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等待墙上的时钟爬过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的响声让人焦躁。
我在周末的相框里微笑着,不知为什么觉得那笑容失真,这个房子里充满了周末的气息,每闻一下,心就又被刺一下。
黑暗慢慢弥漫进蓝色格子的窗帘,打开所有灯却还是觉得黑暗寒冷。我抱着自己蜷缩在周末房子的墙角,长夜痛哭,才终于承认自己是脆弱的。
我以为周末这个晚上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墙角坐了多久,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个墙角蜷在那里哭,只是在哭的间隙使劲喘气想要呼吸的时候,被周末拉起来,狠狠地吻住。
他像是某只压抑过久的动物,用滚烫的热度,咬得我都嘴唇生疼。他的力气仿佛忽然间爆发出来,紧紧抱着我像要把我捏碎。我没有任何一次像此时此刻,这样接近他的体温,连喘息都不给我又被新一轮的暴风雨所覆盖,而周末,他好像要融化在我的身体里面。
泪水,汗水混杂在一起飘在空气里面,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只有彼此了,天和地都消失了我们只有彼此,而其他的所有——都是虚妄。
我们都筋疲力尽。
在黑暗里,他躺在我的肩膀上,满是汗水疲惫的额头。他说阑珊?
我嗯了一声,侧过胳膊摸他的头。
周末哭了
大声地,沉重的,我知道那是为了程小齐流下的眼泪,更是为了这么多年他们在一起的青春。是我还没有出现的日子,是他还爱着她的日子,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白天和黑夜。
就这么结束了。
我抱着他的头,他的泪水掉落在我身上,他曾是那样绝望,他内心深处是那样一个忽然失去依靠的男孩子,他说阑珊,不要离开我。
抚摸着他的背,自己的泪水也掉落下来,我不会。我轻轻地说。
这一夜后,我占据了周末房子女主人的位置,我的照片在镜框里,在屏保上显得名正言顺了。周末很温柔地看着我,换上我喜欢的窗帘颜色,我看着他挂窗帘的背影,觉得自己的梦真的一步步变为了现实。而当我从这个梦里走出来,和周末分开走回自己家时,忽然有冲动提上所有行李,拉着去周末的小房子,觉得那里才是我的家。
女孩子大了,就会慢慢觉得父母家不是自己的家了,就想要建立起一个新的关系,走进一个新的屋子。
我的感觉如此强烈,或许并不仅仅因为我对周末的爱,还因为在我甜蜜的同时,父母终于结束了长久的冷战。他们好像是一瞬间爆发了,只要相遇就开始激烈的争吵。
开始他们只是压低了说话,厨房里断断续续的声音。
妈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爸说这么多年了,太累。
你以为我不累吗?!妈忽然提高了声音。你是为了她才做的吧。
随你怎么说。
珊珊怎么办?家怎么办?
……
每到这个话题,爸就沉默了。然后就是暂时的停止。
今天却进行了下去。
丁瑶,小米她怀孕了。
妈忽然停住,然后冷笑地说,她居然也还能怀孕。
不要那么刻薄。爸站起来。
是谁几年前说为你流产后再也不能怀孕也就不能嫁人了,现在又能有孩子拿这个威胁你了?
不管怎么说,丁瑶,你也很明白这些年来我们的感情早就消失了,在阑珊七岁的时候我们的爱情就没有了。就是没有小米我们也还是要分开,现在她怀孕了,我应该尽我应尽的责任。
那你对这个家,对珊珊,对我的责任呢??!!!妈“哐”地推倒凳子,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巨响,我惊得一抖,而爸看着大声哭泣的妈,拉开门直撞上脸色苍白的我。
对不起珊珊,爸看着我一愣,他憔悴的脸向下吊着,眼睛通红,再长大一点儿,等珊珊有了家庭,会理解爸爸的。
爸哽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快地出了门。
一片狼藉,房子,还有妈妈。
我抓着周末的手,贴近他的体温。
宝贝儿,怎么了?
絮絮叨叨的说话,然后抱紧他。他就好像是我的天。我只有你了。我说。
傻话。周末摸摸我的头,亲吻我的脸。会没事的。周末说。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