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法只有久练之下的白子奇才能够控制,对于第一次看见这刀法的人自然是手忙脚乱。
阿忌见白子奇使出百花错乱,而古松客只顾移动躲避,却把一条腿放在了防御之外,这才开口说出。
如果自己是白子奇,正好遇到了这种情况,一定是要踢上一脚。他却忘了自己不在台上,不是白子奇。
不过白子奇却真的动了。
白子奇并没有向古松客踢出这一脚,他的身体向前一冲,却跳到了古松客有破绽的一面,长刀由下而上,沿着他的腿向上削去。
古松客的重心不稳,脚下已经失去了平衡,他再也做不出平日的防御动作,只能转动刀刃,用力向白子奇的长刀撞去。
对于白子奇的百花错乱,阿忌也没有什么把握一一看破,因为他也不能猜出白子奇的刀法之中会有什么变化,但他已不是靠眼睛去找寻百花错乱中的破绽,完全是依靠千拆万折中的强大防御将任何攻势阻挡在外。
站在古松客的位置,阿忌有把握把白子奇的长刀挡出身外,可是对于古松客却是不能了。
白子奇双脚落地,身体扭转,把全身的力量运到了刀锋,砍在了古松客的身上。
白子奇的长刀撞开了古松客的长刀,刀刃切开了古松客的腰部,并带起了古松客的身体,向后飞去。
古松客翻滚着落在了决刀台上,瞪着自己硕大的伤口,却没有一点的惊讶之色,他说道:“好刀法,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说完仰面躺在了决刀台上。
见他不能再战,城主一摆手,有兵士上决刀台查看。
兵士检查了古松客,然后说道:“禀报城主,古松客已死。”
城主点了点头,说道:“抬下去。”
“是。”自有兵士将古松客的尸体拉到了台下,扔在了一边。
看着古松客死在那里,福迪心疼不止,古松客是自己花了重金才留下来的刀客,没有想到他还是死在了白子奇的刀下。
福迪的眼睑一撇,看向了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德迁,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这个叫德迁的人微微一笑,说道:“古松客非要和他公平一战,可真是有些迂腐了一些,刀客在战场上又讲什么公平一战?这个白子奇交给我就行了。”说完向决刀台走去。
看着这个德迁上台,狐适问道:“介之推,这个人是谁?”
介之推说道:“这个刀客是最后来到福迪的府中,我们只知道他叫德迁,但对他的身份并不是很清楚,有人说他是翼城中的杀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个德迁站在台上,伸手向腰间的刀拔去,在他的腰间共有三把刀鞘,刀鞘的长度各不相同,却从大到小,由上而下排列。
三个刀鞘都不是很宽,还不到一拳粗细。刀身很薄,微微弯曲,怎么看也不像是晋国的大刀,更像是秦国的腰刀。
在德迁的脸上有一对倒立的三角眼睛,细小的瞳孔,给人一种毒蛇的感觉,还没有出手就会感觉到阵阵的寒意传来。
他站在那里,白子奇立刻感觉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浑身不自在。再看他拔出了刀,自己全身都冒出了冷气,使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顺畅。
他的左手拿刀,斜指向地面,右手握在了中间的刀柄之上,并没有拿出来。但是这把没有拿出来的刀,给白子奇带来更加强大的压迫之力。
左手刀法十分不好练,而且让人更加不易防备。看他左手握刀,白子奇手心就已经开始冒汗。
德迁上前突然迈了一步,这一步就像一条毒蛇竖起了身子,扬起了头,张开了嘴,亮出了毒牙。
白子奇的后背一阵发毛,他不敢再等待了,长刀一挺,向德迁刺去。
德迁左手刀向白子奇的长刀之内一插,用力一绞,白子奇立刻感觉到了一股缠绕之力向自己的长刀卷来。
白子奇就在挣脱的时候,眼前一亮,德迁右手刀出鞘,向自己的脖子削来。
白子奇大惊之下长刀上青芒爆闪,震脱了德迁的左手刀,他的双脚连踢,这才躲过了他的右手刀。
白子奇狼狈地逃到了决刀台的一边,瞪着德迁说道:“你这是什么刀法,这样古怪?”
德迁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这是杀人的刀法。”说完双刀舞动,向白子奇攻来。
德迁出刀狠毒,刀刀夺命,而且刀法直接,毫无花哨可言,面对着白子奇的百花错乱并不慌张,也不管他刀法中的变化,只等长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才左手刀一勾,右手刀直刺。
白子奇的百花错乱使台下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可是对着德迁却好像作用不大,使白子奇压力大增。
白子奇的身体开始快速移动,凭借两个人的距离攻击德迁,他的长刀之上青芒突现,一刀向德迁的右手刀砸去。
德迁的刀比白子奇的刀薄了很多,也轻了很多,白子奇相信自己的一刀,应该能击飞他的右手刀。
德迁的右手刀一直在攻击,也许只要将他的右手刀击飞,他就能有一丝击破德迁的机会。
白子奇的刀和德迁的刀激烈相撞,白子奇没有想到他的刀会如此不着力,一刀被自己击飞,就在白子奇诧异的时候,德迁右手已经拔出了自己的第三把刀。
德迁的三把刀鞘长短不一样,但是它们的长度都不短,要从刀鞘之中拔出来,都不是一件很快捷的事情。
但他只用手一挥,就拿在了手中,刺向了白子奇。
当刀刺入了白子奇的胸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把刀并不长,只是一把短刀。
白子奇的身体急退,好在短刀并不长,他一退而出,向后摔去。
他离决刀台的边缘并不远,这一退立刻飞出了决刀台,落到了决刀台下。
德迁一击成功,立刻急进,他的身体跳下了决刀台,向白子奇刺去。
阿忌身形一晃,来到了白子奇的身前,他的双刀凭空劈了几刀,将德迁拦了下来。
德迁后退几步,说道:“你又是谁?为什么打断我的对决?”
阿忌说道:“城主有令,跳下了决刀台就不能再进行追击。”
德迁看着捂着伤口的白子奇却不能击杀,脸上立刻变得铁青。
他用长刀一指阿忌说道:“你既然敢拦下我,那么下一个就你来上。”
阿忌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白子奇这时说道:“阿忌,小心他的第三把刀。”
阿忌向它腰上的第三把刀鞘看去,看着他插回了刀鞘的短刀,眼皮不由地一跳。
如果不是看过了德迁的第三把刀伤人,谁会想到他的第三把刀只有那么短呢?
阿忌说道:“我知道了,会小心的。”说完阿忌用手在决刀台上一撑,跳上了决刀台。
站在决刀台上向四周看去,他们好像都矮了很多,使自己能看清楚他们的每一张脸。
这些脸上有木然、有痴呆、也有憎恨。
阿忌放弃了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德迁。
德迁已捡回了右手刀,他的左手刀略前,右手刀略后,向前一站,好像一只硕大的螳螂一般,看在眼中总是让人的心中生出寒意。
德迁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但也有很多的不屑。在他的眼中只有白子奇是自己的对手,其他的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阿忌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阻拦了自己击杀白子奇的计划。他冷哼了一声,连客气话都省了,一刀向阿忌劈来。
阿忌双刀一晃,身周立刻升起了一片刀刃,这些刀刃排列紧密,将德迁的刀拦在了一边。
德迁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也是刀术高手,他的双刀不再区分攻与守,一起向阿忌劈来。
决刀台上立刻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磕碰之声,声音琐碎,却连成了一片。
千拆万折挥舞无数刀成一面墙,将自己封锁之内。
而德迁一刀是一刀,每一刀都是有目的而发。
相比之下,德迁的刀法更加简朴,招式分明。
德迁虽然双刀齐发,但还是有细微的攻和守的分别。他的左手为攻时,右手为守;右手为攻时,左手就为守。他好像把自己变成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和阿忌作战。
在他的刀法中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使他变得更加专注,也使他的每一刀都增加了几分威势。看着他能这样运刀入神,使阿忌心中佩服无比。
德迁是个杀手,他与人相斗时从没有与别人正面交锋过,他过去杀人只是一招,一招过后不管成与不成都是立刻退走,并不进行相搏。
面对着阿忌,德迁把自己所会的招式都想了一遍,,可是任何一个招式都对阿忌产生不了效果。
德迁不想让阿忌有反手为攻的机会,他只能用自己的双刀不停地击打着阿忌的刀阵。双刀碰撞产生的颤动,使自己的双手酸疼。
打了好长的时间,德迁感觉劳累异常,这可能是自己一生中最艰难,最艰苦的一战,他喘着气,瞪着阿忌说道:“臭小子,你这样打,就不累吗?”
“累!”阿忌同样咆哮了声。
与德迁相战,自己只要有一刀慢下来,他就会一刀插入,使自己的招式产生缠绕之力,与这样的刀术高手相对攻,阿忌怎么能马虎大意?可是时间一长,自己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阿忌知德迁不认识自己的刀法,于是在刀法之中开始暗加力量,转化气势。他决定等达到了气势的顶峰,施展雷霆一击,将德迁击败。
但力量的增加,就会失去千拆万折的灵活,面对着德迁这样的高手,他又不敢太过于明显。
这是艰苦的一战,也是漫长的一战。当他的气势感觉饱满的时候,他决定冒险一击,却不知自己的身体也达到了疲惫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