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你最大的错就错在你是个修士。你好像没有这个觉悟,不过不要紧,因为已经不重要了,等我把它刺进这里,就没有事了!”他略带怜悯地看着习于,说话间,微微用力,剑尖刺进肉里,不深,鲜血慢慢渗透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很想杀我?不要骗我,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的想法了,不过可惜,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再见!”童飞将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了些,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着,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看到习于眼里的绝望与憎恨,他笑了,笑得很疯狂,却没有声音,然后他收起笑容,双手放到剑柄上,准备用力。
眼看着就要按进去,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仍他如何用力,却是难将剑尖按下分毫。身后传来一个显老的声音,“公主,怎么处理?”不用猜一定是伍伯。
突然出现的伍伯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秦青也是愣了一会,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伍天,你竟然出手!哈哈,你竟然出手了!”童飞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显得甚是开心。
“我也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见童飞人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绕是如此他也没看他一眼,而是再次出声,“公主,怎么处理?”似询问更像提醒。
“你看着办。”秦青似乎有些消沉,声音有些低落。
“既然如此就丢出去喂狗!”此刻的伍天哪里还有先前的老迈相,举着童飞转身一甩,便干净利落地丢出院子,好不霸气。
“伍天!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哪了?打狗还得看主人!”秦勿黑着脸,阴沉着说到,显然已然动了真怒。
“疯狗咬人,既然主人管不了,我就只好帮忙看看,总不能让它乱咬人,不是?”伍天显然没把秦勿的威胁放在眼里,争锋相对着,说话间手指连点封住了习于几大要穴,避免他失血过多。
秦勿一脸忽明忽暗显然气得不轻,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处理习于的强势,眼见就要到暴走的边缘了。
“三哥!习于我今天是一定带走的!”终于秦青抢先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很坚决,像是在宣布通知而不是商量。她知道伍伯在逼自己出面,从他自发跳出来开始,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矛盾。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坚决,又或者没想到她会开口叫他三哥,秦勿看向她一阵迟疑,终于没能从她略显冷漠的脸上看出丝毫变化,有些妥协。
“这些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三哥,”似乎想到了过往,秦勿眼里闪过一阵暖意,略略停顿才接着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其实不怕伍天的。”按捺他之前的反应,这话可信度着实让人怀疑,至少一众护卫就不信,心底伏在想皇子殿下真是爱面子。
“我知道。”秦青轻声答到,从她眼里很难看出是真信还是假信。然而她心里明白,一个能在帝都到处惹事生非,还能好生生地活着,恐怕单单靠一个皇子身份,还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身份,是办不到的吧!要知道帝都不同其他城市,拥有几百年岁月之久的都城,早已是大陆经济文化中心,更是修士修行历练的绝佳地点,如果说城中外来商户占流动人口的一半,那么修士就占另一半。想在一个修士满街跑的地方横着走,没有点底牌恐怕不现实。
“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谢谢你肯相信我,不想某人。既然你都已经表态了,就当我这个三哥送妹妹的礼物,这个人你可以带走了!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小妹你务必答应。”秦勿微笑着看着秦青,一副不怕你不答应的样子,之前的暴躁气愤早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前后完全判若两人。
“什么事?”秦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警惕着问到。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很简单,你也看到了,主人管不好,疯狗就会乱咬人,为了防止它再乱咬人,我不得不忍痛了,可惜我有心却无力啊,这不想借伍伯的手用一用呢,不知道小妹意下如何?”秦勿煞有介事地说着,装出一脸痛心无力样,嘴角却扬起一丝邪笑。
“伍伯,处理一下,要干净。”秦青看了他一眼,沉声吩咐道。
“知道。”伍天简单地应了声,人便从院子里消失了,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声传来,却是童飞的,然后伍天又出现在公主身边,小声地回道:“已经处理干净了。”这一切在数息之间完成,很是干净利落。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秦勿一脸满意地望着秦青,“不错,不愧是伍伯,真是干净利落,现在你们可以带着这小子离开了。”
秦青没有说话,率先转过身子朝外走,伍天一个纵身跃到习于身边,小心地背起他,跟了上去。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童飞是白云洞的入室弟子,不知道他们问起我要怎么解释呢?呵呵,小子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活得好好的,哈哈!”当他们三人快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秦勿嚣张的话语。
“为什么没说你是修士?”马车内秦青看着平躺着明显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习于,声音有些低沉,隐隐还有一丝气愤。
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神色,习于感到一阵心慌,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地吸起冷气。
“躺着说话,不要乱动。”秦青把他重新按下去,严厉地说,眼底却浮起一丝担心。
“你没问。”习于弱弱地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我没问,所走你就不说?”秦青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那好,就算这样,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放弃修行,不做修士?”秦青似乎有些迫切,目光灼灼地盯着习于。
习于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看着她略带殷切地眼神,不由得一阵心酸,“我愿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阵喜悦,可是当他不得不说出“我愿意却做不到。”的时候,秦青嘴角刚要浮起的显又再次凝固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冷冽了。
秦青没有再说话,习于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是看着她冷淡的神色一阵担忧,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马车在公主府停下,秦青没有再看习于一眼,独自下了车,习于听到她简单地吩咐了声,“伍伯,送他回去,给他一瓶上好的膏药。”然后便走开了。
马车在路上行走,伍伯的水准显然是十分高的,让车内的习于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伍伯向来沉默寡言,习于也不擅长搭话,两人又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路上只听到马蹋声和车轮的咕噜声。
路似乎有点长,习于想到秦青的神色开始变得焦虑起来,终于他还是决定向伍伯问些什么。
“伍伯,我能问你些事吗?”习于小心着尝试跟伍伯说话。
外头没有回应,习于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准备提高些嗓音,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问!”一个字,很简单,却很清楚。
“公主是不是不喜欢修士?”习于愣了一下,小心地询问道,毕竟是有关公主的私事,习于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
外面又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响起了伍伯的声音,“公主十岁生日那年,皇上和皇后带公主微服出宫游玩,不想却招乱党设伏,当时又没带护卫随行,绕是皇上已经是破境三重天,斩杀不少乱党,奈何当时敌方之中却也有一个实力相当之人,他出手隐蔽又是偷袭,皇上又被人缠斗抽不出身,眼见就要被那人偷袭得手,皇后不顾自身扑了上去,帮皇上挡了这一记,皇上由此有了机会斩杀数人,跟他正面对敌,最后援军赶到,乱党悉数被歼,但是皇后却没能获救,从那以后公主殿下就开始痛恨起修士,连带皇上也恨上几分,皇上心里亏欠于她,反倒更加疼爱有加。”说起往事,伍伯的声音也有了一丝伤感。
“所以公主才会变得这样,可是伍伯不也是修士吗?”习于心里一阵了然,继而又有了新的疑惑。
“我是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一直把我当亲人,加上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在公主面前使用术法,只做一个普通的车夫。公主其实很孤单。”伍天解释着,言语里满是疼爱和担心。
“其实我看得出来,公主在乎你,只是她还是放不开那件事,所以我才会在她心里矛盾的时候站出来帮你,逼着她表态。话说回来要是你不是修士又或者没有露出破绽,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公主本来是想带你去帮你解决麻烦的,她担心三皇子以后会找你麻烦,想一次性解决,至少有她出面想保你安全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是个修士。”伍伯没有停下来,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