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犹如少债的,每日相逼催。。”窗外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不知是哪家显贵富豪举办的欢宴,请的戏班在唱堂会。安丽丽扶栏远眺,心中怅然若失,欲言却止。只能打开锦囊,抽出几根青丝,继续放飞那纸做的蝴蝶。
正是:平日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青丝在此。
安丽丽每隔二天都会去放十几只高升和二踢脚,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强迫性习惯。要不是功课太紧,她可能会天天去放。烟花爆竹店的伙计和她已经很熟了,曾经打趣的问她高升的用途,结果被她狠狠的白了两眼就在也不敢吭声了。
今天学校里有事情,结果等到安丽丽急冲冲跑到烟花店的时候,店主已经在收拾摊子准备打烊了。
“哟,安小姐,又来买高升?”店主很殷勤。
“是啊,能稍微等等吗?”安丽丽气喘吁吁。
“不能”店主回答的很干脆。
“啊。。”安丽丽焦急起来。
“因为根本没必要,我已经都替你准备好了,还是老样子,价格算你八折好了”店主大叔笑眯眯的看着安丽丽着急的样子。
“啊,那太谢谢老板了”安丽丽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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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丽丽来到北关义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了,血色的夕阳将义庄然的萧瑟异常。安将马匹栓好,来到旁边的佛堂,那里供奉着一具精美的千手观音像,是安丽丽高价从拍卖行买来的。
安丽丽恭敬的插上三炷香,虔诚的开始了祈祷。黄昏的佛堂除了安丽丽以外,空无一人,显得格外的安静。
香烟缥缈,空旷灵寂。天空上似乎有梵乐声声。安丽丽猛地睁开双眼,一个5、6岁大小的小男孩在门口一闪而过。
“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玩耍,这父母也太马大哈了”,安丽丽心道。出门探头一看,小孩已经不见了踪迹。
赶紧上山把爆竹放了吧,安丽丽对黑暗也是有着特别的忌惮。毕竟她也是个平常的少女,特别是上山的小路中还要经过一大片坟地。
今晚的烟花似乎特别艳丽,漫天的纸片就好像真的化作了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随风翩翩起舞。
正是: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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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糟糕,早知道带个火把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安丽丽有点后悔上来了,最起码也应该叫义庄里的帮工在这里迎接一下自己啊。
一阵微风刮过竹林,传来竹叶悉悉索索的乱响,仿佛青蛇在竹林间滑过。安丽丽身上的皮肤猛地一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远处的墓地中,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墓碑在朦胧的夜色中仿佛被一层薄薄黑雾轻烟笼罩着,显得模糊不清。仿佛一个个鬼影在哪里站立着,鬼影飘摇变幻似乎要将走近的生人缠住带入自己的坟墓。
安丽丽想加快脚步,但脚下仿佛被绑上了沙袋一样,几乎是寸步难移。“不要吓我啊,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啊”安丽丽小声嘀咕着,生怕声音大了会吧鬼魂给招来。
“呜呜”“呜呜”一个小孩的惊恐的哭声在小道的尽头若隐若现。安丽丽努力睁眼观看,在草丛中有个5、6岁的小男孩正在那里一脸惊慌的小声啜泣。
“小弟弟,你迷路了吗?”安丽丽来到近前,关切的询问。
“呜呜”没想到安丽丽一问,小男孩的哭声更大了。一只白惨惨的手臂从旁边的一个墓碑中突然伸出,紧紧的攥住了安丽丽的脚髁。手指冰凉,似乎是在冰水中浸泡过一样。
“啊”一声尖叫,安丽丽拼命的挣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匕朝那白手上狠狠的刺了过去。白手吃了一痛,连忙撒手。安丽丽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呜呜,哇哇”小孩的哭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多的白手从墓碑中伸了出来,将安丽丽紧紧的包围在当中。安丽丽挥舞着短匕竭力抵挡着,眼看就要被群手扯碎。这时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从安丽丽的脑海中响起。
“不要害怕,这个东西叫恸灵,是会吸取旁人的恐惧,悲伤,无奈等等负面的影响来化作自己的能力”。
声音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安丽丽暂时想不起来了,但是友非敌是肯定的。
“那我该怎么办?”安丽丽还是束手无措,摸不着头脑。
“你试试用爱的力量,女孩子最多的东西”苍老的声音循循善诱。
“可他才5岁啊”安丽丽明显误会了。
“。”苍老的声音也被怔住了。
“哦,我明白了”安丽丽脸一红,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立刻反应了过来。爱是有很多种的,最伟大的我认为就是母爱了,她是那么的无私,和慷慨,有时甚至都让人有点受不了。
在安丽丽那消融一切的母爱面前,小男孩终于止住了哭泣,水灵灵的大眼睛浸满泪水,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安丽丽,安丽丽急忙将其搂入怀中,温柔的安抚。从墓碑中伸出的无数白色手臂“咻”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安丽丽顿觉一身的轻松,脚上在也没有了沉重的感觉。
一个老僧,双手合十出现在安丽丽的面前,正是前几日给芭珠做法的那个老头,了空大师。
老僧了空护送安丽丽下得山来,来到佛堂面前,高讼佛号。手上飞出一粒念珠,打在佛堂里的观音像上。木像一声惨叫,从佛龛上跌落下来。
“大胆妖孽竟敢化作观音菩萨的样貌,招摇撞骗”老僧一声断喝。
“就是他利用恸灵到处作怪,兴风作浪,不过幸好并未伤人性命,只是吸收悲痛惊慌之力”。
“算了吧,就让他将功补过吧,做这里得守护灵吧”安丽丽的心很软,虽然刚才把她骇得够呛。
木像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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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安丽丽问。
“我在此处修习白骨观,白骨观是禅宗的一种修习法门,讲的是净与不净的关系”了空回答。
“好复杂啊,我听不太懂”安丽丽从未听说过什么不净观,白骨观啥的,她以为和尚吗就是在庙里念念经,吃吃斋,打打坐之类的。
“打坐和念经都是必要的,但是如果只是这样,那离道就太远了,修道与学佛也是要靠机缘来修炼的,就好像金子是由开矿,洗沙,熔炼等等一系列的步骤”,了空解释道。
“。。”安丽丽听的一头雾水,心道我还是念佛吧。
“今天太晚了,有机缘的时候我们在聊吧”安丽丽看天色已晚,忙谢过大师,从义庄喊了两个帮工送自己回家。
“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了空双手合十目送安丽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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