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就算你是燕国公主难道你就能随随便便闯入别人的府宅。”
他的眼睛里不再只是温情,有的还是怒火,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火和恨意,他在恨她吗?
“我没有,没有……”千元激烈反驳。
“没有你为何出现云府,给我立刻离开。”云墨抬手一指冷冷道。
千元脚步踉跄,微微后退,“墨哥哥,你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不然……我不会离开云府。”
她不信她的墨哥哥不闻缘由这样对她。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让他逼不得已。
“那就随你。”云墨头也不回的冷冷甩下一句,轻抬步。
千元不语,微抿唇,抬眸看了看开的正娇艳的木兰花,上次见面,他的笑如沐春风,比这开的繁盛的木兰还要美上几分,今日,却冷的吓人。
随你,随你,为何这般冷漠。
“一切依元儿便是。”她回想到云墨轻拥着她,纵容她的一切,朱唇微动,轻唤道,“墨哥哥……”
“公主!”厉叔突然出现走过来对千元恭敬一礼,看了一眼云墨道,“公子昔日悉心照料的兰花在昨日里死了,心情难免不佳,冲撞之处请公主多多包涵,待过几日公子定会亲自进宫向公主赔礼道歉。”
闻之,云墨脚步一顿,只是片刻,大步流星而去。
千元深深的望着云墨的背影逐渐远去,微点头,看到这厉叔这才放心跟着云墨离去。
千元捡起地上刚落的木兰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暗处,云墨看到千元离开,长袖里紧握的手微微松开,闭了闭眼,敛去眸子里的伤痛,又恢复了以往淡漠之色,揭开一道残忍的真相,让云墨不知怎么去面对千元的靠近,那道隐藏的真相远远超出了他在心里估量的份量。
“厉叔…你…”
“我不想公子每每思及此,想到的都是后悔二字。”厉叔叹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沉重。
千元回到明欢殿,真舞跪在殿外,“奴婢罪该万死,不知昨夜公主寝殿漏雨,险些害公主遭受风寒之苦,请公主责罚。”言罢,重重伏在地上。
千元没有理会真舞,径直走进殿内,身后的佩云同情的看了一眼真舞,知晓千元从云府出来后心情不佳,也没那个胆子为真舞求情,只能报以同情。
佩云刚刚踏进明欢殿,千元的声音有力无气的传来,“退下吧!”
佩云看了一眼千元的神色,抿了抿唇,终是无声退下。明欢殿里,偌大的殿内除了几件简单的摆设再无其他,千元自来喜欢素净,不喜吵闹,所以殿里除了几个守门内室和侍卫就只有真舞和佩云二人。
佩云是随她一起长大的婢女,是母亲生前亲自挑选的,稳重是母亲对她的评价,多年来的陪伴让佩云很是了解千元,看到千元的样子她也没来由得心疼起千元来。
殿外,真舞吓得脸色苍白的伏在地上,小小年纪的她今年不过十五岁,性格倒是活泼开朗,率真,没什么心机,实实在在一个丫头。
“真舞,公主心情不好,她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先起吧!”佩云看着真舞道。
真舞犹豫了片刻这才起身,顿时心中委屈交加,低垂着头,撅起小嘴嘟囔道,“佩云姐姐!”
“你可去请了杂役房的公公来修缮屋顶。”佩云沉思道,一贯认真严谨。
“回姐姐,去了。但是杂役房的管事公公说,公主的寝宫他们是定期来修缮一遍,断然不会昨日里漏雨,定是我这个小妮子胡编乱造诓骗他们的。”真舞低头,可怜兮兮回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说个请字是看得起让他们杂役房,竟敢如此摆谱。”佩云怒了,在如此,她们是公主殿下寝宫里的人,说不上狗仗人势欺负人,但这威望还是有的,没想到被这小小低贱的杂役房摆了一道。
佩云看向真舞,感慨道,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此事交于我,你先退下等候公主召见吧。”
“是,有劳佩云姐姐了!”真舞对着佩云微微欠身。
大王正值壮年,朝野就流言四起,众说纷纭,后宫亦是风不平浪不静,大王在位,他们就敢如此无视公主,若他日公主继位,又该如何?
云府清苑,厉叔敲开云墨紧闭的房门,对着云墨恭敬一礼道,“公子,大王派穆公公宣您进宫。”
云墨执笔的手一顿,笔尖的墨在竹简上点点晕开,似一株妖冶的黑色曼陀罗花。云墨很快回过神来,抬手在砚台蘸了蘸墨,又再在沿边刮了刮,若无其事的继续,淡淡开口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