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替,昼短夜长,气候温差变化很大。加上牢房环境恶劣,伙食粗粝少缺,劳动强度大,这时可怕的瘟疫在俘虏之间开始传播。大批大批的战俘不幸传染上,想要商军发善心进行治疗那是痴人说梦。为了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商军对那些患者实施隔离,并带到野外焚烧火化。一时之间,成千上万的战俘人心惶惶,却也只能只求多福。
五更天,牢房一处。
一个年轻的男子蜷缩着躺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他衣服破烂,头发污秽蓬乱,指甲黑泥,身体带伤。不过几个月,风溪就变成了这副叫人心生怜悯的惨状。
他抓起地上的稻草往怀中塞放,想要取暖。皲裂发白的双唇喊道:“冷,好冷,娘,我好冷!”他意识已经不大清醒,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像是在鬼门关徘徊的将死之人。痛心,终究他也传染上了瘟疫。
牢房里有一人发现了风溪的异况,顿时冲外头喊道:“快来人啊,有人得瘟疫了!快来人啊,有人得瘟疫了!~~”
看守的狱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吵醒,心中十分不爽。一管事的狱头走了过来,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呢?”
囚犯甲答道:“有人得瘟疫了,你看。”
狱头注视到了风溪,确实是得瘟疫的症状。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和小命着想,狱头不敢大意。狱头对身侧的两个狱卒说:“去,你们两人把那个人抬出去处理掉。”
两个狱卒当时拉成了个苦瓜脸,可是上头的命令不得不听。于是他俩只好系上面巾,皱着眉头不情愿地打开牢门,将风溪抬出了大牢。
二人抬着风溪来得荒外,阴风阵阵,冷飕飕的。
狱卒甲对狱卒乙说:“弄快点吧,这地方太瘆人了!”
狱卒乙声音有些颤抖,说:“是啊,我也好害怕。我们赶快把这人处理掉吧。”
“嗯。”
突然这时候,栖息在寒树上的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吓得走在前头的狱卒甲一大跳,登时腿软身体歪了下去。狱卒乙因受力沉也倒身下去。
这时偏又一声惊雷,只听后头的狱卒乙大叫一声:“鬼啊!”撒腿就往回跑。狱卒甲一下子寒毛都竖了起来,哪管得了是不是真的有鬼在这飘荡,跑得比小李******飞刀还要快!
大雨说下就下,稀里哗啦的,好不痛快!完全不顾风溪的感受,风溪被冰凉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意识有点清醒。可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什么动作也做不了。雨水瓢泼,他又冷又饿。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呼喊,“我不能死去,我不能死去,我还要。回家,清鸢。清鸢。”
可是任鬼都听不到他的心声,他感受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清醒的意志终于不可控制地被夺去。他带着强大的不甘心昏死了过去。。
朝歌郊外一处破落的城隍庙,杂草长得比城隍爷神像还要高。
“水~水~水”,庙里忽然传来一微弱、几不可察的声音。
一位道师,束发盘髻,头戴一顶扁平的庄子巾,身穿青兰色道袍,脚上穿的是白布袜和船形的云鞋。他端起一破罐,给风溪喝水。风溪闭着眼睛喝了些水,身体好多了,有了些气力。
风溪艰难地睁开双眼,问:“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道师回道:“该你小子走运,遇上了我。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不过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虚弱了点。”
风溪:“是你救了我?”
道师:“不错,正是我青云道长救了你。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我看见你胸口有三颗痣,觉得和你很有缘。所以我舍命花费了一颗弥足珍贵的还魂丹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风溪:“谢谢道长。”
青云:“不用急着谢。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凡事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风溪:“只要不做坏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青云:“你这小子,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其实呢,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我们蜀山派还会教你一身武功,让你日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风溪:“道长,你别开玩笑了。我哪能成为什么大英雄?”
青云:“年纪轻轻的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以前你可能确实不行,但是天命已现,你胸口是不是有三颗痣,你我相遇便是机缘。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去努力,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我们蜀山派的名头有没有听说过?”
风溪:“蜀山派?听说书人讲过。”
青云:“听说过就好,免得我还要介绍一番。你现在身体虚弱,我今天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你先把这碗粥喝了吧。”
风溪疗养了几天,终于能够起身走动了。老道给了他一套干净的衣服,风溪在水边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头发也重新扎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青云对风溪说:“我们蜀山远在千里之外,无重山阻隔。跟你们这些世俗的中原北国本无多大来往。我这次来朝歌,乃是受掌门师兄所托,寻找能够破解不世天劫的有缘人。”
风溪:“不世天劫?”
青云:“对,天魔星重现人间。凡间即将遭受一场灭顶之灾,只有那个有缘人出现,才能够化解这场危难。”
风溪:“那你找到了那个有缘人吗?”
青云:“找到了。远在天涯,近在眼前。那个有缘人就是你。”
风溪有些吃惊:“你说那个有缘人是我?这怎么可能?”
青云反问道:“怎么就不可能?你是不是出现在朝歌?你是不是胸口长有三颗黑痣?”
风溪:“胸口长有三颗痣的人,朝歌这样的人也不会少。”
青云从背后拿出一把剑,这把剑的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做工看起来倒是精美,但是光彩暗淡,没什么生气,完全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嘛。
青云说:“拔开它。”
风溪哦了声,依言接过这把剑,拔了起来。只听哧啦一声响,剑被拔了出来,发出一道灿烂眩目的金光,让人惊奇。可是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见,这把剑又复归它平淡无奇的模样。
风溪惊讶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