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误会我了,我没有给你们下毒,我给你们用的药是那些将死之人梦寐以求的救命药,吃了这种药的人,除非全身的生命力耗尽或被砍了脑袋,就不会死,哪怕你的心脏破碎。”箫左迁面色郑重的对“叶大哥”解释道。
“哼,不过就是以将死之人身体中残余的生命力延缓死亡时间的虎狼之药而已,说得那么好听。那种生命力被从身体各处剥除的痛苦会让人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想必你就是利用这种药的这种特性来控制他们的吧!”蒋政权毕竟出身世家门阀见多识广,尽管箫左迁的描述试图掩盖事实,说得天花乱坠,几乎颠倒了是非黑白。他依然从中捕捉到了需要的信息。
“你们好生糊涂,你们难道不知道不论你们是什么原因这么做的,你们都会被认定为被判人族,是要诛九族的。难道你们要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亲朋好友么?我刚才的话依然有效,”蒋政权又恨铁不成钢的对校尉们说道。
校尉们开始骚动,面色阴晴不定。“叶大哥”狠狠把牙一咬,猛然转身回冲,口中喝道:“我犯下的错就让我自己来偿还,蒋将军,我叫叶鹏,来自衡阳叶氏,请你记住你的承诺,帮我告诉我的家人,我叶鹏依然是堂堂正正的人族,没有给魔崽子当走狗。”
箫左迁面色微变,这种事最怕有人带头。如星朗目微微一扫众人,果然,校尉们均已转身,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而蒋政权的神环也重新在他头顶浮现。
箫左迁目光转回到叶鹏身上,他脸色复杂,喃喃道:“为什么会是你。”他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如果一定要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这么做的那个人绝对是叶鹏,因为他了解叶鹏。
“你要做人族的英雄?我成全你。”箫左迁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由不得他感情用事。
箫左迁将战剑横于胸前,屈指轻弹,剑身微颤,竟发出了悦耳的箫声。
“啊……”猝不及防之下,叶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惨叫声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中受罚的恶鬼,令刚刚有所意动的校尉为之胆寒,令蒋政权为之侧目。
剧烈的疼痛没有令叶鹏止步,长年的沙场征战赋予了他极其强韧的神经,他甚至忍住惨叫回头催促自己的战友:“兄弟们上啊!我们人多,再与蒋将军配合,一定能杀了他,不要怕,其实并没有多痛,我们先前只是被其恐怖的表象吓到了。”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多恐怖,七窍不停的流出鲜血,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令人战栗的恐怖图案。他的皮肤之下就像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它们爬过的地方便会腐烂,这样的惨象,别说是身中同样的毒的众校尉,便是一向被人称赞定力超凡的蒋政权也不由为之色变。
叶鹏也已经看不到校尉们的恐惧的表情了,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腐烂,或者说他的脸部都已经被腐蚀了,但,他还没死。可他现在所能做的,只剩下凭着感觉向箫左迁猛冲。
“是箫声,快阻止他弹剑。”蒋政权目光如炬,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他飞身扑向箫左迁,他要阻止箫左迁弹剑。阻止他这样折磨一个人族“脊梁”。
“拦住他。”箫左迁淡淡的道。
校尉们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拦在蒋政权的必经之路上。
蒋政权怒火中烧:“你们干什么,在那里受折磨的可是你们的战友,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给本少滚开,不然别怪本少不客气了。”
“停下。”箫左迁不想让叶鹏靠得太近,叶鹏身上腐烂的气味令他受不了。手中力道一变,箫声顿时激昂了起来。
随着箫声的改变,可以清楚的看到,叶鹏皮肤下那些如同小虫一般的东西全都在向他的下半身钻,只是一瞬,叶鹏的小腿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但就这样一双白骨小腿,叶鹏硬是凭着他惊人的毅力,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没有倒下、跪下。
“我叶鹏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帝君、跪达官显贵、跪强者,但绝不会对着你这个玩弄兄弟感情、亵渎兄弟情义的卑鄙小人下跪。”在这种情况下,叶鹏的话依然掷地有声。
蒋政权再也顾不得其他,为了这样一个人族“脊梁”将眼前这些败类杀光又何妨。
校尉们很默契,那种在战场上彼此背靠背将性命交付给战友的默契配合上军中经过千锤百炼无数战争考验的战阵,威力大得惊人。如果他们的对手是普通的九星战将,那么要不了几刻钟,就会被他们分尸。
不过他们遇到的是蒋政权,蒋政权做为蒋阀大公子、天骄榜第五十九名、大汉七星首席候补,其底蕴是很恐怖的。
双方刚一接触,校尉们便被压制得死死的。若不是他们实在太有默契,加上军中战阵确实不俗,恐怕一个照面,他们就会死伤过半。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蒋政权斩杀。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了事就是认了你做兄弟。”叶鹏突然对箫左迁说道。他的舌头已经开始腐烂,但这一句话他说得依然清晰。
箫左迁身体一震,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那里。他看着叶鹏,虽然叶鹏的脸已经腐烂的不成人样,但他依然辨认出那滴从腐烂眼眶中与血水混在一起的泪。一滴充满了悔恨的悔恨之泪。箫左迁放下剑,不在管叶鹏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径直走到叶鹏身前。
叶鹏感受到了箫左迁的靠近,可惜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攻击。他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由沉默。
箫左迁将战剑交到左手中,又取下叶鹏手中的战剑,不知道叶鹏是因为神经已经被腐蚀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没有反抗,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箫左迁用右手将叶鹏已经腐烂不堪的右手握住,曾经他们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掰手腕较量他们的纯肉体力量。
但现在箫左迁不是为了较量,而是为了唤起彼此心中的情义:“大哥,对不起。我比你更恨我自己,可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这样做,因为这是战争,我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理解我吗?”
叶鹏早已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声带都已经腐烂掉了。但他依然回复了箫左迁,他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不知道会给他多带来多少痛苦。
箫左迁如释重负,嘴角微微上扬,可泪水却止不住的奔涌出来。
叶鹏的嘴唇突然动了两下,虽然没有发出清晰的声音,但箫左迁知道叶鹏在说什么,他们平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所以他熟悉这个嘴型。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叶凡妹妹的。”箫左迁含着泪保证道。
谁知听了这话,叶鹏拼命摇头,丝毫不去管这个动作带给他的痛苦。
箫左迁定定的看着叶鹏,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叶鹏的决定。“好吧!我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箫左迁还是答应了叶鹏最后的请求。
突然叶鹏张开他那腐烂不堪的大嘴咬向箫左迁,箫左迁往后一退,左手战剑划动,一颗腐烂不堪仿佛已经死了很久的人头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