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回到宫中,亲信太监老奴急冲冲走过来说:“陛下,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奴担心您一天了。”
望帝说:“孤不是已经好好回来了吗?再说寡人又不是三岁儿童,你担心寡人做什么?”
亲信太监说:“陛下当然是英明之主,有上天保佑。只是老臣一天都见不到您,又在宫中寻不着您。一问小太监们才知道陛下您独自出宫,外面虽说太平无事,但毕竟比不上宫里,陛下是万金之躯,还是担点心才好,就怕有些意外发生。老奴已经命人备好晚膳,陛下要在哪里吃?”
望帝说:“不用了,寡人已经吃过了。”
亲信太监说:“那陛下要不要喝点养生的汤?”
望帝说:“也不用了。”
亲信太监说:“哦,老奴知道了。那陛下是现在要去批阅奏折还是等会儿再去?”
望帝说:“先放着那里吧,我晚点再看。以后批阅奏折这种事你先交给宰相看一遍,让他拟好处理建议再交给寡人过目就好了。”
亲信太监说:“这批阅奏折一向是国君做的事,交给宰相处理恐怕不大妥当吧?”
望帝说:“有什么不妥当的?宰相大人经验丰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心为国为民操劳,办事遵法守纪,从来不假公济私,深受寡人、朝中百官赞赏,受人民爱戴。而且只是交给他先观阅,把处理意见呈献给寡人。最后做主的还是寡人。如此也节省寡人一些时间,不用让孤劳心费神。”
亲信太监听望帝这么说,觉得宰相确实是个正直的好官,也就没什么意见,说:“还是陛下您思虑得周全。那陛下现在想做什么?”
望帝问:“高力仕,寡人问你,现在这个时候,都城什么地方最好玩啊?”
大太监高力仕问:“陛下想出去玩玩?”
望帝说:“是啊,寡人虽贵为一国之君,却常被政事朝中大臣、后宫妃嫔还有黎民百姓等等烦忧不可脱身,连出趟宫都要遭受你这太监盘查,有时候寡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只被养中笼中的金丝雀,一点自由都没有。”
高力仕立马跪下来说:“陛下您这么说,老奴真是罪该万死。陛下承天命统治江山,这蜀国百姓都是您的,陛下说自己是笼中之鸟,肯定是我们为人臣子的大不是。”
望帝说:“高力仕,你快起来。寡人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见怪。孤知道你们对寡人都是忠心耿耿,为了孤好,让孤做一个有道之君,不嬉戏荒废政事。孤都懂,不过处理政事固然重要,不过出宫透透气、放松放松也是很有必要的。你说呢?”
高力仕答:“陛下说的正是。现在是春天最好的时节,都城金沙最好的去处恐怕莫过于浣花溪,那里溪水明净,泛着轻舟,宛如置身天上,还有漂流的水滩,很刺激。现在是朝花节,浣花溪岸边到处是鲜花簇簇,百花争艳,有很多郁金香、海棠花、虞美人、桃花、梨花、牡丹、芍药等花卉陆续盛开。还有杜鹃、超级凤仙、大花葱等罕见花卉。还可以唱曲喝茶、逗鸟遛狗,打马球荡秋千,很多王孙公子、官宦女眷都爱去那里。陛下要不要去散散心?”
望帝说:“听着好像挺不错,那这事就由你来安排。明天孤要和一佳人泛舟溪上,你安排好后就回宫。”
高力仕说:“是哪位宫女能得陛下如此宠爱?不用老奴在旁伺候吗?”
望帝说:“她来自民间,不是宫中的。你在一旁只会坏了孤的雅兴。”
高力仕说:“陛下说的是。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好。老奴告辞了。”
望帝摆手道:“你去吧。”
第二日,浣花溪畔,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姹紫嫣红春色满园,百花齐放恭贺花朝。游人如织,江山烂漫。
望帝问彩凤:“昨日睡得可好?”
彩凤说:“你那院里的床那么大,又柔软,我睡得自然是好。你呢?”
望帝说:“我睡得也好。”
彩凤说:“这金沙城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一路鲜花吐艳,这游人也都是男俊女靓,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望帝说:“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是这边的水土好,滋养人。走了这么久,你看好多人在水面上划船,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彩凤说:“好啊。”
两人登上一条乌篷船,望帝摇着双桨,离开了岸边,泛舟清波上,就任由小船在水上行驶荡漾。
彩凤说:“水里好多红鲤鱼啊。快看,它们全部往我们这里游过来了。”
望帝说:“这是一些好事之人故意放生讨趣的,船上有鱼食,你要不要投食喂鱼?”
彩凤说:“真的吗?当然要啦。”
于是望帝从船舱中端出一小盘鱼食递与彩凤,二人坐在船首给水中的鱼儿投食。这些鱼有得吃,可欢了,一会儿就聚集了大片的鱼群过来抢食。它们摆动在尾巴,身体灵动,还调皮地腾起一些水花。
最后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只大王八也游了过来。彩凤把余下的鱼食全部倒入水中。
这时,说也奇怪,艳阳天的突然打起雷,一会儿雨水就从天上噼里啪啦掉落溪水中,而岸边却没下,是干的。
这就是太阳雨。
望帝和彩凤连忙躲入舱中,彩凤见望帝用衣袖擦脸上的雨水,于是递给他一条手绢,说:“用这个擦吧。”
望帝接过上面绣有蝴蝶的手绢,说:“谢谢。”
彩凤说:“不用这么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多,带我去了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最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条手绢是我刚学会绣的。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望帝说:“你刚学会就绣的这么好,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会飞。我一定会好好保藏的。”
彩凤说:“是吗?你喜欢就好。”
望帝:“这雨下得真是奇怪啊。好像我们的船游到哪里哪里的雨就好像下得特别大。”
彩凤经他这么一说,发现外面的雨果真是如此奇怪,说:“可能是老天故意戏弄我们,还好我们坐的是乌篷船,不然就惨了。”
望帝说:“是啊。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彩凤说:“你念的是诗?真羡慕你们这些读书的,生活都好像很诗情画意的。”
望帝说:“哪里。我苦恼的时候只能埋在自己心里,其实我还挺羡慕你。”
彩凤说:“你羡慕我什么?我看你生活富裕,工作轻松、俸禄又好,一表人才,应该没有什么好愁的。怎么,跟你媳妇吵架了?”
望帝说:“你说的确实是如此,可能是我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家世对于平常百姓来说无疑是可望不可及,犹如在星汉云霄。虽然我妻妾成群,不止一个,个个如花似玉,对我也是低眉顺眼,撒娇使媚,我也看不出她们这样做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平日里她们只知道争风吃醋,无事生非,不是打压这个就是整弄那个,弄得不得安宁。个个还非要找我替她们做主,心里面都是不服气。有时我总觉得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份地位,她们会不会还爱我?或者我会耳根清净许多?也许是我耽误了她们。我不像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有把无形的锁在锁着我。”
彩凤说:“我最不喜欢就是你们凡人的情情爱爱间的纠葛了。不过我要说你,你既然娶了她们就要对她们每一个负责,不然你当初就不应该娶她们。她们也许有些地方确实做的不够好,有些过分。你作为她们的丈夫就应该多包容,教导她们学好改正。还有啊,每个人都有他人所不知的伟大善良的人性一面,你要用心去发现,而不是看她们不顺眼指责她们。或许是你平常太冷落了她们,对她们不够体贴,她们才想用尽办法想引起你的关注。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不对、需要反思的地方吗?”
望帝说:“惭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话。可能真的是我很少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想想的,也许我家情况也不是那么糟。”
彩凤说:“不用谢,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是你对我这么热情,我要把你当我朋友了。”
望帝问:“朋友?”
彩凤说:“对啊,朋友有疑惑我就应该想办法替他解惑分忧。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望帝说:“不是。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求之不得。”
彩凤说:“雨停了,我们划船上岸吧。”
望帝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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