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子,离周末和程小齐的“家”有两个城区,每天上班,都很远。然而离阑珊却很近,阑珊对扣扣说,这代表了一种情谊。
周末经常说:“阑珊,我每天下班想着回来,不到两条街就能见到你了,更加迫不及待。”而阑珊抱着周末想,自己每天走过的路,和他是同样一条,莫名地心里就酝酿出一份只有落入爱情陷阱的姑娘才会有的温暖联想。
也正是这样,周末每天都很辛苦地说谎,圆谎,坐很远的公交车上班。阑珊心疼会周末的同时竟然慢慢地恨,恨起程小齐,这时的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不同立场出发的想法都是能说通的,当自己辛苦地爱着的时候,忽然为一句话找了迷,忽然像是找到了解脱,找到了借口,那句话是这样的:在爱情中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阑珊第一次去周末的小房子。
在电磁炉上炒菜,周末的胳膊就从后面上来环住了她的腰。手里拿着锅铲,吻着,听见两个人同时越来越重的鼻息。
夕阳光罩住了整个窗户。
这一刻,仿佛就是天荒地老。
菜要糊了。”阑珊笑着。
周末依旧吻着她,阑珊不得不轻轻挣扎一下,“菜,菜……!”
周末笑笑,狠狠吻了阑珊一下放开她,接过铲子说:“我来炒吧。”
宋阑珊坐下来,看着眼前做菜的男人,觉得幸福也就是不过如此,自小就面对关系冰冷的爸妈,家中从没有略显温馨的厨房氛围,她迷恋着那种充满爱的小日子,即使仅仅就是一盘菜,一把刀,两个人。
吃着周末做的菜,说很好吃。周末说:“以后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
拿着筷子的宋阑珊愣住了。不管这是不是他一时的情动,已经感动到落泪。阑珊多年盼望能有一天全家人其乐融融吃一顿饭,然而都不能够,除了没有开始,还有不欢而散。
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在别人的窗内很平常的生活,是她二十年的妄想。
如今,妄想竟然成真。
“怎么哭?”周末放下碗筷,有些无措。
阑珊笑,眼泪还在脸上:“没事儿,就是高兴。”
有人说,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最珍贵的财产就是一个女人的心,可是当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心,就是两个女人间的折磨。
而那个男人,面容很苦涩。内心纠结,又在努力做着平衡。
他们接吻,从上嘴唇……到鼻尖,到眼眉……耳垂……再到脖颈……
体会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体会紧紧相拥和温暖的喘息。
忽然间阑珊推开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样熟悉的感觉,在很陌生的记忆里,就好像是上辈子所发生的事情的投影,温暖的胸膛和体温,欲罢不能的抓紧彼此的身体。
然后决绝离去的背影。
陈维彦。
过去发生的一切成了梦魇或是教科书,越容易得到越不珍惜,又或者这只是阑珊怕了,只是他们的爱情还没到交付全部的那一步。
“怎么了,宝贝……”周末喘息着贴上她的脸。
“就这么抱一会儿吧……”阑珊抱紧周末。但是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上用力慢慢下滑……
凝凝神,使劲儿推开了他坐起来,抓过衣服。
“怎么了啊……?”周末扳过阑珊的身子,看着她的脸。
“太快了。”阑珊拿他衣服给周末穿。周末挡住阑珊的手:“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阑珊……”说着又贴上来。
阑珊摇摇头。
周末看了我她一会儿,接过衣服说:“好吧,我尊重你。”
“都是成年人了,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洗碗的时候周末靠过来耳语。阑珊红了脸,“只是不习惯……”
“和陈没有过吗?”
阑珊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咬咬牙:“有。”
周末环着她的手臂松开了,接过碗说:“我洗吧。”然后洗着碗,水哗啦啦的响,它们击打在水池边上溅出水花儿。
“不是第一次,还怕什么……”
忽然间阑珊愤怒了,某种屈辱感突然滋生,阑珊问:“周末,你说什么呢。”
周末回过头说:“宝贝,我没那个意思,你别太敏感。”然后甩甩手上的水珠:“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去吧。”
阑珊非常委屈,这种委屈冲上脑门,又跌回心里。
“怎么又哭啊……”周末看着阑珊:“没把你怎么样啊,我干啥了?”
听到这句话,眼泪唰地往下掉,阑珊觉得他们不能互相理解,却都觉得自己受了伤害。
“好好儿的。”周末拉过阑珊,给她穿外套。阑珊心里还是难受,却知道到这个点了,就不是使小性儿的,很明显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阑珊忽然感觉,即使现在感觉再不好也要把性子收敛掉,只有一声不响,穿上外套,由他牵着,往外走。
“我那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
走下楼的时候,周末忽然说。
阑珊点点头,攥紧了他的手,忽然很后悔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对现任的态度。但是现任对自己的质疑,超过了一切。
前度和现任的关系是,好的前度成为丈量现任的尺子,不好的前度成为忖度现任的梦魇。
所以找和前度相像的现任,往往会痛苦。
周末和陈维彦完全不一样。可是……
“我和程小齐,相像吗……?”阑珊问自己,这句话永远都没有对周末提起。
程小齐是他们之间不能提的名词,她是潘多拉的盒子,是蛇身女妖。
然而阑珊看见,那个女妖,就站在拐角处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