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以帝辛为首的殷商君臣和以伯邑考为首的周国使者把酒言欢。帝辛和伯邑考频频举杯,看起来和谐融洽无比。
伯邑考瞅准一个时机进言道:“陛下仁德,家父虽犯下大错,还望陛下看在家父年事已高、身体不好的份上,能够宽宏大量,释放家父回国。则我西周将永生永世感激陛下的大恩大德。”
帝辛道:“伯邑考公子无需客气,此宴是寡人专为你接风洗尘的。现在咱们不谈这些国事,只管吃喝玩乐。你初来乍到,还未见识朝歌的繁华新鲜。何不在此多住些时日,那些事情咱们也可以慢慢商谈。庚儿,你这几天带伯邑考公子到朝歌城好好转转,不要怠慢了远来的客人。”
太子武庚道:“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尽心招待伯邑考公子。”
伯邑考知道不便再谈营救父亲之事,只好答到:“如此,多谢陛下和太子的美意。”
这边姜皇后见到自己十年未见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喜出望外,叫武瑛坐到自己身边,共一张桌子吃食。
姜皇后对武瑛说:“十年不见,我儿长得是愈发标致漂亮了。”
武瑛说:“那是,谁叫我是娘亲生的。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母后这么美丽娴熟,做女儿的我当然也要得到娘亲的一点遗传嘛。”
姜皇后说:“你这孩子。只是这十年,娘不在你身边,可苦了你了。”
武瑛说:“不苦,我跟师傅学到不少东西呢。再说吃苦是福,我已经很幸运了。”
姜皇后:“看来我儿真是长大了。过些时日,我和你父皇替你物色一些优秀的官家子弟,你要是看中了哪一个,母后就让他做驸马。这样我儿也可以常伴娘身边了。”
武瑛嘟着嘴道:“娘,我刚回来。你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
姜皇后道:“胡说。母后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你呢?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亲眼看你成家生子,便会欣慰许多。”
那个曾轻薄自己的男子——风溪又浮现在武瑛的脑海,挥之不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快回西岐,从此比翼双飞了吧。想到这,武瑛莫名一阵神伤。
姜皇后看武瑛走神不说话,说:“想什么呢?是不是你已有心上人了?这样也好,不用再挑选,省了许多事。”
武瑛却说:“娘,你说什么呢!人家刚失恋,你就提这个。不是诚心挖苦我吗?”
姜皇后说:“谁家的男子瞎了眼,我这么好的姑娘他都放过?我看是他没这福气,配不上我家皇儿。”
武瑛不依:“我不许你说他。他没有错。”
姜皇后不知道其中缘由曲折,所以不打算纠结于此,说:“好好好。母后不提这个了。来,多吃些菜。山中的饭菜可比不了宫里的。”
却说风溪在落凤坡苦寻清鸢无果后,便回了扶风县,打算向姜子牙求助。府衙人多,人多就好办事。
当他来到扶风县衙前,衙门的守卫告诉他姜大人已经前两天到京城高就去了。风溪一想,武瑛、伯邑考等好友皆在朝歌,何不索性也去朝歌?也好寻求众人帮忙。
于是风溪雇上一辆马车,决然来到朝歌。他打听到姜子牙已经荣升京兆尹,便到府前拜会。
姜子牙对风溪的出现感到惊讶,风溪便将实情告诉了姜子牙和杨戬。姜子牙当即应允会派出人手寻找清鸢的下落。
风溪说:“多谢姜大人出手帮忙,希望能尽快帮我找到清鸢。”
姜子牙答到:“那是自然。风兄弟的事情就是老朽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会帮风兄弟彻查此事的。”
风溪说:“晚生一时心急,还忘了向姜大人道贺。恭喜姜大人,真是好人有好报,清官自有上迁日。”
姜子牙说:“此事说来蹊跷,直到现在都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其实我还算是沾了风兄弟的光。”
风溪莫名其妙,困惑问道:“我?”
姜子牙点头称是,说:“不错。还记得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武瑛姑娘吗?”
风溪答:“自然记得。”
姜子牙说:“你猜她是谁?”
风溪摇头表示不知。
姜子牙:“说出来恐吓坏你。武瑛姑娘竟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一直不在宫中。这次才回来,便将大孤山剿匪的事情说与圣上听。圣上一高兴,就将我提拔到京城做官。你说要不是你们有勇有谋、智取大孤山,或许就没有今日的我。”
风溪表示惊奇,原来武瑛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在帝辛招待伯邑考的宴会上,帝辛并没有一口答应伯邑考的请求,放姬昌回西岐。但也没有明确拒绝,采取了模糊态度。伯邑考回来之后,心情有些低落。闳夭嘱咐伯邑考要有耐心,不要轻言放弃。伯邑考表示明白。
第二日,武庚奉帝辛之命带伯邑考在朝歌城好好游逛一番。伯邑考却并无什么兴致。二人穿着便服在大街上走着,身后只跟了几个武功非凡的大内高手。武庚给伯邑考讲解着朝歌的繁华逸事。
伯邑考有心无心地听着,不时回话几句。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身穿天青色轻裘缓带的女子。那女子低着头,只顾赶路,偏偏她的步子看起来分外轻盈。她与伯邑考擦肩而过,衣袖拂过他的鼻尖,留下淡淡清泠的腊梅香气。伯邑考的灵台为之一清。
伯邑考正待回头看,说来也巧,眼前突然飞来一手绢,向伯邑考飘来。伯邑考伸手抓住,低头一看,手绢上画着一枝梅花,带着香。
伯邑考叫住前头那女子:“姑娘留步,你的手绢。”女子止步回头,伯邑考上前将手绢交给女子。
女子谢道:“多谢公子。”她的声音像是薄薄的冰片。
伯邑考这才看清楚眼前女子的容貌,不看则已,一看惊呆。呀!好似一朵傲雪斗霜在猎猎北风苦寒之地中孤傲绽放在枝头娇艳的朱梅。冰清玉洁的容貌,明眸皓齿,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玲珑的腻鼻,蛾眉淡扫。
女子给人冷淡疏远的感觉,不食人间烟火。她接过手绢便径直走了。
武瑛在自己的寝宫处,烦闷不已。因为刚才姜皇后到访,她语重心长地对武瑛说:“皇儿,你在外头呆了十个年头,难免野惯了。如今回了宫中,你还得重新学习些宫中礼仪,以免使人笑话,有辱皇家体面。你且休息几日。过几天我叫我身边容嬷嬷好好教你些皇家的礼仪。”
皇家礼仪,又臭又长,虽说体面光彩,可完全是瞎折磨人的狗屁东西。武瑛一听头就大了,脑袋嗡嗡的,一团糟。
武瑛连忙说:“母后,你打小不都是说要像男孩子一样养我吗?怎么如今又要我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姜皇后说:“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你小、不懂事,又身患怪病,性命垂忧。为了你安全着想,为娘忍痛将你送到山中修行。如今你病好了,人也长大了,就该有个公主女孩的样子。不然的话,哪家男子敢娶你过门?”
武瑛哼了一声说:“我还没听说过皇帝的女儿有愁嫁的。再说了,我条件这么好,只要我肯招亲,求亲的男子就会从东门一直排到了西门。也只有母后老是贬损我,急着把我嫁出去。”
姜皇后说:“我十六岁嫁给你父皇。现在你都十八岁了还未嫁人,你又从小命运多舛,所以母后想早点替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也好代我照顾你。你要是没个规矩,不讨夫君喜欢,将来岂不是母后害了你?”
武瑛说:“母后,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就请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然后武瑛就推着姜皇后出门了。
姜皇后嘟嚷着:“愈发没有规矩了。”
就在武瑛在里间闺房对着铜镜叹气的时候,服侍她的一个宫女跑进来说:“二殿下,姜子牙姜大人求见。”
武瑛闻听,立即说到:“快快请他进来。”并跟着宫女向外间厅房走去。
姜子牙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人。
姜子牙向武瑛行礼:“下官姜子牙拜见二殿下。”
姜子牙这一低头,武瑛才注意到姜子牙身后的那人。
武瑛有些惊愕,后转为喜色道:“是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见清鸢姐姐?”
来者正是风溪。风溪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武瑛叫他稍安勿躁,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找到清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