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连续三天以来,大雨依旧的在疯狂下着,一道道电光来回地穿梭着,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个哀伤的墓地,响彻云霄的雷声发出震震声响。
安迎穿着一身黑衣,小小的身子在墓前却是跪得笔直,脸色惨白得可怕,大眼睛无神的望着黑白照片上的那个笑容明媚,美丽绝伦的女人,喃喃自语道:“你怎么会狠心抛弃我,我们明明就说好了的。。。”
舅舅李海四十多岁,弯着发福的腰,穿一件微褶的黑色外套。他望着妈妈的照片良久,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他抬手擦了擦,嗓音沙哑地对站立在一旁的许静说;“你帮我去看看安迎”
许久后,舅妈许静走了过来,推了一下安迎;“你这孩子,你倒是哭呀!有啥事别闷在心里呀!”
安迎抬起头,大眼呆愣地看着舅妈;“舅妈,我哭了,我妈就会死而复生吗?”
许静气不过****不断上下起伏,烦躁地推了一下安迎。
安迎晃了晃身子,摇了摇沉重的头,烦躁的捂了捂耳朵,讨厌周围不断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声。
“你这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你妈回来也只是一个负担,累赘罢了。”
安迎点点头,若有其事的道:“那我为什么还要哭?累赘走了不是正好吗?”
身旁站着的表哥李烨蹙起了英挺的眉毛,俊秀的五官铁青,呼气急促,捏起安迎的手历声道:“安迎你看好了,照片上那女人可是你妈。”
安迎皱起浅浅的柳眉看着李烨铁青的脸庞,甩开李烨的手,撑起身子一路摇摇晃晃地走近墓前,用惨白的小脸去轻轻触碰黑白照片上女人精致的脸:“可你都已经不要我了。”
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水坑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舅舅连忙仍了伞,跑过来抱住安迎,声音中满是无奈;“她还是个孩子呀,你就不能忍忍吗?”
舅妈捏了捏圆润的手,小声的嘀咕一声;“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这一觉安迎睡得极其不好,梦里安迎又梦见了母亲临死前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母亲张妍不似以往那般不爱说话反而有几分欲语还休,这似临终前的离别,更似对离去前对女儿依依不舍的叮嘱。在最后张妍确实离开了安迎,只是那时年少的安迎并没有去认真的思索那晚母亲的不同寻常,只觉得母亲今晚突然变得爱说话了。
安迎也很兴奋母亲的改变。
她抱着安迎靠坐在窗前,望着几张父亲仅存的几张照片,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发黄照片上英俊的男子,轻声细语地对安迎说:“安迎这是你爸爸,是世界上最爱的你的爸爸,你知道吗?”说着她又怜爱地摸了摸安迎的头。
转而望向窗外昏黄路灯下的情缘烧烤店,此时店门紧闭,店门口的路上满是一个白天遗留下来的垃圾:“当年在我怀你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非要闹着吃对面的烧烤,你爸当时急得满屋乱走,苦口婆心的几次对我劝解,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给我买了几串。你爸当时对我是又爱又恨。”
讲到这,母亲轻笑了几声,在昏暗的夜色中却有说一种说不出的寂寥,释然。
安迎皱了皱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圈住张研
修长的白颈,低低的语气带着些许哀求:“妈妈,不要离开我。爸爸走了,你还有安迎。”
张妍勿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似是听到了安迎话,随口答道:“好,我们的安迎最乖,最漂亮了。”
也许,张研要是看到安迎祈求的目光,听到安迎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也许后来结果就不再一样,但是世间就是如此,并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母亲三十多了却依旧很漂亮。她有着女人们都很羡慕的长发,美丽地卷曲着如海藻般散在腰间,皮肤总有一种病态的白但依旧很美,特别是眨眼睛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就像小扇扑打在眼睑上。
但是,安迎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母亲很漂亮,还带有江南女子所特有的优雅、娴静,典雅。就是时常看见母亲的安迎恍然一瞥之下看见母亲也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倾国倾城一词。
可是父亲为什么会在安迎七岁那年,匆匆离去,不辞而别呢?难道正如仓央嘉措所说的不见不知不伴不惜不……
在私下里,安迎也曾悄悄地询问过班上的男同学,但是他们只是看着安迎一个劲的笑,谁都知道安迎的母亲是这个镇子上出了名的大美人,却被一个男人无情地所抛弃。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安迎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所提起过母亲。
最后安迎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模糊之间听到母亲浅唱着栀子花开,声音在夜风中吹过后带着独有的沙哑和母亲夜里几次细说:“安迎不要恨你的爸爸,你要记住呀你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爸爸,也许他是有苦衷呢!可是安迎你知道吗?即使时光重返,我依旧会这样。”
第二天早上安迎起床的时候,母亲张研还在沉睡中,安迎推了推,却发现母亲的身体早已冰凉。
安迎瞬间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