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云中行,一会儿天黑的能滴出水来,一会儿月儿又把村子照地惨白。
“观海堂听令,把他们斩尽杀绝。”
“是,是”之声不绝于耳。
在村蒙馆,如本法师与面具人缠斗,向庄主肉球似的身体闪转腾挪,应付暗器,其他豪杰或者两人、三人结阵相拼,莲教观海堂的弟子把火把纷纷扔进蒙馆,蒙馆火势越来越大。众豪杰龇牙咧嘴:“向庄主,你要变成烤猪了”,“我们冲出去吧”,“怎么都是死,爷爷不能说是被烧死的!”
受不住热,向庄主身上衣服渐渐湿透。他自有盘算:“若是贸然突围,很有可能中伏,还是边打边看。”忽然心生一计:“蒙馆此时已经烧的半虚,三层的木楼眼看岌岌可危,倒是可以借此突围。”他猛地冲到蒙馆之中,冒着火舌,啪啪两掌将蒙馆的一角立柱打断。咔嚓一声,蒙馆即刻倾覆倒向一侧围墙,砸出一丈来长的缺口,蹦出的火星四射,内外之人纷纷躲避。这时,各门各派立时会意,一股脑冲出蒙馆,在村中且战且退。
不期而遇,着了火把的往往被暗器物什偷袭,是以朦朦胧胧都不使出全力,避免误伤,也怕暴露方向和主力。月光依稀,打斗难分难解,杀声震天,却又克制矜持。僧人用棍法结阵,虽然被零散包围也不落下风,神虎门的门徒及白蛇洞等门派也源源不断地增援,倭寇逐渐乱了起来。魏啸舞着魏掌门留下的一柄寒月刀,空中鸣着冷冷的金石之声,越战愈勇,泪擎在眼眶,脑中神虎门的种种过往一幕幕回现,心想:“神虎门创派几十载,如今死的死,走的走,我武功未成,如砧板上的鱼肉……”
追杀倭贼兴起,魏啸渐渐走到了湾角岩,忽然听得“哎吆”一声,好似胡桃的声音。他快步伏上岩壁,见到岩石的那一边,停着倭寇的帆船,一些人正往船上搬运布袋。魏啸心想:“胡桃八九是被布袋装走了,常听说倭寇抓走妇孺,女的繁衍伺候,小孩养大又是倭寇。沿途的人腰间挎着刀,穿着木屐,小声地咕咕噜噜讲了几句,一股艾草的味道,一定是浪人。”
有两条小船装了布袋往大帆船划去,还有一条小船在海边,只有几个人站在船上看守。魏啸心想:“掳我妇孺,何况还有长嫂,一定要设法解救”,他一个密子扎进了海里,他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自是不俗,几下就到了小船下面,干净利落地打下了看守。急忙割开了几个布袋,有的是小姑娘,还有的是妇女小孩,都昏死着,无法一一救下。魏啸抓着船桨,划着海水,漂向大船,船上的人看见了也没有多疑。
忽然岸上,火光星星点点四处查看,叽里咕噜的声音大了起来。魏啸心想一定是被发现了,赶忙游到大船的另一侧,瞬间大船上投掷的火把引燃了整条小船。
他像蛇一样沿着锚绳攀岩而上,溜进了大船,手腕翻着刀尖,躲进了船舱。舱里四壁遮的严实,伸手不见五指,魏啸唯恐遭到暗算,提起单刀守住身前。稍一定神,一道剑风叮地一声,像是一截断剑掉在地上。一个娇小柔弱的声音道:“好刀,好刀。公子,可知此为何地,去往何处。”魏啸又喜又惊,喜的是寒月刀真乃宝刀,尚可佑护自己,惊的是此人声音年龄不大,但是轻功奇佳,声音似是四面八方传来,已经绕自己一周,若是偷袭,怕已得手。
“公子身手不错,真是让人爱怜!”这声音娇滴滴。
“妹妹,你又在偷偷练功吗?爹说了多少次了。”舱门被推开,月光把门口的女子勾勒地凸凹有致。
“大小乔的蝙蝠阵真是有意思,挂在梁上我也倦了”
魏啸只见一个妙龄女子,约莫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从房梁一下落在了舱门处,心里暗道:“不好,她们关了舱门,岂不是瓮中捉鳖,但是若论武功,没有胜算”,心里又想:“看她姐姐不会武功,倒是可以先下手,让她投鼠忌器”。念头一动,魏啸一个猛虎下山,刀劈向两人中间,假意向小姑娘一扫,就又拦刀去向她姐姐。这女子往外撤了一步,手上却多了一柄软剑缠住寒月刀,魏啸气急,刀竟脱手。魏啸乘势推出一掌,打向女子面门,只觉得温软如玉的小手一触,自己被猛地震了回去,皮肤沁出了汗,连忙封住自己身上几处经脉,一股恶心的恶臭却直冲脑门子,扶着墙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