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意识的泯灭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虚幻老头紧盯着许凡的目光一霎那黯淡下来,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涌上心头,虚幻老头垂下的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紧紧皱着。
“怎么会失败?怎么会?”虚幻老头埋着头不住念叨着,那摸样就像是遇到了一件及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可是许凡的泯灭真的出乎他的意料?虚幻老头身为魂罗又怎么会不知道成为魂罗那可怜的几率,但是他就像是天下为师的一样,在心底又怎会相信自己的徒儿会失败。
魂罗的稀少性注定了一代魂罗收徒的困难,而魂罗一脉相承的属性也暗示了魂罗们对于传承的看重,即使是魂罗中的一代大师也会为收到一个徒儿而老怀大慰,不管这个徒儿是否志趣相投,甚至不管天赋是否出色,大陆上能恰好碰到准魂罗的魂罗就像是要在地球的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一个人一样的低概率,可以说绝大多数魂罗是抱着对师傅师祖的惭愧逝去的,同时逝去的还有那一脉独特的魂罗传承!
虚幻老头作为一代魂罗,本以为生以无望,可是在他快要死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个准魂罗,而且是天赋异禀的准魂罗,最重要的是,在和这个准魂罗小家伙相处的时间,虚幻老头发现这个准魂罗是如此的和自己相似,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一切的一切让一个怎能不让老头老怀宽慰,就像是一个频临死亡的老头在他弥留之际,突然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找到了他,并且治好了他的病症,得以与儿子共享天伦之乐,这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有岂是旁人能了解的?
可是,如今唯一的徒儿,好徒儿,此刻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唯有身体的残留余温在表示着他们的一切经历,夺舍,相处,收徒,都是真实的,可是正是这种真实让虚幻老头更加的悲痛,从云端掉落凡尘的感觉莫过于是了!
“好徒儿......”虚幻老头伸出颤巍巍的手,抚向许凡的眼睛,做着最后的告别。
“轰”
突然,一股极其强横的气息从许凡周身散逸开来,一下子弹开了虚幻老头的手。虚幻老头先是一惊,好强的灵魂波动!随后大喜,连老头自己都没发觉,一张老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了。虚幻老头没有再次靠近,只是欢喜地蹲在旁边,细细地看着许凡,就像颤巍巍地看着一件珍宝,深怕摔坏了般。
此时一身在黑夜掩盖下不着痕迹的黑袍已然迎风荡起,许凡的双眼依然紧闭着,灵魂中,那一丝一缕的孱弱意识如今已经是茁壮的火焰,坚固的海船。在愈加阴冷的困境下是越战越勇,而这些阴冷则像是配合许凡意识练习的对手般,不断加强难度,但是这些困难已经在许凡的承受范围,任让阴冷用来,许凡就是随波翻涌,沉沉浮浮,而那缓缓茁壮的火苗却是始终不曾熄灭。
原来,在那一股骤然强大的阴冷扑来时,许凡的意识就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就像是一道天堑深渊,峭壁锋刃,陡直逼天,许凡就像是一下子落下神袛的凡人,许凡这才觉得那用来的阴冷相较着万仞刀峰只不过是一个弱小可怜的小丑,而这幽暗深渊才是天地间唯一的巨人。许凡在这深渊冲徘徊者,却发现除了朝上,两边根本没有尽头,可是这深渊两壁尽是如刀般的岩石,许凡每次触上,一股从灵魂深处用来的刺痛就让许凡一颤,许凡放弃过,屈服过,可是每当他放弃时,父亲为林家挤兑,爷爷昏迷不醒的画面就会出现在许凡面前,在这上下不得的绝境中,这些不断浮现的画面就像是一场梦魇,让许凡暂时的忘记了疼痛,灵魂的刺痛在许凡无限的压抑悲痛中根本不值一提,就这样,带着所有的悲伤,许凡义无反顾地攀上了那高达万仞的深渊,终于在身心俱伤的代价下达到了顶峰,此时阴面扑来的阴冷对于已经经历残酷无比的死亡的许凡来说不异于林家后山的徐徐山风。
痛并享受着,许凡毫无压力地抵抗者那一阵阵的阴冷,从无尽海洋中时沉时浮到乘风御浪,从一团小小火苗到茁壮的火焰,从一叶扁舟到御海的大船,许凡在这阴冷中一点点蜕变着。终于在这最后一波强大的阴冷中站稳了脚跟,终于靠着强大的植物打败了最后一波僵尸,此时的许凡就像是滔天巨焰,又像是扬帆出海的无敌战舰,一股陡然心悸的能量从这无边的阴冷中以许凡为中心爆发开来,一切的愁云阴冷在这种浩然的能量中烟消云散,能量威势不减,从许凡脑海中透出体外,震开了老头颤巍巍的手。
“醒了!”
漆黑的眼眸尽情的释放着慑人的光芒,一身外泄的气势吹得周身的小草猎猎作响,俯首称臣!许凡睁开了双眼,好漫长!整整一夜的传承!
“老师!”
看着似乎多了什么的许凡,虚幻老头也浑不在意,只是这好徒儿能够活着,能够把这一脉传承下去,虚幻老头就很高兴了。
“老..师?”虚幻老头突然察觉似乎许凡叫的不是魂师,而是老师!虚幻老头虽然很想收许凡为徒,奈何他夺舍在先,怕许凡不答应,再说老头也拉不下脸,所以虚幻老头虽然勉强让许凡行了拜师礼,可是许凡从严格上来说根本就不属于这一脉的弟子,只是虚幻老头寿元将近,也不好在做强求了,可是如今却听到许凡的一声“老师”,这让老头如何不喜,这一脉终于有后了!
“哎,好!好!好!”虚幻老头连说三个好,可见老头对许凡真的很满意。老头也不点破许凡的称呼,至于这一脉的真正收徒礼,老头却也不急,只要这徒儿尚在,还怕喝不到敬师茶?
天色已亮,许凡和老头离开了森林来到后山。
“许凡,为了以防万一,我早把“虚无传承”渡给你了,对于传承里的东西,看得差不多了吗?”虚幻老头和颜悦色地说道,现在他对这个徒儿是觉得一万个好。
“嗯,我还学了一套腿法,霹雳腿!”许凡想起“虚无传承”里海量的地阶武技,那是眼热心也热,想想就觉得心里沸腾!
“你学了传承里的武技了!”虚幻老头本来还和颜悦色的脸庞,被许凡的这句话一惊,就像是夹着尾巴的猫。
“快给我看看,还好,还好”虚幻老头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
“怎么了?”许凡有些忐忑地问道。
本欲发火的老头看见许凡无辜的眼神,顿时气消了一半,想想也不能怪他。
“这“虚无传承”里的武技是需要得到传承承认才能修炼的,否则就会想吞服一枚潜伏的炸弹,随时可能被武技反噬而死!”虚幻老头说完,也是有些心有余悸,显然对于这武技的反噬,让虚幻老头闻之色变。
看着老头不似作伪是深情,许凡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不过既然现在没有事情,许凡就知道这其中应该是有蹊跷了。
“魂师,那我怎么没事?”许凡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种事情也说不准,说知道这霹雳腿武技会不会像炸弹一样突然走火了,一下子把他轰上了天!
“嗯,你应该修习的是玄阶武技吧?玄阶的三本武技都是我们这一脉从外部所得,所以并不属于传承所需检验的武技,应该没有问题!”
许凡的脸色刚刚好看点,虚幻老头就接着说道。
“不过玄阶以上的应该都属于传承所属,就算这其中地阶天阶武技不是我们这一脉多创,相信以其能够名列其位看来,这些武技绝度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这些也...额...纳入了我们这一脉的传承里了!”
虚幻老头说着说着就有些心虚了,毕竟把别人的创造纳入自己的门派是有些很不地道的。
“看什么看?纳入咱们一派,就是咱们的了,怎么着?还想抢回去?嘿嘿”虚幻老头说着,目光飘向远方。许凡琢磨着,看来因为这传承武技,魂师也和不少人斗过啊,嗯,一定是大战!
“你小子猜的不错!”虚幻老头看许凡颔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虚幻老头最近觉得,自从这小子就收传承后脑瓜子就变得灵活了,一些事情也瞒不过他了,就像是一直小狐狸,难道传承还能让人开窍?虚幻老头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了。
“想当年,老夫因为习得传承秘笈,被其原创强横门派追上门来追讨武技,那一仗,嘿嘿,老夫可没吃亏!”虚幻老头想着想着露出自豪的笑容,显然是那一仗让虚幻老头很是得意,看来那一仗定是一场惊天大仗!随即,老头脸色陡然一凝对许凡说道。
“你以后要是习得不是本门原创的武技,一定要小心,虽然这其中的一些门派已经被老夫一脉拆了,可是这神弃大陆强者如云,这其中有好些强横的门派,这些门派连我们这一脉魂罗也不想招惹,而这传承中有正好有他们的武技,所以千万小心!”虚幻老头郑重地说道,显然不是开玩笑。
“嗯,我知道了,魂师你刚才说要得到传承承认才能修习地阶以上武技是怎么回事啊?”许凡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虚幻老头阴险地一笑,那摸样,许凡怎么看都觉得是不怀好意,难道那传承承认有危险?不会吧,传承总不会阴自己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