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建城池,拓耕田,烧荒野,从容的始祖母和燃烧的土地融为一体,从此退避深山。
一、炎黄大战
这不是30万年前的华北平原吗?天是透明的湛蓝,云是飘逸的雪白,森林是起伏的墨绿,草原是摇荡的缤纷,池塘是一面面镜子,在清风中漾出涟漪,绘出七彩。
我们回到30万年前干什么?是重睹花耳朵鼎盛时期的风采?可我们惦记的是一万年前死里逃生的始祖父啊!
一群野鹿在饮水,俯仰有致,优美!
一群野鸭在游泳,潜上潜下,快乐!
一群野马在漫步,从容不迫,祥和!
一群野鸟在飞翔,忽高忽低,自由!
怎么不见花耳朵的后代?还有我们的老祖宗?
突然,野鹿竖起了脖颈,野马停住了脚步,接着,便四蹄腾飞,争先恐后,奔进森林。转眼之间,天上的野鸟,水面的野鸭,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要天崩了?天依然湛蓝,白云飘飘,和风轻轻。
是要地裂了?森林依然静谧,草原荡漾,池塘清明。
渐渐地,我们就听见了喧嚣,从北方的森林里冲出来,漫过了草原,昏暗了天空。
渐渐地,我们就看见了我们的祖先,成百上千地涌来,手里举着棍棒,石斧,还有金光闪闪的铜戟,杀气腾腾,喊声震天。
渐渐地,我们就发现,在他们中间,有一个首领,令行禁止,呼风唤雨,前后左右,四个面孔,仁武英俊,如日中天。
这不是黄帝吗?五千年前,黄帝和炎帝大战阪泉之野,五千年后才有了中华民族的昌盛,才有了千古绝唱的美谈。
这么说,我们是在五千年前,看炎黄大战?天地轮回,我们已经从猿人时期,看到了现代人类的发端。可是炎帝呢?
一转头,我们就看见了,南方的天空已经昏暗,南方的草原上,也有了我们的祖先,同样是成百上千,举着棍棒,石斧,铜戟,同样是锐气冲天,喊声震地,而他们簇拥的就是炎帝,牛头人身,须发如银,仁德慈蔼,气冲霄汉。
两军对阵,相隔百米,旌旗摇动,烟尘滚滚。
炎帝仰起牛头,舞动银须,奕奕生辉:
“我们以仁德治理天下,快快弃武从德,束手就擒,免伤风化!”
黄帝转动四个面孔,八只眼睛,天地光彩:
“德以扬善,武以惩恶,不惩恶而扬善,何以久治天下?”
传说,神农炎帝,德治天下,尝百草,种五谷,驾耕牛,建立了男耕女织的农耕社会,天下归顺,是为帝。
传说,涿鹿地方的首领小阪泉,兴兵作乱,企图夺取帝位,险些要了炎帝的命。
传说,轩辕以仁武之师,欲剿灭小阪泉,却被炎帝斥为以恶治恶,非囚禁轩辕不足以平息天下。
于是,便有了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阪泉之战。
各执己见,话不投机,炎帝牛头一晃,轩辕八目圆睁,两军将士,便举着棍棒,石斧,铜戟,冲将上来。一时间,杀声震天,甚嚣尘上,滚成一团,死伤无数。
炎帝怜惜无辜,召回将士,伸手一挥,一团火焰,劈将过来。
霎时,轩辕阵营大乱,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千百将士,乱作一团,悲声不绝。
轩辕岂能示弱?屏息静气,伸手指天,一场暴雨,从天而降,浇灭了浓烟,熄灭了火焰,抚慰了将士,精神抖擞,重振雄风。
神功对神功,炎帝气得牛鼻朝天,银须乱舞。
“大帝息怒。蚩尤请战,定当生擒轩辕!”
一员大将来到炎帝面前,牛首人身,四目六手,头上一只独角,如铜戟直立,耳边两团发簇,似待发利箭。
传说,蚩尤抟沙为饭,以石作粮,狰狞勇猛,且有呼唤魑魅魍魉之绝功。
蚩尤上阵,不用一兵一卒,只见他独角冒狼烟,双目射毒气,四耳扇阴风,六手舞鬼火,一群群阴曹地府的魑魅魍魉,就像大江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一时间,轩辕的兵将,不寒而栗,不悲而哭,不死而僵,眼看着就要气绝身亡,全军覆灭。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轩辕是谁?仁武之君,定然有备而来。就在蚩尤狞笑着,驾起阴风,准备生擒轩辕时,只见一道彩虹,横空出世,挡住了去路。
蚩尤定睛一看,是一群斑斓猛虎和矫健猎豹,正张牙舞爪,奔腾跳跃。
早就听说轩辕驯百兽,今日得见,蚩尤心头一慌。但很快就定下神来,指挥魑魅魍魉,呼唤阴曹地府,缠住斑斓猛虎,绊住矫健猎豹,稳住阵脚,伺机反扑。
“哈哈!仁武之治,驯兽之功,不过如此!”蚩尤晃动独角,一阵狞笑。
就在这时,猛虎猎豹闪开,又有了一堵黑压压的铁壁铜墙。
蚩尤定睛再看,是一队威武雄壮的黑熊和一队天神威风的貔貅。
貔貅就是大熊猫。看那神采飞扬,成竹在胸,看那黑白辉映,威武庄重,还有黑耳朵上时隐时现的六柄利剑,在重振花耳朵家族的所向披靡猎猎雄风。
蚩尤一声冷笑:“五彩斑斓已经败下阵去,黑白两色其奈我们何?”
笑声未落,从花耳朵家族的方向,就传来了气吞山河的天吼。
吼声中,天崩了,地裂了,魑魅魍魉灰飞烟灭,阴曹地府东倒西歪。
吼声中,炎帝的将士被抛上天,甩下地,年迈的炎帝仰天长叹,狰狞的蚩尤束手待毙。
吼声中,黑熊大军像滚石一样碾过去,轩辕将士像潮水一样冲上前。
兵败如山倒,炎帝那边死的死,降的降,溃不成军;轩辕这边一鼓作气,大获全胜。
尘埃落定,轩辕朝南而立,四面生辉,气宇轩昂。
众将士,无论黄帝旧部,炎帝降兵,无不跪拜在地;众猛兽,无论猛虎猎豹,黑熊貔貅,无不俯首帖耳;众氏族,无论东南西北,千山万水,无不扶老携幼,前来归顺。
一时间,山呼海啸,万物欢腾:
“黄帝英明!”
“天子威风!”
两千年前,汉代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记》中记载:
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未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从轩辕。轩辕乃休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擒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伐神农氏,是为黄帝。
千古一战,却让我们身临其境,万世帝王,却让我们一睹风采。
壮哉,中华民族的老祖宗,炎黄!
壮哉,花耳朵家族的老祖宗,貔貅!
二、兵荒马乱
马蹄踏踏,山回谷应。一队士兵,金戈铁马,簇拥一位威武大将,疾驰而过。一面大旗高高举起,上书一个“姜”字,猎猎生风。
马蹄踏踏,人喊马嘶。一群难民,扶老携幼,衣衫褴褛,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不时被马蹄撞翻踏碎,滚落山崖,仍不管不顾,慌不择路地涌向深山老林。
这是哪儿?好熟悉的摩天峻岭,好亲切的高山峡谷,是秦岭?是多少年前的秦岭?
马蹄踏踏,山回谷应。马蹄踏踏,人喊马嘶。
想起来了,在洋县的华阳镇采访时,我们查过史料。
早在两千年前,人类就开辟了几条古驿道,纵贯秦岭,交通关中平原和四川盆地。其中,傥骆古道最近,也最险。
傥骆古道,自汉中起,经华阳,过太白,走黄柏原,东折核桃坪,达周至,出骆谷,入关中,抵达长安,不过六日。
傥骆古道,30里设一驿,每驿有长,备粮草,设差房。山地的药材土产,长安的盐布棉麻,经商贾往来,驿站就成了商品的集散地。其中,华阳驿最大,后来就成了华阳镇。
傥骆古道,关隘重重,还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洋州志》说:“子午、骆谷(即傥骆)两路,重岗绝涧,危崖乱石,自古为形势之地。”
《长安志》说:“古骆谷道,汉、魏旧地也,南通蜀汉。”
《汉魏略》说:“齐王正始四年,曹爽伐蜀,诸军入骆谷三百余里,不得牛、马、驴,赢以运转,死略尽。”
《魏志》说:“高贵乡公甘露三年,蜀将姜维出骆谷,围长安……”
对了,就是这个“蜀将姜维”!正率领大军,自四川盆地而来,一路过关斩将,杀出骆谷,踏平关中平原,直捣长安。
这么说,我们是在秦岭北麓,三国时期?
一望的关中平原,不见了森林蓊郁,灌木葱茏,野草浓密,飞禽走兽,到处是田陇稼禾和耕作的农夫。稻、黍、稷、麦、菽,摇曳着累累的果实,预示着秋后的丰收。男女老幼,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欣赏着自己的劳作。这都是神农炎帝的功劳呀,尝百草,种五谷,驾耕牛,让百姓勤恳劳作,丰衣足食。
在田陇和田陇之间,星罗棋布的是城池,大大小小的房屋,围在城墙中,男男女女的市民,坐在屋檐下,走在街道上,显示出祥和安定。这都是轩辕黄帝的英明呀,让百姓安居乐业,子孙昌盛。
据说,炎黄之战尘埃落定,轩辕黄帝就在阪泉之野,修建了中华民族的第一座城池。五千年后,在河北省涿鹿县的古战场,还能找到当年的黄帝城,黄帝泉。可惜经千年沧桑,只剩下残垣断壁,凄清流水,空自怀旧。
马蹄踏踏,姜维的蜀军在前进。一块块田陇翻起泥浆,一片片庄稼夭折在地。神农炎帝痛心疾首:仁德不在,人心不古,子孙后代,永无安宁!
马蹄踏踏,姜维的蜀军在攻城。火光冲天,木石滚滚,城墙残缺,房屋倒塌。轩辕黄帝仰天大笑:仁武之师,伐恶扬善,子孙后代,英才辈出!
不错,正是这英才辈出,才有了连绵不断的战争,打出个我们高你低,我们赢你输。
不错,正是这英才辈出,才会去攻打城池,争夺田地,分出个我们多你少,我们强你弱。
遭殃的是百姓。眼看着丰收在望的庄稼化为泥土,安居乐业的房屋烧为灰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却无能为力,只能颠沛流离,逃向深山。
深山的生活也不安宁。住惯了城市房屋的人类,早就生疏了攀崖上树,也生疏了森林里那些虎啸豹吼黑熊挡路花熊惊梦。
实际上,人类的闯入,也给森林带来了惊恐。自从炎黄以来,人类住进城市,自成一体,他们就不再是森林的成员,也不再和森林里的众生相依为命。有时候,他们会回来,但不是返乡省亲,而是追捕猎杀昔日的朋友,砍伐掠夺当年的住处。
没有谁阻止他们,也没有谁能阻止他们。他们有火,能让万物化为灰烬,让生灵万劫不复。
现在,涌进深山的难民和盘踞峡谷的野兽,就像他们的老祖宗一样,又一次住到一起,天地轮回,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离乡背井,山洞倒是能遮风避雨。但是,哪里有房屋舒服?于是,砍伐森林,大兴土木。
颗粒无收,狩猎倒是能养家糊口,只是欲望不同了。有了铜器,就有了单打独斗的能力,就能够独吞到手的猎物,就能够用剩余的猎物,去换取生活的用品,就有了你穷我们富的区别。
现在,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准备出猎,宽阔的后背,粗壮的胳膊,结实的短腿,看比例,断然是矮脚家族的后代。但是,看身高,却比矮脚家族威武英俊。
英俊的男人走出房屋,面对朝阳,眯起眼睛,挥一挥手中的铜戟。那是从战场上捡来的,兵荒马乱,到处都有。现在,就是他狩猎的武器。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孩,追出山洞,拿两块生甜薯,塞给男人:
“带着,烤熟了吃,趁热。”女人说。
“我也去,我也去。”男孩闹着要下地。
“听话,给你带只野兔。”男人蹦跳几步,作活泼状。
“不要野兔,要花熊!”男孩要求。
“花熊咬你!”男人龇牙咧嘴,作凶猛状。
“我们不怕,花熊不咬我们!”男孩坚持。
“好,好,好,就给你带只小花熊。”女人给男人使个眼色。
男孩立刻安静了。
英俊的男人没有走多远,就碰上一只野兔。撒腿就追,追着追着,一只就变成了两只,两只又变成了一群。
自从关中平原的森林被砍伐殆尽,代之以庄稼和城池,平原上的飞禽走兽也迁到山上,加上原有的土着,实在是家族兴旺,野味繁盛。
尽管如此,英俊的男人还是一只也没有捉到。走惯了整齐的街道,平坦的田陇,他在灌木丛生的森林里,跌跌绊绊,磕磕碰碰,结果就丢失了目标。
男人不气馁,一转身就看见了野猪。好肥好大的一头,剥了皮可以睡,割下肉可以吃,吃不完还能卖钱扯布做衣服。
但是,男人没有进攻,而是悄悄地上了树。老辈子说,头猪二熊三老虎,和独猪单打独斗,除非不要命!
男人还有老婆孩子,野猪还要四处觅食,你不惹我们,我们不惹你,擦肩而过,相安无事。
男人刚要下树,又发现一只果子狸,就是后人说的“非典”病毒的宿主。但是,男人不知道,他吃过果子狸的肉,鲜美异常,也没得病。
男人屏住气,举起铜戟,瞄准目标,奋力一投。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响动,铜戟掉在地上,男人也摔在地上,果子狸却没了影。习惯了犁田收割,老祖宗的狩猎本事,就饭吃了!
后来,男人发现了一只狐狸,那家伙自以为聪明,藏在一堆灌木中装死。却又忍不住眯起眼睛偷看。男人也假装扬长而过,却突然回身,一根铜戟就戳断了狐狸的脊梁。
哈哈,比力气也许不行,比智慧,前无古人!
男人扒开灌木,又发现,狐狸的手里,还攥着一只野鸡。
搂草打兔子,收获不错,男人乐了,肚子也饿了。
周围是一棵棵千姿百态的老树,张牙舞爪,气宇轩昂,慈眉善目。树下是一丛丛浓妆淡抹的巴山木竹,高高低低,疏疏密密,粗粗细细。
英俊的男人喜欢竹子,打骨子里喜欢。那荡漾的碧波,那飘逸的绿云,让他轻松快活,还有一点点忧伤。
他来到一棵松树旁,放下狐狸野鸡,捡来枯枝落叶,拢起一堆篝火。又去小溪边,挖来两团稀泥,裹住生甜薯,埋进火灰里去烤。自己就背靠大树,稍事休息。
渐渐地,稀泥烤干了,烤裂了,清香飘散。
渐渐地,甜薯烤熟了,烤软了,浓香扑鼻。
男人用树枝把烤好的甜薯拨出来,在地上敲几下,在手上拍几下,掰开来,红瓤溏心。男人一口咬下去,又吐了出来,太烫了!
一滴水,落在男人的脸上,冰凉。
下雨了?男人抬起头,是晴空万里。
男人一边用两只手倒着甜薯,一边噘起嘴去吹。
一滴水,又落在男人的鼻子上,冰凉。
真的下雨了?男人抬起头,哈哈,看见了,树顶上有一个圆球,毛茸茸的,黑耳朵黑眼眶黑腿,白脑门白身子白屁股。特别是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热气腾腾的甜薯,嘴巴张开,就滴下来一串口水。
“花熊!”男人跳起来,甜薯落在地,滚了一身泥。
男人跑了几步,又回过头,这才发现,是只小花熊,不到两个月,还是个奶娃娃。
男人回到火堆旁,捡起甜薯,拍掉火灰,咬了一大口,好香!好甜!好解馋!
树上的小花熊,还在瞪着眼睛看。
男人把甜薯举起来,对着小花熊:
“下来呀,下来给你吃。”
小花熊不动,抱住树干,仍然看着甜薯,却不再流口水。
“妈妈说了,不许吃别人的东西,也不许下树,是不是?你就在树上待着吧!”
男人说着,就把香喷喷的甜薯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饱了,该回家了,男人拎起狐狸和野鸡,走了几步,又突然站住了。
这小花熊牙不尖爪不利,身子又轻,只要爬上树,就能把它弄下来,带回家,和儿子玩耍,让儿子开心。
可是,老辈子说过,花熊是天神,不能捉。再说,万一儿子伤了花熊,或是花熊伤了儿子,都不是好事情。
可是,这小家伙真的是太可爱了,让人看见了就舍不得走。
可是,儿子……
英俊的男人正在犹豫不定,就听见远处的竹林里一阵响动。
母花熊回来了?那可是牙尖爪利体型庞大的猛兽。男人掉头就跑,爬到树上,躲进树叶,远远地眺望。
出来了,不是母花熊,是一群散兵。七八个人,手里拿着铜戟,身上背着弓箭,东张西望。一个士兵发现了树下的火堆,另一个看见了地上的甜薯皮。
有人!七八个兵,举起铜戟,一齐寻找,前后左右,上下……看见了,树上一只小花熊,瞪着黒眼睛。
“哈哈!捉回去领赏!”散兵们七嘴八舌。
“谁给赏?”
“将军,皇上。”
“真的给?”
“真的给,我们见过,白花花的银子呢!”
“要花熊干什么?”
“养着。”
“养着干什么?”
“看希罕。”
“死了呢?”
“扒皮,做垫子,又挡寒又软和。”
“还能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捉回去,领了赏再说。”
其中一个摩拳擦掌去爬树,一边上一边吆喝。其余几个手握铜戟,围住树干,要是掉下来,别让它跑了。
如临大敌,如获至宝,花熊真的是宝?
想起来了,史书上就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