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刃尖的出现就像是百米赛跑的发令枪声一样,刚刚伸出来之际,张降坤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立掌为刀,走马下劈,斩在那黑暗中人影的手腕处。又直接旋身欺入那人怀中,一记肘击狠击身后那人的小腹。但是出乎张降坤预料的是,那人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丢落手中的刀。所幸的是那重击一肘确实立功,那人转瞬间弯成了一只麻虾!受此重击,那人反应也是不慢,立即调转刀身回转向怀中的张降坤刺来!说时迟那时快,月光透过刀刃面的反射直射向张降坤的眼睛,他意识到此人必定也是练家子,立马又警惕了几分,从那人身上翻转过去险险地避过了这充满杀机的一刀。在翻身过去的的一瞬间,张提脚便踹,那人被踹的直冲出去数米,刀也戳中了院子里那棵老树,一时拔不出来。张降坤来不及再多犹豫,几个跨步追赶上去,一记鞭腿直击那人腰板讲欲要起身的那人狠狠压下,那人头恰巧磕到了青石就这样晕了过去。借着月光张降坤终于看清那人的衣着,却是意外地与老头子一模一样!张降坤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即使是仇家来寻仇来了也不该连衣服也扒掉吧,即使衣服里有重要的东西也不用穿在身上啊!带着疑问,张降坤翻过了那人的身体,看清了来人的脸,张降坤的脸就像是打翻了染色缸一样,五颜六色,变化不停。他讲那人小心地扶了起来,搭着肩膀带到了堂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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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伴随着一声老迈的但是却不乏中气的呻吟声,那人渐渐醒来。一醒来那人便凶狠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是真想老子,呸,爷爷我死啊!也不看看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出手,招招致命。要不是爷爷我宝刀未老,怕是真得要命丧你手”“那不是我以为你被……”张降坤辩解道,但没说完就又被抢白“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做事带点脑子好不好?一天能差点灭掉我两回,你也是真铁了心要杀我而后快呀…”“老头子,是我不对行了吧,但你能不能别在半夜拎个刀瞎溜哒,这不没事找事吗?”“好,好,好,还怪起我来了,那这些菜看来你也是不希得吃喽,那统统喂狗好了!”说着,端起一盘菜作势就要倒去喂狗。“别介啊,我的错,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别对着菜撒气啊”张降坤赶紧求饶道。“现在知道求饶了?可惜,吃了,老爷子我可是真的生气了啊!”说着老爷子作势又要将菜端起来倒掉。“别,别,别,我真错了,全是我的错,您老人家一点错没有,怪我太过鲁莽,怪我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怪我······”一连说了三十个怪我,老爷子才放下手里的菜盘子,说道:“看你还算识相,老爷子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这样放过你。”长嘘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老头子糊弄过去了”张降坤暗自想道。看着张降坤低头不语的样子,老爷子又发话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又在腹诽老头子我啦,看来你这饭菜是真真不想吃了”张降坤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强行卖起了萌。“滚,滚,滚”老爷子笑骂着“别给我卖萌,一个大老爷们在给我个糟老头子做这种卖萌的动作,真是想想就让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张降坤赔笑着坐上了桌子,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正吃着,一股醇正的酒香扑鼻而来,只见老爷子抱着一坛酒迎面走来,像极了电影里那些所谓的女儿红一类的模样,而那酒的醇香也确实不遑多让。张降坤大惊道:“老爷子,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居然连你这珍藏二十年的自酿陈酿老白干也给端出来了?”也不怪他惊讶,他早就惦记上老爷子的这瓶酒了,老爷子好酒,好好酒,他自酿酒本就不俗,在加上窖藏多年,那股醇香可是甩了他平时喝六粮液{纯属恶搞}不止一条街,然而老爷子对这酒也是珍视得不得了,他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它。唯一一次斗智斗勇到已经打开了那酒的封盖,醇香已经溢满鼻腔时却被赶回来的老爷子一顿胖揍,硬是没尝到一滴。正惊讶着呢,老爷子开口了:“傻小子,真傻了?今天可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啊,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看你也是惦记了这酒不少时日了,老爷子我虽然确是有些舍不得,但今天还是割爱,来个一醉方休吧”张降坤摸头呵呵傻笑着,虽然内心感动不已,却未有一句表达。就和大多数的中国式亲情一样,如同外国人像一句普通到极点的话一样大方地说出我爱你在中国基本是看不见的。虽然没有那些平日里的互诉亲密,但我们更加善于在平日里的一举一动来表达互相的爱意。别看老爷子和张降坤平日里吵吵闹闹,打斗不止但爷孙二人其实内心深处都非常在意对方,即使一句我在乎你也未曾说过。
揭开泥封,醇香更加浓郁,拿来瓷碗爷孙俩斟满两碗相视一笑,举碗而酒尽。没有多余的客套话语,却两人都懂,一切尽在不言中。风吹动院中的落叶,晚风愈发寒冷,爷孙俩却是愈发温暖,不为夜色,不为酒香,为那一句浸没在酒里不言的爷孙情。
酒过三巡,张降坤终是不胜酒力,醉倒在桌上,老爷子扶他回了房间后又端了碗在庭院中的摇椅上自斟自饮起来,脸上却没有了与孙儿一起畅饮时的那股豪情,眉头展不开的蕴含着一股愁绪。望着明月,老爷子一声长叹,眼神愈发落寞。房中,亦有一声轻叹,张降坤睁开双眼,脑中却回想着年少时爷爷师傅那句“可惜了,此子终归是寿终于盛放之时”也就是张降坤最多也就活到二十而已,不然他也不会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记得,他只是不想让老爷子想起这些悲伤的事情,毕竟老爷子的师傅可是连他自己圆寂的时日都算的分毫不差的。“诶,罢了罢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想那么多也是空想,我就不信老天爷还能真立马就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