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拾荒人在一块巨大的白色岩石前面发现了四具身穿黑衣的尸体,其中一具内脏和肌肉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用脚一踢,“轰”的一声,一大白色的飞蛾,从尸体的裂缝中飞出。
侦缉队接到报案立刻前来察看,勘验的结果令人匪夷所思,一圈又一圈绕着巨石的脚印显示他们从未离开超过巨石二十米远过,脚印或轻或重,或缓或急,而且只是他们四个人的脚印并无外人,仿佛他们在这里寻找什么,又像是吃了迷魂药在这里彷徨。
四个人除一人面目全非以外,全部完好如初,没有一丝伤痕,但表情扭曲,显示遭遇到极为可怖的事情。
无奈,衙役们只好将拾荒人收押,因为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冤枉啊”拾荒人脸色惊恐,被众人将嘴用破布堵上,押回再审不提。
牛羽接到这个消息后,吃了一惊,面对众人疑惑,猜忌的眼神,不知如何是好。“吗的,这个跟头栽大了,早知道不如自己找人悄悄的去办这件事,无非是几个钱吗。这下可好,老蒋这家伙就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自己了”。
正在思量间,忽听有人来报,说蒋文理已经将仡佬从苗岭请到府上来了。
“好,好,来的正是时候”牛羽正在郁闷时就来了帮手,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
一个全身黝黑,浑身刺满各种鱼虫鸟兽纹的苗人跟随着蒋文理走了进来,身披兽皮,手拄竹杖,赤足披发,鼻子耳朵下巴全部都穿了银环。耳环很大,牛知道那是酋长或长老才能带的,代表着他在族中的地位。
牛端过一杯白酒,仡佬接过,一指弹天,一指弹地,然后一饮而尽,和牛老道四手交叉相握。
“你欠我一个人情”仡佬低声说,表面却笑容满面。
“你肯定不虚此行”牛笑眯眯的回答。
“带我去病人房间,救人如救火”仡佬的汉话非常流利。
仡佬被蒋父带到大头的房间,让众人退下只留老道和蒋父相陪。其实按苗人的规矩,巫医在治病的时候,必须独自一人,连亲属都不能在旁。
仡佬将大头的衣衫除下,举着油灯仔细观察,从脚趾到头顶,甚至连****和尿道都仔细看过,甚至还用银针探入放在鼻前闻了闻,最后才将大头俯身放在床榻之上。
“去给拿一碗极阴之水来”仡佬开口了,所谓极阴之水就是不流动的整日晒不到阳光的阴沟里的水。老道解释给蒋父,蒋立马出去照办。
不一会儿,一碗****端了上来,颜色有些绿莹莹的。仡佬从囊中掏出一截芦杆,插入碗中,惊奇的是那芦杆在碗中竟如生了根一般,直挺挺的矗立在水中,纹丝不动。仡佬又掏出一个银色的铁盒,口中念念有词,将一细微几乎肉眼不见的白色虫卵倒入碗中。
“叽里咕噜”仡佬一边念一边掐着法诀,说也奇怪,那白的小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长大,一条黑色的蛆虫破卵而出,从水中爬上芦杆,吐丝成蛹。
“啪”念经声戛然而止,一只青黑色的蜻蜓破茧而出,直飞大头后颈的脓疮处。蜻蜓倒卧在大头后颈处,长长尾巴伸出一个黑色的小勾,小勾闪电般的没入脓疮中。
“啊”,蒋父看的心惊一声惊呼,正想开口询问,被老道伸手捂住嘴巴,摇手制止。仡佬回头狠狠的瞪了蒋父一眼。
仡佬掏出一个银色的管,看样子比芦杆粗不了多少,然后就如老僧入定般,死死的盯住蜻蜓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仡佬仍然一动不动。蒋父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了,他已经后悔走进来了。
就在蒋父觉得自己被安静弄的要发疯的时候,蜻蜓突然动了一下,尾巴高高挑起,黑色的小勾上一只白色小蛆在挣扎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蜻蜓的大颚要将白蛆夹为两截的时候,仡佬闪电般的将银管放入蜻蜓的大颚中,小白蛆稳稳的落在了银管中。
仡佬将银管盖好,满脸喜色。
“成功了”老道握紧蒋父的手,“呼”终于解脱了蒋父呼出一口浓重的浊气。
一把锋利的银刀将大头的脓疮割开,黑臭的脓血流了出来,顺着脖颈流到一个白色的大瓷碗中。一连接了两大碗,血色才变为鲜红。
仡佬掏出一坨像是稀泥似的东西抹在大头的伤口上,这是一种昆虫捣碎后制成的药膏,味道辛辣腥臭,是一种去腐生肌的良药,为苗人所独有。一边抹一边吟唱,抹毕,又掏出一条类似菜青虫似的千足虫,千足虫一沾到伤口上立刻用自己的足颚将伤口牢牢的钳住,死不松足。
仡佬用手一拍千足虫,又在伤口上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叫白药,止血消炎甚是奇效。
忙完这一切,仡佬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一张蒲扇大小的巨手伸到了蒋文理的面前。蒋连忙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递上前来。
一万银元,仡佬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不虚此行啊,其实他更中意的是刚刚逮到的那只小虫,那可是至宝啊。当然仡佬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剩下的事情仆役们自然会打理,蒋父对二位大神千恩万谢,引入客厅叙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