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让张玉麟和琼瑶郡主彻查白银被劫的事情!”曹公公听到小顺子汇报来的消息,心中大为吃惊。
“没错,厂公,奴才亲耳听到皇上说的。”小顺子应着回答道。
曹公公起身在室内来回行走说道:“这琼瑶郡主倒是不打紧,只是这张玉麟心思缜密,有勇有谋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说罢,曹公公从怀中拿出一支短埙走到窗口,对着天空吹了一声,不多时,一只体型不大的金眼苍鹰便落在了窗户上,曹锐将苍鹰抱在怀中吩咐小顺子道:“小顺子,笔墨伺候。”
小顺子应了一声,赶紧将白纸铺在书案上,磨起墨来,曹公公逗了会儿鹰,便来到小顺子身边,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书写完毕,他将纸张卷入细长竹筒,并且把竹筒绑在了苍鹰的腿上。
曹公公把苍鹰抱到室外,一撒手,苍鹰便迅速飞走了。
“小顺子,我们一起去见见张指挥使吧。”说着,曹公公和小顺子便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紫雨,你看这花开得真好。”张玉麟和紫雨一同坐在御花园的亭中,张玉麟指着亭边开着的一朵红花说道。
紫雨看那娇艳得如玛瑙的花不禁叹了一句:“红嫩娇滴玛瑙颜,奈何宫深无人怜?”
“莫道无人知寂寞,琼瑶一点春风露。”张玉麟听见紫雨所吟的句子,句子中感叹花虽娇艳却无尽孤单,在这深宫花园中,百花争艳,没有欣赏之人的凄凉,就像是深宫之中的女人一样,便随口接出下句。
“庭院深深只有我一人懂得欣赏,它岂不是很凄凉。”紫雨听完张玉麟的话,便指着花说道。
“有些东西只需一人在意就够了。”张玉麟说道。
紫雨明白了张玉麟的话,正准备说什么时,曹锐和小顺子来到了御花园。
“张指挥使。”
曹锐见到紫雨与张玉麟在亭间聊天,便迎了过去,捧手对张玉麟说道:“张指挥使,真是好有雅兴啊。”
厂卫之争自厂卫建立之时,就已经展开,张玉麟和曹锐之间虽说不是水火不容,但也是有些矛盾的,两人之间也并未有什么来往,此时曹锐前来不知有什么企图?
张玉麟心中思索道:这曹锐来到这里干什么?
不过出于礼貌,张玉麟还是说道:“曹厂公,好久不见啊。”
曹锐见到紫雨在此,便说道:“这位就应该是琼瑶郡主了吧。”
紫雨七八岁来京时,曹锐还是东厂的一名掌事,由于官职卑微紫雨进宫时,他未曾与紫雨见过面,这算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正是。”紫雨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因为身份贵为郡主就没有起身。
“奴才东厂厂公曹锐参见郡主。”曹锐俯身想紫雨行礼道。
“曹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
曹锐起身望着紫雨说:“郡主,听说皇上封了郡主为钦差,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紫雨心中寻思道:没想到这曹公公的消息还挺灵的,看来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东厂的眼线啊。
“没什么可恭喜的,为皇上办事是我们应该做的。”紫雨起身一边绕着曹锐转,一边说道:“为皇上办事,我们可得尽心尽力,万不可在皇上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有些事情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理罢了。”
曹锐听明白了紫雨是在说他们东厂暗地在皇帝和皇宫身边安插了眼线,心中寻思道:朱紫雨这丫头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郡主,你说笑了。”曹锐一边笑着,一边对着紫雨说:“奴才为皇上办事可都是尽心尽力,绝对不会搞什么小动作的。”
接者,他转身对着张玉麟说道:“听说张指挥使也被皇上封了钦差协理,是吗?”
“哈哈哈,曹公公消息挺灵的嘛。”张玉麟嗤鼻道:“这朝政之事,我劝你们这些内阁太监们就不要搀和了。”
曹锐听惯了别人称他为厂公,今天被张玉麟称作内阁太监,心中便燃起了怒火,不过在宫中多年,他的喜怒早已经不会流露在外表了,所以他依然是微笑着说道:“这洒家自然是知道,不过张指挥使为皇上办事可得小心谨慎啊,万一把事情搞砸了,皇上怪罪下来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哏,请曹公公,我张玉麟办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张玉麟与曹锐四目相对,两人目光却已有了冷冷的敌意。
“自然轮不到洒家操心。”曹锐依旧是一脸微笑,他说道:“张指挥使武功高强,智勇双全,琼瑶郡主冰雪聪明,你们两配合一来定会马到功成的。”
曹锐的马屁拍得让紫雨很不爽,紫雨对张玉麟说道:“张指挥使,我现在有些累了,你陪我会御书房看看我父亲和皇帝伯伯聊完没。”
张玉麟听到曹锐的马屁也十分恶心,便说道:“曹公公,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随郡主去御书房,这御花园风光甚好,你不妨在此多走走,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张玉麟与紫雨出来凉亭,曹锐跪在地上说道:“奴才恭送郡主。”
紫雨临走前对曹锐说道:“曹公公,什么样的季节看什么样的花,你仔细看看这些花吧,要是它们不安季节开放或是不守规矩的开放,它们是活不久的。”
说罢,紫雨便与张玉麟离了御花园。
“黄毛丫头不知死活。”曹锐露出一副奸笑,低声自语道。
那带着曹锐书信的苍鹰,飞过了玉门关,便在魅山的“嫣花堂”落下,苍鹰停在嫣花堂的院子里,一身红装的花鸣红从屋内走来,抓起苍鹰,解下竹筒,便径直向登仙殿去了。
“尊主,东厂那边传信来了。”花鸣红将手中的竹筒交到秦魅仙手中说道。
秦魅仙打开竹筒里的信,细细看了起来,原来那纸上画着张玉麟的画像,并且在画像左侧有几行字:
“此人为锦衣卫指挥使,名为张玉麟,奉命彻查白银被劫案,为防止他破坏我们的计划,一旦见到此人立即击杀。”
秦魅仙将纸张抛入空中,手掌中打出一道柔和的内力,便把那纸张定在了空中,接着他手腕一转,一道银色内力便将纸张上的人像和文字投影到了空中。
五大护法看着人像,秦魅仙说道:“见到此人立即击杀明白吗?”
“明白!——”五大护法齐声回答。
咸宁公主大婚终于结束了,此时已经是五月八日了,离泰山武林大会还有十二天了,紫雨的师傅到时候会到场,所以紫雨在五月二十日的时候,也是一定要到场的。
紫雨别了朱棣和宁王,与张玉麟一同离了京城,他们第一个目的地便是那劫银的官道,紫雨似乎心事重重的。
“紫雨,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张玉麟骑一匹黄马与紫雨一同行走在山道之上,秋露飒和那匹黄马都是慢慢的走着,紫雨一路上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低着头,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放在马背上有意无意的摸着马鬃。
“额。没什么。”紫雨回过神回答道。
“紫雨,你是在担心王爷吧?”张玉麟问道。
紫雨没有说话自当是默认了,张玉麟说道:“你是担心皇上是为了朵颜三卫的事情故意把王爷留在京城是吗?”
“是。”紫雨应了一声,说道:“皇上生性多疑,我爹爹确实没有和朵颜三卫有任何联系了,我倒是不担心皇帝派人查我父亲,就是怕有奸邪之人在皇上身边胡言乱语害了父亲。”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早日查明案件,早日回宫。”张玉麟说道。
张玉麟的话顿时让紫雨茅塞顿开,是啊,与其担心不如早先完成皇命。
“张大哥说的对,我们早点完成皇命,早点回宫。”说罢,紫雨轻拍着秋露飒,喊道:“驾!”
便向前跑去,张玉麟微微一笑也呵了一声:“驾!”
山道之上,马蹄交相踏着,像是富有节奏的鼓点,这一男一女,伴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山道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