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878300000093

第93章 踢踢踏踏(4)

钟鱼感觉自己就像原来酒店里的一道菜:酱猪蹄;传统美味,经济实惠,经饿解馋,可就是不受欢迎,太粗俗,不合潮流,有股脚丫子味,难登大雅之堂。

他试着问了问:“您好,你们需要打荷工吗?”

“要啊。”桌子后的秃头男人看了看钟鱼的行头,“你要来?”

“嗯。我想问问工资是多少?”钟鱼弱弱地问。

秃头男觉得钟鱼太装孙子,弄身廉价西服来应聘杂工,嗤笑道:“我同意招你了吗?”

钟鱼讪讪地点点头,退后走了。

钟鱼又试着问了问:“小同志,请问你们还招工人吗?”

桌子后一头钢丝卷发的女子睨了他一眼,“我坐在这里就表示肯定在招啊。”

“您看我行吗?我今年四十七,没满五十呢,身体也好。”钟鱼退后一步展示给她看。

“你这是啤酒肚,虚胖。”钢丝头耍弄着手里的笔,“你是农民吗?我们这里是搬家公司,招农民工。”

“我有力气,一样的,年轻的时候我在云南当了十几年知青呢。”

“可你现在不年轻了,我们工资低,你那身名牌弄脏了不够洗衣粉钱。”钢丝头耍弄着手里的笔,“抱歉哈,大叔。”

钟鱼讪讪地点点头,退后走了。

钟鱼再试着问了问:“大姐,养猪场还要饲养员吗?”

大姐从报纸上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皮撩上来,“要。你想来?”

“嗯,你看我行吗?”

大姐摘下老花镜,“那活儿可是又苦又脏又累呀。”

“没事儿,我不怕吃苦。”钟鱼无所谓道。

大姐端详着道:“看你的岁数,也是企业破产下岗职工吧?”

“算是吧。”钟鱼尴尬地笑笑。

“你说说,好好国营企业就破产了,剩下一帮没人管没人问的老弱病残,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又登了……”大姐气愤地举起报纸,“继续推进国有经济布局的战略性调整,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参与国企改革,加快亏损国企的破产改制工作……你看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改革嘛,总得做出牺牲。”钟鱼理解地笑笑,“大锅饭吃久了,人都懒了,没有竞争力,就说开饭店吧,国营的都叫私有的挤垮了。”

大姐摇头叹气,“我们这代人最命苦了,该长身体时自然灾害,该懂事时闹文革,该学知识时插队,该成家时晚婚,人到中年又下岗……我和我家那口子去年内都内退了,现在给儿子的养猪场帮忙。”

“大姐也是老三届的?在哪儿插队?”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大兄弟也当过知青?”

“我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初中毕业去的,大姐是高中毕业去的吧?”

“嗯,我比你年长几岁,咱们算是战友了。”大姐热情地伸出了手,“一晃都老了,真怀念青春岁月啊,那时候我一条油光大辫,李铁梅一样,胸怀朝阳何所惧,敢叫日月换新天!”

钟鱼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是啊,真怀念那时候,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还会唱当年的《兵团战士之歌》吗?”

“会呀。”

大姐站起身,手里拍打着节拍,激昂亢奋地唱起来——“兵团战士胸有朝阳,胸有朝阳。屯垦戍边披荆斩棘,战斗在边疆……”

钟鱼也热烈地附和起来——“******思想哺育我们茁壮成长,祖国大地山山水水充满了阳光……”

两个老知青旁若无人地歌声嘹亮,引得周围人纷纷注目。

一曲唱罢,大姐感慨万千地说:“见到当年上山下乡的战友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又回到了我们的时代。”

“我有同样的感受。”钟鱼点头道,“大姐,您看我招工的事……能定下来吗?”

大姐还遨游在一条油光大辫的美好时代里,钟鱼的一句提醒把她生生拽回老眼昏花的糟糕现实里。

——“哦”。她支吾了一声,坐下来看一眼钟鱼,抱歉道:“这个……恐怕不行。要不你再到别的地方试试?”

“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国企破产下岗职工,你们这些人大锅饭吃久了,人都懒了,而且满腹牢骚,怨天尤人,心态不正,我得对我儿子的养猪场负责。”

钟鱼怔怔地看了她半晌,郁闷地摇头,“大姐,你这不是逗闷子寻开心吗?耽搁时间!”

钟鱼走出劳务市场,看天都灰了,他最后的一点自尊也被打得丢盔弃甲,在这里他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手脚健全的“劳动力”,还是次品的劳力。

第二天,钟鱼又去了,换了一身下人衣裳,卑微地走进招工大厅,这次的效果明显好些,终于有人肯花几分钟和他交流了,取得初步信任,但最后无一不是更细致地打量钟鱼一番,委婉地拒绝,“我们再考虑考虑。”

钟鱼不胜疑惑,终于一位好心人告诉他答案:“你不像。”

“哪儿不像?”钟鱼低头看看自己。

“你刮胡子了?”

“刮了。”钟鱼摸摸光溜溜的下巴。

“用香皂洗脸了?”

“用的洗面奶。”

“还喷了发胶?”

“摩丝。”

“所以你不像。”好心人喷一口钟鱼敬上的香烟,“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里有……”

“有眼屎吗?”钟鱼赶紧抠抠。

“有就像了。”好心人颠动着二郎腿,“……是亮光!锋芒毕露,不好驯服,谁敢用你?你得学学绵羊的眼神。”

钟鱼恍然大悟,仅有一身破衣烂衫是不够的,老板当久了,有盛气凌人的遗风,必须脱胎换骨地转变,狠斗私字一闪念,自觉地融入到劳苦大众中去。

第三天钟鱼又回来了,除了一身粗布衣裳还有胡子拉茬、蓬头垢面、呆滞无神的眼睛,以及粘黏的眼屎,神形兼备,整个一底层中的底层,物美价廉的上等劳力。因此倍受追捧;采石场、水泥厂、伐木场都有意使用他。钟鱼却不再满足于蝇头小利,货比三家,仍觉报酬太低。既然条件这么优秀,不妨自我推销一下。他找到市场里专门替人写卖身契的老头,挥就两个端楷的毛笔大字:劳工。

钟鱼蹲在通道边上,“劳工”放在脚前,左邻是一个黝黑沧桑的中年妇女,饕餮状地啃一只面包,面包屑掉了一身,大颗的忙里偷闲地捡回嘴里,咀嚼着四处观望。脚前放的是“保姆”。右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染成金黄色古怪的发型,一只耳朵上戴着耳环,斜叼着烟,目光很桀骜,掩饰他做为一个农民子弟的内荏和胆怯。脚前放的是“服务生(夜总会)”,一个可以参与纸醉金迷的职业。

通道里人来人往,有人被雇主挑中,扛着行李跟随去了,更多的人还在苦苦等候,劳力者太多,劳心者太少。一个穿大红蝙蝠衫的肥胖女人风风火火的走进劳务市场,一路低头询问地走过来,然而劳力们忽然高傲起来,都摇头表示拒绝。红蝙蝠走到钟鱼面前,盛气凌人地一指——

“你,站起来!”

钟鱼莫名其妙地站起来。“转一圈!”钟鱼又莫名其妙地转一圈,“手伸出来!”钟鱼伸出手,“嗯。”红蝙蝠满意了,“你,搬砖不?”

钟鱼怔怔地看着她,“三缺一啊?我不打麻将。”

“打个屁的麻将!想得美!”红蝙蝠喝斥他一句,“砖厂,搬砖!有钱挣,去不去?”

钟鱼这才恍悟,自己改变得还是不彻底,思维还停留在老板的身份里。忙点头道:“我去,多少钱?”

“看你自己了,干多得多,干少得少,管饭!”

钟鱼想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是死工资,这地方计件,多受累多挣钱,很有吸引力,但看到红蝙蝠的满脸横肉,又不很放心。“每天结账拿钱我就干。”

“放屁!都是按月领工资,哪有按天拿的!”

“那我就不去。”钟鱼蹲下去,像呆傻楞痴一样闷闷地说。

“真他娘财迷!”红蝙蝠不可理喻地骂了一句,又无计可施,确实缺人,“行,按天结账!”

“我去。”钟鱼重新站起身。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还得招几个。”红蝙蝠说罢又风风火火往里走去。

候选保姆偏过头咀嚼着提醒钟鱼:“坑人的!莫去!”

钟鱼揩一把半边脸的面包糊,无所谓地笑笑,“怎么坑我?把我卖了?”

“拿不到钱,还凶起打人!”

钟鱼再揩一把半边脸的面包糊,无所谓地笑笑,“那我就先把他杀了。”

候选服务生(夜总会)的小伙子则不屑地嗤笑一声。

一九九八年立夏这一天,钟鱼正式成为“自力”砖厂的一名出窑工,简单地说,就是猫腰钻进窑室,把烧好的砖块码上架子车,再从窑里推出来卸到外面的空地上。看似简单,却是高温、高粉尘、高劳动强度的力气活,有句话叫做“辛苦的窑工,铁打的汉子”。

这里烧砖用的是轮窑,是砖窑里最落后最原始的一种,劳动条件更加恶劣。钟鱼第一次钻进窑室,近五十度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令他窒息,脚底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迫使他尿急一样不停地倒脚。在老窑工的带领下,学码砖装车。刚烧好的砖块粘在一起,很难分开,而且非常烫手,尽管戴了手套,又垫了皮垫,仍灼烧得不行。钟鱼学着老窑工的样子,抓起四块砖,在砖堆上磕一下使其分开,然后再放到板车上。这里的工作效率讲究一个“快”字,快就能少受炙烤,快就能早收工,快就能多挣钱。老窑工们的动作麻利,简单而迅速,还能谈笑风生,钟鱼手忙脚乱,拼尽了气力才勉强跟上他们的速度。汗珠子一串一行地滚落,背心很快地泡透了——老窑工们是不穿衣裳的,只一块遮羞布样的三角裤贴着下身。还有无孔不入的粉尘;烧砖时,为防止散热,砖面要铺上一层厚厚的泥土,这些泥土很快被烘干变成粉尘,待出窑时,粉尘就会铺天盖地地袭来,钟鱼的头发里,指缝里,腋窝里,耳朵里,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全被扑满了,黏上汗水,泥浆一样。

一车终于装满了,刚好250块,重500斤。钟鱼将皮带套在肩头,拉着板车猫腰吃力地走出狭窄的窑门,清凉的风来,方觉天地乃大,自由呼吸真好。250块砖再整整齐齐地码在空地上,钟鱼疲惫不堪地坐在板车上,满身的汗水掺杂着灰尘,像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走出的战士。钟鱼大口喘着气,忽然胸口一阵发紧,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痰吐在地上,浓黑里夹带着血丝。望一眼黑洞洞喷着热浪的窑口,像地狱的鬼门关一样。钟鱼想起小时候和小蚂蚁每天放学后在一个废弃的砖厂里嬉戏,砖窑是他们的密堡,是四十大盗的藏宝洞,那时无忧无虑,多么的快乐,多么的自在,谁想到四十年后竟有这样的轮回。

钟鱼叹一声气,扶着酸痛的腰艰难地站起身,脱下背心,揪干汗水,晾在砖垛上,然后拉起板车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收工后,钟鱼和窑工们一起站在水井边,几桶白花花的地下水把身上的泥水汗臭冲洗干净,然后换一身干净衣裳,走向窑厂的简易红砖房——称之为办公室的地方。

红蝙蝠肥胖的身体摊开在破旧的皮沙发上,脚丫子伸到前面的茶几上,咬着牙签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老板。”钟鱼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过去,这曾是他的称谓。

“老板是我们家死鬼。”红蝙蝠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

钟鱼蓦然想起一整天只看到她叉着腰颐指气使,大声叱骂,没看到“死鬼”现身。

“老板娘,这是我今天的结算单。”钟鱼将工头开具的写有出砖数目的条子递给她。

红蝙蝠看了一眼,“呦,8250块,赶上熟手了。不错不错!”她赞赏有加,“昨天我招了五个,他娘的今天一上午就跑了三个,你算是熬下来了,能吃这碗饭。”

钟鱼见她表扬过后没了下文,提醒道:“老板娘,钱。”

“什么钱?”红蝙蝠装糊涂。

“工钱,说好的,每日结清。”

“还他娘的没忘这茬呐?”

“没忘。说好的,得说话算话。”钟鱼坚决地说。

红蝙蝠看了看钟鱼,一副煮不烂嚼不动的顽固样子,气馁道:“结,结,真他娘的财迷相!”

红蝙蝠拿过算盘一阵拨动——“工价是7元1000块,8250块……七二下加六,七五七余一……一共是57.75元。”

红蝙蝠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数出58元拍到钟鱼手上,“不用找了!我这个人最大方了。”

钟鱼将钱放好,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三天后,钟鱼将63元钱交给春萍,“萍子,我今天的工钱,单独存好,将来给欢欢笑笑用。”

春萍诧异地接过来,“你天天拿工钱,天天在涨,到底干的什么活儿?”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砖厂,小工头,点点数,记记账什么的。”钟鱼无精打采地一笑,“产量高了,提成自然高了。”

春萍怀疑地打量他一眼,“小工头?瞧你这两天又黑又瘦的,脸色蜡黄,像变了个人……不会是下苦力吧?”

钟鱼傲然地摆摆手,“哪儿能下苦力呢,我成天拿着钢笔本夹子,轻松着呢,虽说偶尔也帮忙搭把手,但都是三两分钟的事,放心吧,啊。”钟鱼轻松地一笑,“……快吃饭吧,我饿坏了,我们那儿什么都好,就是伙食差,顿顿白菜土豆。”

吃饭时钟鱼握不住筷子,手抖得厉害,只好拿过一把汤匙,手按着桌沿用力顶,收拢鸡爪子一样僵硬的手指,攥住勺柄,伸到碗里,埋下头吃力地刨饭进嘴——

“萍子,帮我夹点菜,肥肉,我要吃肥肉。”

春萍将一堆肥肉夹到钟鱼碗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忧心忡忡道:“钟鱼,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干的什么活儿?如果是拼了命去挣钱,我说什么也不准你去。”

“放心吧,萍子,我就是久了不干活,一时有些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没事,啊。”钟鱼无所谓地笑笑,“对了,干洗店的生意怎么样?”

“刚起步生意有些清淡,好多人还不知道,过段日子就顺了。”春萍往钟鱼碗里夹着菜道,“不过,一家人的生活费还是赚得够的。”

“那就好,你挣的那份贴补家用,我挣的那份存起来,慢慢日子就好过了。”

“洪军瞒着媳妇要介绍一些客人过来,我婉言谢绝了。另外,孟姐死活不要工资,只说帮忙,不过我都记下了,等合适的时间一并交给她。”

“萍子,你这事做得对。”钟鱼点头道,“一,咱们要靠自己;二,不欠别人的。”

“嗯,我知道……你慢点吃,别噎着。”

钟鱼饿狼饿虎地吃光三大碗米饭,便早早脱衣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包粽子一样,酣然入睡。春萍收拾完毕后,坐在床沿,看着鼾声如雷的钟鱼;黑瘦的脸庞,干裂的嘴唇,斑白的双鬓。她叹一声气,心疼地抚摩他凌乱的头发,竟有剌手的感觉。她扒开钟鱼的头发细心查找,发现不少大大小小的颗粒,指头拈起一粒分辨:红砖渣子。春萍看看钟鱼,再揣摩指头上的砖渣子,怀疑更重了。

钟鱼这时一句梦呓,从被窝里伸出手搔搔脸,复又沉沉睡去。春萍趁机看他枕头边的手——钟鱼几天来竭力掩藏的。掌心里满是水亮的燎泡,有几处已经溃烂了,露出红生生的肉。春萍吃惊地咬着嘴唇,再把包裹的被子轻轻打开,脚底同样是成串的水泡,溃烂的地方露出红生生的肉,大腿根结了痂,又有新鲜撕裂的殷红,胸膛赤红一片,烫伤的颜色,肩膀还有皮带勒出的一道紫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仿佛遭受了炮烙之刑。春萍的眼泪流下来,用手捂着嘴压抑地啜泣。

第二天一早,钟鱼骑着自行车刚刚出门,春萍便也骑上自行车,悄悄尾随在他后面。钟鱼先是在街边早点摊上买了一只锅盔,脚下飞快地踩着车,一边不时咬上一口,春萍跟得十分吃力。骑行了很远的路,一直跟随荒芜的郊外,一根冒着黑烟的烟囱矗立在旷野上,下面是一个简陋的窑厂。钟鱼直直地骑了进去,春萍气喘嘘嘘地赶到门口,架好车,揩一把脸上的汗水,四处张望着走进去。

砖厂的地上全是厚厚的灰土,一步一个脚窝,像踩在沙滩上,空气中也飘浮着浮尘和炭灰,鼓风机发出隆隆的噪音,吹得火星满天乱飞,环境十分恶劣。空坝上一排排码放一人多高晾晒的泥坯和烧好的红砖,望不到尽头一样。春萍一路走下去,中间的一方场地砌块成型机正突突工作着,砖坯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十来个男人忙得不亦乐乎。她走近了细看每一顶草帽下的脸,这些脸也忙里偷闲地细看她,显示出垂涎三尺的欲望,有几个男人“咕儿”吞咽下口水。这些人里没有钟鱼,春萍低下头,在草帽们的目送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浮尘继续向前走去。

同类推荐
  • 我的暗恋我的她

    我的暗恋我的她

    刚从学校毕业的杨紫君好不容易进入心仪的公司,却无缘无故背了黑锅,无奈的离开了公司,之后她创业,陷入危机,再咸鱼翻身,不离不弃陪在她身边的绿叶见证了一切。
  • 超级都市系统

    超级都市系统

    一个高中生叶云,平民区的屌丝,在学校被班霸欺辱。一次意外,他获得了一个来自异大陆超级系统,一个称霸大陆的王者,即将来临………………
  • 护花兵王

    护花兵王

    佣兵江南奉命保护神秘警花,可才第一天,这家伙就用传说中的姿势占尽人家便宜,还无耻混入女生公寓,号称24小时贴身防护。这下狼入羊群了!先是“误闯”卧室看光了小萝莉,后又“按摩”轻薄了女白领,美女们愤怒了,个个要他负责,江南却一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们来把便宜占回去?”
  • 长生五千年

    长生五千年

    遭遇劫难,为了活命我忍辱偷生;入赘三年,受尽冷眼与嘲讽,在他们眼里,我是无能的废物。所有人都能骑在我头上,活的不如狗!直到今天,劫难消失……一朝起,天下惊!
  • 魔鬼法则

    魔鬼法则

    叶枫,一个普通艺校的毕业生。因为一次意外中获得了强大的精神力,充满魔力的歌声,无懈可击的表演,使他从此笑傲整个演艺圈,无往不利。
热门推荐
  • 最武林

    最武林

    对于一个想干一番“事业”的主角来说,这个世界真的很不一样。本书慢热,愿诸君耐心观看
  • 盖姆世界游记

    盖姆世界游记

    克劳蒂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庞光:“啊哈哈哈…”二狗子:“该死的臭小鬼!”克劳蒂娅:“明明能过着今天坑张三明天摸李四的逍遥日子。”庞光:“啊哈哈哈…”二狗子:“你给我站住,臭小鬼!”克劳蒂娅:“现在我要每天劳心劳力的照顾这么一个小鬼不说还得被一群人追杀啊…”少年A:“你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吧?我才是被坑的那一个啊!”克劳蒂娅:“不是你这臭小子自己要跟着的吗!不满意的话就快点滚蛋啊!”少年A:“还不是因为你!”庞光:“啊哈哈,克格拉斯姐姐,我抓到一条蛇哟。”克劳蒂娅,少年A:“卧槽!这不是蛇,快撒手!”庞光:“啊哈,啊哈哈哈。”这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降临异世界化身间谍神使/卧底勇者带着神兽遇上骗子女骑士与少年A一起在游戏大陆立志要毁灭世界的故事。本书节奏较慢更新较慢,新人新书,喜欢的感兴趣的就收藏一份,万分感谢。
  • 契约鬼仆

    契约鬼仆

    和魔鬼在一起,要时刻担心自己被吃掉。见到他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帅哥也有怪癖,美男不都善良。可怜的苏木木连孩子都没生过,人生就已经过完了;还来不及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变成了当牛做马的鬼仆;想要找到自己死亡的真相,却发现自己失忆了。当傻白甜的忠犬女遇上高冷拽的傲娇男,就是小白兔撞上了大灰狼,在劫难逃。再加上一众性格奇葩、卖萌卖腐的妖魔鬼怪时常来串门,真的是险象环生、笑料百出。虐恋情深,那是神马东西?进阶的鬼仆,才是王道。就算变成了女鬼也要奋发向上。且看捉鬼二人组如何一路披荆斩棘,撕开人性虚伪的假面,揭示生命的真谛,你会发现原来鬼也是这么温情。
  • 贪恋红尘三千尺

    贪恋红尘三千尺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佛曰:缘来缘去,皆是天意;缘深缘浅,皆是宿命。她本是出家女,一心只想着远离凡尘逍遥自在。不曾想有朝一日唯一的一次下山随手救下一人竟是改变自己的一生。而她与他的相识,不过是为了印证,相识只是孽缘一场。
  • 时间的誓约

    时间的誓约

    两个不同世界的男女主角的日常,伴随着事件和时间渐渐发觉其中的不对。平行世界却渐渐坠入爱河的两人结局如何。
  • 镇辰星

    镇辰星

    透骨眼?还是天生的?什么东西啊?原来是……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耶,水水的、美美的,让他好生爱慕。喜欢喜欢,他太喜欢了?可……这姑娘的性子怎么像老太婆一样呢,小小年纪就有了“古骨小老太婆”之美誉?她不太理他?他可不要剃头担子一头热,他要……他要她爱之入骨……
  • 全职高手之战术的碰撞

    全职高手之战术的碰撞

    如果荣耀四个战术大师在同一支队伍里……想想都令人颤抖。而这,真实发生了。先谢郭嘉!!“虽然是暂时的,但是和这帮家伙做队友,看他们坑别人,也是别样的畅快啊。”荣耀属于蝴蝶蓝。
  • 快穿女配:帝少太撩人

    快穿女配:帝少太撩人

    他是华国权势滔天的四爷,她是韶家最为出众的长女。世人皆知他冷漠无情,不近女色,却唯独宠她入骨。
  • 我是歌后

    我是歌后

    当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的时候,你的人生也许就会改变。
  • 审判日

    审判日

    滨海市,高校女生欧阳乐突然惨死,尸体莫名其妙地自己站立行走出几公里之远,警方对此毫无头绪,案件也不了了之地搁置下来。半年后,在这桩悬案恐怖色彩完全褪去,成为人们闲聊的谈资之际,欧阳乐所在的高校却再次发生学生连续死亡事件,且死亡的方式依然诡异无比,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