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分开之后,分列两边,我在这边揉脑袋,马斌则在那边活动自己的脖子。两个人的眼睛谁看谁都不对付,这回双方心里都有数了,都知道对方不是善茬,于是我和他两个人都格外小心。
这回马斌先出手,一个小侧踹直取我的小腿骨,这一招看似平常,实则阴险无比:你不躲吧,就会中招;你如果一躲,在你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对方很可能迅速使出下一招,让你吃个大亏。
我轻轻往后一跳,化险为夷。第二个回合结束,双方又退回各自的大本营。
“我说你们能不能进行得快一点,能不能考虑考虑观众的感受?”刘志刚的话当然可以不听,但是照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最多最多也就是平手,其实双方只要一出手,就胜负立分,现在之所以分不出来,那就说明两个人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但作为新世纪的新一代未来的武警警官不能就这么撤了吧,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啊,说白了咱丢不起那人。没有关系,广大读者朋友们,我还没有亮出我的绝招。早在前一天晚上,我已经根据今天的场景设计出了一个十拿九稳的必杀技!
想到这里,我一转身从怀里噌地一下抽出一把菜刀来,这菜刀离远了看锃明瓦亮金光闪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寒光,当年孙二娘开黑店的时候用的那把刀也不过如此吧。
马斌一惊,一转身却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来,但见那匕首离远了看锃明瓦亮金光闪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寒光,当年荆轲刺秦王用的那把匕首也不过如此吧。
今天真遇到对手了,我心里想,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青皮,不对,如果人家是青皮,那么我是什么呢?台下的刘志刚一个劲儿地再给我使眼色,他的意思我很清楚:快撤!
撤?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啊,我心里想,人家既然给了咱们一个竿子,咱就要往上爬。上吧,杨泊,你不是在部队学过夺凶器擒拿吗?今天实战的机会来了,好好表现,我看好你哟。
不管怎么说,先从气势上震慑住对方再说,于是我大喊一声,举刀便朝马斌斜着劈了过来,劈当然是有讲究的,斜劈中标的概率要远远大于直劈。
对方面无惧色,抬腿就是一个飞抡,想把我的菜刀踢飞。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知道我是高手吗?我刚才那招别看叫得挺欢,其实是假的,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就对方的脚刚刚踢空落地的瞬间,我抬腿就是一个正蹬,正中马斌的面门,也怪我平时一字马练的太到位了,这一脚踢地既稳又准而且狠,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在马斌面门开花的同时,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谁知道对方没有擦自己脸上的血,好像那张稀烂的脸长在别人身上似的,不但没有擦而且身子竟然也没有后撤,不但没有后撤,而且还跟身上前。明亮的匕首由下自上捅了上来。乐极生悲啊,这要是被捅上肯定就中透心萝卜了,我刚想闪躲,却见对方把匕首一收,我知道完了,对方这是以牙还牙啊,紧接着一个侧踹便踢到了我的肋骨上,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我的肋骨痛苦的叫喊声:我怎么又折了?
见我倒在地上之后,马斌这才扔掉自己的匕首,用手把自己的脸给捂了起来。我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因为那匕首在落地的瞬间几乎连个响动都没有?难道他的匕首跟我的菜刀一样?是在平时用来训练的高仿?
想到这里为了表示诚意,我捂着自己的肋骨,把我那把精心打过油的锃明瓦亮的菜刀朝他匕首所在的地方扔了过去,他当然也听了异样。眼神也是跟我一样,先是惊奇,尔后,我们两个看着对方,竟然笑了起来。什么叫英雄惜英雄?这就是啊!
马斌把自己的嘴咕嘟了半天,吐出一口血来,两颗漂亮可人的牙齿手拉着手,从地上的血迹里面蹦着跳着唱着歌走了出来。一根肋骨换了两颗牙齿,不赔不赚啊。
马斌趔趄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把大手伸向了此时还趴在地上的我。有风度,像我!一般的人又怎么敢向我的柯蓝献媚?
我把右手伸过去,他轻轻地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道:“我送你去我们学校的医务室。”我一听医务室这几个字,就感觉到头晕眼花菊紧臀麻。不知道他们大学的怎么样,反正我们部队的卫生队和《德州电锯杀人案》里面的场景差不多。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感冒,那群号称医生的人,都想把你的五脏六腑切开看看,顺便研究一下人类的结构。
马斌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便说道:“放心吧,我们学校的医务室是社会化保障的。而且,里面的小护士长的一个比一个条顺,一个比一个漂亮!”
马斌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带血的笑意,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十分的诡异。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个男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请大家不要误解我们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是说秀色不仅可餐,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还有镇痛的作用。试想在你接骨的痛苦过程中,看到潘金莲和看到黑旋风李逵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我坚信普天之下的男人和我和马斌一样,都是对美丽的女人们充满着万分的敬仰与热爱之情。
“完了?就……就……这就算完了?”在边上观战的刘志刚显然非常不满意现在的结局,依他的意思,我们两个人不打到缺胳膊少腿他就不觉得尽兴。
我和马斌齐齐地瞪了刘志刚一眼,刘志刚本来还想接着往下说,但一看我们两个人的眼神有杀人的倾向,干脆就住了嘴。
“要不我去把你的小妮子给找来,让他来陪陪你?”刘志刚把我扶上床之后说道。
“找死啊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战争,让女人走开!”我对刘志刚说道。
“得了吧,你们那也叫战争?连战斗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游击队偷偷地往鬼子的炮楼里放了两枪,而且还没有打中鬼子!唉,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深深的失望啊!”
“我们现在是纯男人的约会,当然我这里说的纯男人要把你刨除,你让柯蓝来干什么?我这才出院刚刚几天啊?肋骨就又折了,这叫什么事啊。”我说道,“对了,你不是来帮我打架吗?前前后后也没有见你拔刀相助啊?”
“杨泊,这你就不懂了,帮忙有两种,一种是精神上的,一种是行为上的。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比后者高级。就说刚才你和马斌打架的时候吧,那家伙,我的精神上老紧张啦,我就感觉被人家一脚踹到地上的仿佛是我而不是你,汗都冒出来了,你能说我这不算帮忙?”
“汗都冒出来了?”我问。
“嗯!不信你摸。”刘志刚说。
“摸哪?”
“随便!”
“你能不能洗个澡先?我怕脏了我的手!”
“滚蛋吧,”刘志刚道,“都说了你还不信,我要是真的出手相帮,那也有辱我们武警部队的声誉不是?”“你说的对,”我说道,“那么请问刘兄,幸灾乐祸地撺掇两个人打架是否也有辱我们武警部队的声誉?”
我们两个人正在斗嘴的时候,马斌嘴里含着冰块走了进来,冲我一拱手,然后用把嘴里的冰块取出来道:“多有得罪,包涵包涵!”
我赶忙欠了欠自己的身体说道:“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才对啊,肋骨能接上,牙可就没有办法了,赶明儿我出钱帮你镶两颗吧!”
“对,”刘志刚在旁边搭话道,“就让这孙子镶,出手也太狠了,这不是毁你老兄的容吗?镶两颗烤瓷的!”
马斌扁嘴一笑道:“我那两颗牙本来就是假的,小时候得蛀牙给拔掉了,呵呵。”
赔了!我心里说,人家两颗假牙换了我一根真肋骨!
马斌听完刘志刚话呵呵笑了笑,然后冲我晃了晃手里的收费单说:“我就不陪你们了,学校那边刚才通知我有点事,费用我已经结完了,有时间我们再切磋?”
马斌的话说得得体到位,咱也不能露怯啊。于是我说道:“改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在饭桌上切磋切磋?”人家结了医疗费,我当然得抽时间请他吃一顿饭,这是江湖规矩——你懂的!
马斌做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去。
“杨泊,你看看人家,潇洒帅气怎么看怎么有涵养,我怎么感觉到咱们跟人家一比都成土鳖了?”刘志刚专注地看着马斌离去的身影,无比深情地说道。
“行了,”我拍拍他的脑袋说道,“人都走出去十里地了,还在那里看。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原来有同性恋的倾向啊。我可先告诉你,第一,你已经有刘薇了。第二,我们不是在美国,咱们武警部队里同性恋可不合法。”
“去去去,滚得远远的,真不明白,柯蓝怎么会看上你!”刘志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