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这席话,说得不无道理。虽然说得有些偏执,他陈近南反清复明也并非为了一已私欲,但连累了兄弟们,这确是事实。他真的没有资格,让这些兄弟为他去送死……
“总舵主,你不要听这老贼胡说。”茅十八看到陈近南凄凉的样子,焦急的大喊……
“他是在麻痹你。自从他们满清鞑子霸占大明江山以后,我们汉人的后代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满清鞑子一直都在残害汉人,你反清复明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汉人翻身,这没有错。就算今天兄弟们要葬身与此,我想他们也不会后悔,更不会怪你。”
“哼!”鳌拜冷哼一声,凶恶的瞪着茅十八,“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满清朝之所以能够一掌江山是因为我们满清人英勇无敌,如果你们汉人有本事,当初就不会失去江山。
可是你们有本事吗?今天,老夫就要断了你们的念想,铲平天地会,让你们在地狱里去光复大明朝吧!
陈近南,今天,老夫要让你亲眼看见你的兄弟们全军覆灭,让你明白,老夫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罪人!“话一说完,鳌拜挥手而下,副将立即安排队伍兵分几路,开始在附近设下埋伏。
陈近南和茅十八见势非常着急,心头就像被万只蚂蚁啃噬,他们真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去阻止灾难的发生,可是他们却无法动弹。
士兵很快用黑布捂住了他们的嘴,将他们五花大绑,押到一旁的树林里隐藏起来。
十几把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睁大眼睛等着亲眼观看天地会的覆灭。
鳌拜的队伍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很快便全都埋伏好,并将陈近南和茅十八的外套脱下来,换在两名副将身上,那两外副将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抹一些鲜血抹在背后,做出一些伤口的样子,然后拿着陈近南和茅十八的武器,趴在一些尸体中间。
这样的假象,若是天地会的兄弟们看到,一定会以为是陈近南和茅十八,便会马上扑上去。以兄弟们对陈近南的重视,情急之下,肯定不会发现是假的,而扑过去的兄弟又会是天地会的堂主们,也是天地会剩下的头目,个个都身手不凡,是最难绞杀的对相。
但是,那两个副将可以趁此机会刺杀这些堂主,除掉心腹大患。同时,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一涌而上,绞杀其它兄弟。
滴水不露的埋伏,万无一失的计策,任天地会的兄弟们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逃脱……
没过多久,一阵仓促的马蹄声从山上传来。
陈近南紧闭双眼,唇角颤抖,兄弟们……真的中计了。
“总舵主,总舵主……”
远远的,陈近南就听到一片焦急的呼唤声,奔在前面的几位堂主弃马飞来,一眼看见正中央的尸体,那一身朴实无华的白衣此刻已经鲜血斑斑,青风宝剑仍然被紧紧握在手上,却失去了往日的灵气……
总舵主……已经……遇难了吗?
“总舵主……”几位堂主惨呼一声,悲痛的冲过去……
不要啊,不要……陈近南真想突破一切障碍大喊出声,阻止兄弟们,他不要看到这一幕,可是,他的嘴被死死堵住,他喊不出声,他浑身颤抖,青筋暴突,十指插破掌心,鲜血直流,却不如他的心疼……
鳌拜的策略太完美了,一切都依计划进行!
当几位堂主扑上去的时候,那乔装陈近南和茅十八的两个副将立即翻身跃起,用他们的武器刺杀几位堂主,两位堂主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当场身亡。
另外几位堂主被他们的武器横扫刺伤,及时看清眼前人并非陈近南和茅十八,才知道自己上了当,立即退后,用尽全力大喊:“我们中计了,快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早已埋伏好的清兵蜂涌而上,迅速将天地会的兄弟们团团包围。
前面二排弓箭手蹲在地上,将早已上在弦上的利箭瞄准兄弟们,后面两排步兵手持锋利的大刀,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撕杀,再后面还有两排骑兵,举着长茅备战。
就算兄弟们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天地会总舵一共不过三百兄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清兵包围,鳌拜带来的人马,少说也有三千,两方力量太过悬殊。
清兵并没有马上动手,只是将他们围得滴水不透,兄弟们集中在一起,紧握兵器,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应战。
鳌拜骑马从树林里出来,身旁一排高手保护,他微扬右手,清兵们马上将陈近南和茅十八押了上来。
兄弟们看到陈近南,立即悲愤的大喊:“总舵主,总舵主……”
“哈哈哈哈……”鳌拜大笑,使了个眼色,一个副将将堵住陈近南嘴上的黑布扯掉。
陈近南可以说话了,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他只希望能够有奇迹发生,救救这些兄弟们,可是,真的会有奇迹吗?
“陈近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这些兄弟,全都是因你而死!”
鳌拜阴森森的说完,右手一挥,弓箭手立即发射手中的利箭,如雨般密麻的利箭向天地会的兄弟们射去,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凄厉的惨叫声和痛苦的怒吼声不绝于耳,一片片的兄弟接连倒下,鲜血渲染着绿色的草地……
“不要啊,不要……住手,住手……”陈近南瘫软的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声音悲天悯人,响彻云霄……
快要出山林的韦小宝心头猛传来一阵纠疼,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不禁皱起眉头,回头遥望……
可惜她们在树林里,而且是在山脚边,密林的桑天大树遮挡了她们的视眼,让她们无法看到那升到半空的浓密狼烟,不然的话,她和双儿早就赶回去了。
“怎么了?小宝!”双儿勒马停住。一路上,她们两人不时聊聊天,韦小宝已经强烈要求她以后不准叫她恩人,要叫小宝。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安。”韦小宝回头,垂着眼眸担忧的说,“会不会是南哥出了什么事?我总觉得,刚才与他分手时,好像是永别。”
双儿调皮一笑:“你是不是舍不得师父呀?要不我们回……”
话未说完,一股寒彻心骨的冷意突然从身后袭来,她立即回头,动功戒备。
一道浅蓝身影掠过头顶,带着诡异的杀气,双儿正要跃起来与那人对打,人影却停在一棵树枝上,没有动手,看清楚那人,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带着娇慎的笑容,细长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