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草在大量能量支援下蓬勃燃气的火焰中很快变成了一对灰烬,而那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则是被缓缓凝实的老者身影,一个鼻息,全部吸收了过去,在白色烟雾被老头全部吸收后,老头的身体似乎更加凝实了一分。
虚幻老头凝神片刻,似在调息,只见虚幻老头张手一挥,一股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从天地凝聚,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一股能量形成的“潮汐”汹涌而来,许凡只能用潮汐这两个字来形容,因为即使在林家老祖,一个绝世强者,七星大斗师的身上,许凡都没有见过这种令人心悸的能量。
只见能量汹涌澎湃,环聚在虚幻老头周身,欢快地旋转着,隐隐还听得到浪潮之声,潮汐两字,在许凡脑海中瞬间出现,挥之不去!
“彭”
虚幻老头微微挥手,那恐怖的“潮汐”竟然如同如臂指挥般,轰然消散,在许凡脑海中发出一声巨响,许凡这才陡然惊醒。虽然能量潮汐的消散震撼了许凡,但是崩塌的声响只是波及与灵魂,对于灵魂很弱的存在反而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许啸风一样,在许凡耳中声震数里的声响,而就在后山不远处的许啸风却丝毫的不知情,这就是因为许啸风的灵魂比之许凡太弱的缘故。
虽然许啸风身为斗师强者,但是在灵魂方面却是距离许凡这个准魂罗相距甚远的。
“呵呵,许凡。”虚幻老头终于苏醒了,只见虚幻老头睁开双眼望向许凡,许凡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威逼降临,当然虚幻老头不是故意为难许凡,只是刚刚苏醒并不强的实力,难以控制罢了。
“魂师,你醒了。”许凡看着盘膝悬浮的老头,就像看待张爷爷一样,只是一想起张爷爷,许凡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虚幻老头人老成精,表面浑浊的双眼如同鹰眼般明锐地捕捉到了许凡突然变得忧伤的双眼。在张爷爷受伤的那次,虚幻老头也在现场,所以虚幻老头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醒来,让许凡想起了还在昏迷的张爷爷。虚幻老头不免叹息一声,因为虚幻老头很清楚地知道许凡爷爷的情况,在那个胖子踢向许凡爷爷后,虚幻老头就知道许凡爷爷恐怕是很难救治了。因为那个胖子恰好踢中了许凡爷爷丹田上方的位置,也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虚幻老头,哎...
“对了”虚幻老头眼睛陡地一亮,“清心苏命丹!我怎么把这丹药给忘记了,也许其他的东西不能医治,但是这种丹药却是专门治这种病的”虚幻老头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咳咳,许凡啊!你的爷爷,还有救!”
“真的!”听到有救这句话,正悲伤回忆的许凡立马清醒过来,脸色涨红,许凡的回答微微有些颤声。
“嗯,有一种丹就做清心苏命丹,这种丹药能够治疗你的爷爷,不过,这药材...”虚幻老头犹豫半响,终是有些为难,因为这些药材很难收集,很难很难!
“只要能就行爷爷,做什么都无所谓!”许凡兴奋地打断了虚幻老头。
“嗯,但是你的爷爷现在恐怕只有数天的寿命了”虚幻老头悠悠说道,看见许凡的急切和焦急,虚幻老头也不卖关子了,“我能让你爷爷拖住三年寿元,三年之内,炼成清心苏命丹,你的爷爷便可救活;如果...”
“没有如果,我一定会炼成清心苏命丹的!”
看着许凡坚毅的面庞和目光,虚幻老头叹息一声,随即欣赏地点点头。虚幻老头虽然是被好友出卖,致使灵魂差点泯灭,但是虚幻老头并没有因为因此而否决感情,相反虚幻老头一直都坚信感情,若是没有感情,如何能臻至武道巅峰,若是没有期盼,如何能达到极境,若是没有守护,那么一切便只剩下一道躯体,行尸走肉!
“爷爷,你放心吧!小凡一定会救醒您的!”许凡坚定地看着呼啸而过的山风,一缕缕林海波浪翻滚着,咆哮着,一如许凡兴奋的心情!
午夜林间,大树横梁,许凡练习霹雳腿的位置。虚幻老头正教习着许凡魂决。
传授魂决不仅是一个庄重严肃的仪式,而且也是一个及其凶险的过程,所以虚幻老头才在这只有许凡一个人知道的练功场所传授魂决。
魂决是准魂罗成为真正魂罗的必经路途,据历代沿袭的魂罗记载,在接受魂罗过程中死亡的占五成,白痴的占两成,剩下的三成才是成功的人数。这也是成为魂罗的一大考验,同时也是魂罗更加稀少的原因。
炼药师是万众无一的尊贵,而魂罗是炼药师的万众无一,这其中有天赋原因,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因为准魂罗在成为魂罗过程中的“死亡”,这种传承过程是无可避免的,除非不成为真正的魂罗,不然任凭你接受何种的派系的魂决传承,终有死亡的威胁。如果说成为魂罗是上天的恩赐,那么这魂罗的死亡之门就是上天众生的公平之举!想要安稳,就得平凡;想要轰轰烈烈,就得付出!
虚幻老头盘膝虚浮半空,而许凡则是坐在老头下方,犹如听学的学生。
并不如何嘹亮的魂决悠扬响起,传向悠远的漆黑森林,魂决从虚幻老头口中轻吐出来,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在两人的周身上空飘扬回响,与虚幻老头不住的唱响层层叠叠,形成一种极度虔诚的张力,在这种如同无形的力量包裹下,虚幻老头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在膜拜他们的上帝!
虚幻老土仿佛得到了一个虔诚的信仰者该有的荣光,可是许凡却在经历着翻天地覆的改变和痛苦,这股股纠缠的仙乐梵音如同唐僧念叨的紧箍咒,死死地捆缩这许凡的脑海,挤压着许凡的灵魂。脑海如同要爆裂般的肿胀感觉在许凡的死死遏制下更加的变本加厉,而那脑海中的原著名也为虎作伥,仿佛是埋伏在许凡脑海中的潜伏定时炸弹。只等在悠扬无形的唱响逼迫得许凡就要全面溃败的时候,猛地在内部燃气引线!
轰!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那灵魂的爆炸仿佛宇宙宣泄后的坍缩,陡然平静下来,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陷入毁灭,灵魂的毁灭!
许凡仿佛没有意识的在一间黑房子里游荡,触眼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思维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如果不是许凡的胸膛还在起伏,虚幻老头甚至要还以,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虚幻老头焦急地围绕着许凡转悠着,一双手放下了又拿起来,看着一动不动的许凡,虚幻老头停在许凡身前,死死攒紧的手仿佛生动地在说:一定要坚持下去!
虚幻老头也是一名魂罗,在他被好友出卖后,一直孤寂地生活在曲折的洞中,直到遇到许凡。虽然他的确想夺舍,得到许凡的躯体,但是当虚幻老头得知许凡准魂罗的身份后,也曾有犹豫,虽然最后老头还是选择的继续夺舍,但是这种犹豫已经在虚幻老头的心中深深地扎根!
这个小家伙的一切一切都和自己太相似了,一样的坚持,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率真,虚幻老头有时看着小家伙,就像看着年轻的自己,时不时会笑,笑他的倔强,笑他的不通人情,笑他稚嫩的亲情,其实,在虚幻老头笑的时候,又何尝不再感动。
当小家伙的爷爷昏迷后,虚幻老头也曾为此叹息过,但是也让虚幻老头真正了解了这个和自己不论身世遭遇,还是性格都如此相似的少年。至此,虚幻老头起了收徒的心思,在虚幻老头夺舍失败后,老头就想过收徒的心思,因为魂罗的稀少性,所以很多魂罗大师都是难得收到徒弟的,但是虚幻老头存心想要考校许凡,毫无疑问,许凡的举动在老头心中得到了满分,所以本来魂罗一脉及其重视的师徒大礼都让老头省略了。
虚幻老头为得到这个弟子而开心!
怔怔地看着一声不响的许凡,虚幻老头安静下来,但是任谁都可以从老头那双眼中看到担忧!是啊,五成的无辨识的死亡率!仍谁都无法不担心啊!
此刻,如同燃起的火苗,许凡细若游丝的意识在空空如也的,望不到头的黑暗中苏醒,与此同时,一股从四面八方游离聚集而来的阴冷迎面扑来,就仿佛山村小屋中摇曳的点点烛光,陡然受到凌冽的山风般,摇摇晃晃,随时便可熄灭!许凡那丁点的意识受到这股阴冷袭击,反而从突然的惺忪中彻底的惊醒了。许凡清楚的知道,若是这股意识在阴冷中消散,那么等待他的不是死亡便是行尸走肉!
许凡竭力地抵抗着,那一丝意识就像巨浪滔天的大海深处的渺小的一叶扁舟,浪花扑来,时不时淹没了小舟,在这种天地的威势面前,小舟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可是,奇怪的是,这叶渺小的扁舟在滔天巨浪中时起时伏,就像是一个不倒翁,轻轻一指,便可推到,但是刚回过头来却发现,他又直立了起来!
许凡的意识在阴冷中时而被泯灭了气息,但只是一瞬,许凡的意识有悄然的燃起!就在这时,那汹涌的阴冷仿佛被戏弄了般,陡地停了下来,许凡还没有意识到,一股更加磅礴和持久的阴冷就猛地在暂停后再次汹涌而来。一股滔天巨浪彻底席卷和淹没了小舟,整整数分钟,许凡的意识在绵绵不绝的阴冷中消失了!许是彻底的消失,许是积蓄后惊天一鸣,谁也难料,包括那位虚幻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