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有些不悦,不过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帝辛便叫人留了床边的两盏灯,其他都熄灭了。
明明灭灭,影影绰绰,倒也别有情趣。帝辛将苏妲己上衣脱落,满室春光旖旎。
第二日,伯邑考依约前来。刚踏进门,就见洛梅穿着一件颜色虽鲜丽但是行动方便的常服。洛梅看见伯邑考到来,欣喜道:“快进来坐,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伯邑考乍进门,便闻到里面菜香扑鼻。伯邑考说:“没想到洛梅姑娘这么心灵手巧,还能烧得一手好菜。”
洛梅道:“只是些家乡小菜,入不得眼。许久没做,不知道现在味道好不好。”
伯邑考道:“能得姑娘亲自下厨,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洛梅:“我也忙了半天,有些饿了。来,我给你夹块红烧肉,你尝尝。”
伯邑考吃进洛梅递送的红烧肉,说:“食材虽然普通,但是经过洛梅姑娘的手一弄,香味非常浓,有一股糖香,烧烤一样的肉香,又放有板栗,结合板栗的清香,这红烧肉真是美妙无比。”
洛梅夹了一筷吃入口中,说:“果真有家乡的味道。难得公子依约前来,怎能不喝点酒?”说着,洛梅提起玉壶给伯邑考倒上一杯酒,并说:“这都是我家乡小菜,公子不要客气,多吃点。”
两人且吃且喝,但也欢洽无比。酒过三巡,两人也吃得七七八八。洛梅提议出去走动走动。伯邑考自然赞成。
二人出了百花楼后院门墙,到了街上,早有一辆马车停当那里,马夫坐在前头。
洛梅问伯邑考:“你会驾车吗?”
从古至今,贵族子弟向来是按文武双全标准来培养的,更何况是王侯的继承者。伯邑考虽舞文弄墨多些,但是赶马车这种小事自然也难不倒他。伯邑考答到:“会。”
洛梅叫车夫下来,对伯邑考说:“恳请公子为我持鞭驾车。”
伯邑考明白洛梅的意思,能与佳人同车同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说:“没问题,那你到车厢里头坐好。”说着伯邑考坐到马车前头,一手抓着马绳,一手持着马鞭。
洛梅戴了一顶风纱斗笠,却坐在了伯邑考右手边。
伯邑考不解,问:“你怎么不坐到里面去?”
洛梅笑到:“能让公子为我驾车,天下就独我一份,我怎么还敢坐到里面去呢?走吧,一个人坐在里头怪没意思的。这样坐在外面,既可以吹吹风,待会儿又能饱览四周风景,岂不妙哉?!”
此话言之有理,伯邑考只说了句:“那你坐稳了。”话虽如此说,但马车并没有赶得很快。
出了朝歌东门——涌金门,伯邑考问:“我们去哪里?”
洛梅答到:“古乐原。”
但伯邑考并不识路,洛梅叫他只管向东北驱车。好在道路并不复杂,只是到了岔路口,洛梅便指路给他看。马车越行离朝歌越远,渐渐一路人烟越来越稀少。
洛梅催促伯邑考赶快些,伯邑考说:“这样会颠簸很大。”
洛梅却说:“没事的,这一带都是小山小丘,赶快点,好玩些。”
伯邑考忽觉洛梅少女天性还挺重的。于是伯邑考抽马加鞭行快了不少。
洛梅感叹道:“还是外面的天地广大些,单单这空气就比朝歌新鲜。还有这些山啊树啊草啊野花,虽然有些凋落光秃,但也比百花楼这种金丝笼要好得多。这迎面吹的风,真是飒爽。”
伯邑考说:“你要是喜欢,以后你想出来若无人陪同的话,叫上我就好。”
洛梅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伯邑考说:“谢谢,你对我真好。”
伯邑考:“呃,我们也算是朋友。”
洛梅:“朋友?”
伯邑考:“是,朋友。”
洛梅:“有个朋友也挺不错的。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再赶快点。”
伯邑考:“还快啊?小心颠簸下去了。”
洛梅却抓过马鞭,可能也是一时兴起,只见她扬起了手中马鞭子,高高抬手,望空中猛地抽去,长长的乌溜溜的鞭梢在空中一连打了三个结,随着她手腕用力挥下,就在空中“劈叭叭”清脆脆地一连响了三声,惊起了一只飞鸟。马都竖起了耳朵、脚步分明加快了起来,伯邑考身往后倾去。
洛梅喊到:“抓紧马缰!”
伯邑考看了洛梅的手法,没想到身侧娇滴滴的美人儿还是个赶车高手。这种赶车法他还不会。
两人半柱香后,终于到达了古乐原。古乐原是一片山丘,淇水当中蜿蜒穿过,风景颇佳,山川秀丽。
这个时节,淇水下降,白石露出。静川明波,波光细细碎碎,金子一样,甚觉可爱。山岚重重,红叶飘零,所余不多。
只有路旁几亩秀竹,瘦高挺拔,清绝通幽,竹林中建有一高脚架的竹坞,里头虽无人住,却也雅洁。偶有风过,竹叶莎莎作响,倒也值得赏玩。
二人在竹坞空地上给一些溜达在此的野雉鸡们喂了几把谷粒子,便出了竹林。来到淇水边,深秋甫至,荷叶凋零,只剩些许残荷在一条不甚活络的河水中残存。突然,原本没有一丝涟漪的水面,被细细的小雨点打破了平静。雨就是这样,不期而至,秋雨冷冷的,轻轻的滴在残荷的叶片上。斜风细雨,残荷听雨,倒也有意境。
洛梅有些郁闷,说:“真不巧,又下雨了。”
伯邑考答:“是啊,我们赶紧寻个地方避雨。”
洛梅手指前面,说:“看,那里有个登高楼,我们赶快过去。”话刚落地,天就像一个大大的筛子,被某个调皮的神仙一抖,豆大的雨滴“啪啪啪”地打落下来。
伯邑考情急之下抓起洛梅的手,一起跑向前面的登高楼。
当他们有点狼狈跑到登高楼的时候,却雨收云霁了。
洛梅有些无语,不平道:“看来是老天爷存心戏弄我们,真拿他没办法。走吧,上楼看看去。”
这登高楼共有七层,高二十米,翘角飞檐,粉墙琉璃瓦,栋柱油漆彩画。
两人好不容易爬上顶楼,极目远眺,风烟俱尽,天山共色,一行征雁向南飞。
两人看了会楼外景色,洛梅突然整个人倚靠在伯邑考身上,有气无力的。
伯邑考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洛梅耷拉着眼皮说:“不是,我困了。今天我天没亮就起来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伯邑考问:“那怎么办,我扶你到车上去?”
洛梅却笑到:“不要,我要你背我下去。好像已经很久没人背过我了,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伯邑考不忍拒绝,他蹲下身来,说:“好吧,我背你下楼。”
二人开始下楼,洛梅整张秀脸埋在伯邑考的脖颈上,伯邑考脖上与之接触的皮肤感觉火辣辣的。又感受到背后女子的柔软和香气,伯邑考一时感受纷杂。
到了楼下,伯邑考轻轻把她抱进车厢坐好,自己回到车前头,驱车回城。因为担心惊扰洛梅睡觉,所以伯邑考赶车很慢。
当马车进入朝歌东门的时候,夕阳西下,柔和的金光照着朝歌城进进出出的路人们,一片祥和、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