手一扬,顿时“轰隆隆”的巨声从四处响起,一时间天摇地动、尘土飞扬,许多人被震得站不住脚。等尘埃落定却是让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会场外头从地面矗立起一圈不知用什么物质做成的黑色的“墙壁”,一些刹车不及的人撞上后却被诡异地不带一点声响地吸进去,而后墙壁更显黑亮。
“瓮中捉鳖...”御空俯视的寒天看的清清楚楚,心下闪过这四个字。
不少人见这一幕眼睛都红了,望向天上:“申耀宗,你们申氏这是要与天下为敌?!”
“哼!”申耀宗没有言语,申海却是清清脆脆地开了口:“无知!伏念大陆没有竞争,平静的都让你们忘记了还有我们海族吧!”
“海族?”简仁安面色古怪:“你是外岛的人?你是谁?”这里只有身处东南沿海的简家对海族略有耳闻。
“哦,这里倒有一个还算有见识的人嘛!”她看向简仁安:“我么,自然是海族的族长咯。呵呵呵——你可以叫我海老。”
“海老?**这副皮相叫‘老’?!”孙彦予怪叫一声。
“呵呵呵,说的也是啊!”说着,在众人眼中,原本娇俏的少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声音却还是那样清脆,伴着那一头海蓝色的头发随风飘扬,说不出的诡异:“这样行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寒天眉头一皱:“你们到底想如何?”
“唉,为什么得天独厚的人总是一副好像都是别人不讲理的样子呢?”海老叹了一口气:“申耀宗明明是你们四人中实力最强的,为什么族人要龟缩在这鸟不生蛋的沙漠?”
申耀宗听这话,脸上也是闪过愤愤的神色,申氏一族历来彪悍,却因为祖宗传承的关系只能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存,他也曾找过另外三族协商是否能拨一些土地迁移一些族人,却被另外三族摊摊手以一句“历来如此”打回。而若要真正开战又担心另外三族因“历来如此”而结盟,好比现在这样...
海老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转身很是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老身近来突破了疯狗域的结界,海族的处境和你们相像,最是能体会你们的心情了!放心吧,老身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这条线布了十年,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
“申兄!你不要被她蛊惑了!孙府与申氏历来交好,老子也一直要与你们联姻,就是希望能一起发展啊!”
申耀宗抬起头:“联姻?你不过是希望将伏念大陆北方整成铁板一块扩大你的版图罢了。我们相交数十年,老夫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不过,老夫念情,不是已经送了一个媳妇给你了嘛!怎么样?落落不错吧!”
孙彦予一听,大怒:“我就说那个女人有问题!”
“放心吧,有我们海族的‘控神术’,之前都是没问题的。不过...今天会不会出问题嘛,就难说咯!”海老呵呵一笑。
“仲志!”孙彦予和赵喜阳心头一震!
“难道你要将我们在场这许多人一起灭了不成?”寒天沉声道。
海老又是一笑:“放心,我只是要灭了你们三族,其他人等只是做个见证,只要不站错边,我们自然不会伤他分毫,毕竟我们只是要大陆易主,可不是要一片死土啊!”底下许多人不觉松了口气,但隶属其他三族之人却是皱起了眉头,海老这席话直接让这些本来可以作为帮手的人马上做了壁上观。
“想灭我们就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老夫早察觉你不对劲!”
“这是老夫要你们知道。”申耀宗阴狠地开了口:“说真的,寒莹莹虽然武学不行,头脑倒是挺不错的!”
“你说什么!”寒天心里一呼:完了。
“至于简家么,我海族倾全力对付一个家族,我想还是很容易的吧?”海老接过话头。
就这么三言两语,寒天等人瞬间明白本家危矣!传承这么久,三族自然都有护族的阵法,且此次出来前都做了巩固,但...再巩固那都是对外,若敌人在内部发难...今日必定是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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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申、耀、宗!”孙彦予大喝一声,当初寒天通报时最不信的是他,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最悲痛的也是他。他提起气劲往申耀宗方向爆冲而去,赵喜阳舞着紫色的落雁绸紧随其后,寒天和简仁安对看一眼自是接下了海老。
地面上三族之人在孙彦予动作时也一起发难,尽皆往申氏族人冲去,而那些“看客们”则是挤在出口,和守门的申氏侍卫对峙着、警戒着,紧紧盯着场中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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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局势几乎是一面倒!
只见海老面色不变,掩嘴轻笑一声:“倒吧!”
顿时,满场响起“咚咚咚”的倒地声,简仁安大惊,见满场东倒西歪的人群大喝:“你这阴险的老女人还下毒了?!”
“唉,看看,自己贪嘴爱吃又要怪到别人头上了!”海老凉凉地说。
“是那些茶点!”简仁安脑海闪过,速度不减,抡起自己的揽月双刀照海老劈面砍下。
就看那海老望着扑面而来的刀锋,身形不动,只轻巧地竖起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锵!”的一声,竟然硬生生的将那双刀夹住了!
简仁安大惊,自己七层巅峰虽然在四大族长中处于末位,但全力一击就算是申耀宗也要暂避风头...难道...这海族竟然已经修炼到九层、十层?心神只是一瞬,待要再催力,对方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夹着弯刀将他甩到一边,接着对准他的方向隔空一掌拍下:“速战速决吧!”
“啪!”
“嘭!”
简仁安周身没有借力点,避无可避,被这么一掌给拍到地上,当场砸死了一些小兵小将,力道之大甚至在地面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血肉混合一起,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族的倒霉鬼一起陪葬!
巨大的响声让周围不管是看客还是红着眼睛打打杀杀的人都愣了一下,这个...伏念大陆数得上号的人、曾经叱咤风云的简家族长...居然就这么毫无尊严、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掌拍死了?!
“简兄弟!”寒天因啜过一口茶,速度稍弱,见到简仁安的结局后,本来笔直向海老而去的,现在飞速爆退,同时凝聚心神,气劲包覆乾坤剑维持原来的速度向海老刺去,自己则落到看台上。然而不待他缓口气,就见海老拍飞简仁安后头也不回,另一手对着乾坤剑一扇!
“咻!”
乾坤剑被扇得调了一个方向,向寒天而来!后者连忙运气,却发现剑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下,就这么一扇间,自己的气劲痕迹竟然已经被海老抹去!这海老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学修为!?
不及细想,赶忙拔脚就往边上闪避,然而那剑像是锁定了他,紧追不放。就这么,寒天在前、乾坤剑在后,海老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这一人一剑游戏似地追逐。
几个闪烁间,寒天像下定了决心,猛地回身看着直飞而来的剑尖。
“咦?”海老放下了手臂不知道寒天是什么打算。
只见寒天双脚牢牢扎在地上,就在剑快触及胸前位置时,微不可查地偏了一下身子。“噗”地一声,剑已透身,速度不减“锵”地一声没入看台围墙中!再看那寒天虽然受了一剑,却避过了心脏要害。
“硬受这一击摆脱飞剑吗?置之死地而后生,倒是想的不错...”
寒天忍着痛勉力一笑,偷空往孙彦予方向望去,却见之前大口吃糕的孙彦予此刻就跟死人没两样地昏迷着。赵喜阳一边分出气劲包覆孙彦予,一边与申耀宗奋战已是自顾不暇,落入下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寒天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败局已定啊!不容他多想,对面海老话锋一转:“可惜在老娘面前没什么用!爆!”
寒天脸色一变,发现体内气劲随着海老的声音落下突然像泡了水的胖大海一般,一个劲地猛涨着!更可怕的是,这股气劲还不是他的!!
“是剑上的暗劲!”寒天活了几十年,自然马上明白了问题所在,乾坤剑穿身时海老必定趁此将气劲尽数转到自己体内了,可惜武学的差距竟然让他一点都没发现!
“嘭!”寒天光想通这是怎么回事,还未及化解,就这么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中,身躯一下子化为了血雾!
至此,局势已定!
赵喜阳看了看仍然昏迷的孙彦予,又看了看微笑向他们走来的海老,凄然一笑:“申耀宗,你也别太得意。一山不容二虎,你堂堂申氏一族,至此就要变成别人的附庸,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哎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喜阳妹妹,你说这话就是在挑拨我们海族和申氏的情谊了。”海老仍旧是不咸不淡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们海族志不在此,区区一个伏念大陆还不入老娘的眼,妹妹还是安心地去吧!你们夫妻伉俪情深许你们一个全尸,自己了断吧!”
申耀宗眼角一紧,赵喜阳说的自然也是他最担心的,以往虽然偏安一隅,至少也是一方霸主。不过当初海老早已言明,自己只是想借他的手解开封印到外面去,虽然申耀宗不明白什么叫“外面”,但看到面前之人连自己都看不透修为后就明白,这是“合作也得合作、不合作也得合作”了,自己若孤身一人还能拍拍屁股走人,但背负着一族的责任...只能祈祷这是一桩好买卖吧...
“呵、呵呵,好!”赵喜阳气灌彩绸,顿时一块软布变得坚硬如铁,再看那形势,就像要往赵喜阳脖颈而去!
在就要近身时赵喜阳却身子一偏,落雁绸笔直地往身后的申耀宗而去。再看她自己,却是裹着孙彦予,用尽全身力量迅速飞起欲往东方掠去。
“哼,不自量力!”海老哼了一声,手指一点,就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几近透明的蓝色气劲“噗、噗”两声,灌穿了赵喜阳和孙彦予的胸口,赵喜阳闷哼一声又借余劲飞了一段距离,终是不支如两只断线的风筝般往下掉。
落下的过程中赵喜阳紧紧拥着自己的丈夫,最后甚至以己身当肉垫,自己落地时几乎变成了一团烂泥,孙彦予虽然受到冲击,却是尸身完好。
让人唏嘘的是,这位直爽的孙老爷子直到死都没有从迷药中醒来...
“唉...也是一位痴情的女子...”海老看着赵喜阳的举动,忽而有些感叹,似想起什么般:“罢了,申耀宗,收拾一下吧。”
“啊?啊,是。”早在赵喜阳裹着孙彦予飞逃时,落雁绸就失了控制,申耀宗自然没有什么损伤。所以海老使出的气指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几近透明的蓝色,这,这是九层!自己努力这些年始终无法突破八层巅峰更进一步,原来这就是九层的气劲!层与层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