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男人却往病房里的沙发上一坐,清俊的眉眼间疏离而冷淡,黑眸幽深,像极了深海。他淡淡地睨了过来,没有回答她,“杨助理,会议耽搁无所谓,你受了伤,我会给你放假去养。但杨助理从醒过来就说了许多怪力乱神的话,杨助理,方便解释么。”
服饰完全不对,没有半点和南朝服饰相同的地方。裴意如观察得一阵头大,心中隐隐升腾起一个荒诞的预感,“本宫姓裴,你说的杨助理又是谁?”
不需要男人吩咐,站在男人身边的方明花已经红着鼻子说:“你是杨轶凡,启越广告公司总经理助理,杨轶凡,这是傅总经理,傅添。”
果真!
“给本宫镜子。”
方明花立刻从包里拾出一面小镜子,站得离裴意如三步远,伸长胳膊递过去。
裴意如接过来一照,震惊了。
镜面居然如此清晰,连眉心那颗刚刚冒出头的痘都照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镜子里所映出的脸,与没有发福的自个儿面貌简直丝毫无二。
连长痘都漂亮。
裴意如恋恋不舍地把这面清楚的镜子揣到手里,望向坐在房间那边,面上已经隐隐不耐的叫做傅添的男人,忍不住难过,这个人说是自个儿的上司,居然比皇帝看起来还难伺候。想到这儿,她连忙对着印象中皇上寝宫的方向拜了拜:不不,皇上,妾身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有人比皇上难伺候呢?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既然或许不在南朝,这又是在哪儿,广告公司是个什么玩意儿,助理听起来像是一个官职,她为什么就变成了一个叫杨轶凡的助理,她来势汹汹的宝贝龙胎是滑了吗!
“你是大夫?本宫的龙胎呢?”裴意如把希望又寄托在了看起来不甚靠谱的医生身上。
医生噎了一会儿,十分配合,认真地说道:“娘娘,您没有龙胎。”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这个杨助理受了重大打击似的顺势瘫倒在床,把头埋在被褥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看起来悲伤又绝望。
医生不忍,或许这个杨轶凡是有难言之隐呢?正要上前安抚两句,只见傅添已经走过去提溜起杨助理的后衣领,把杨轶凡扯了出来,然后忽然嘴角弯了弯。
原本在其他人想象中应该脆弱哭泣的杨助理这个时候两只白爪子攥着被褥,扭曲地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微笑了。
很好,根据体型,姑且判断,如果不是她昏迷着梦见自己变瘦了,那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是别人了。
大难不死,她坚信,她有后福。
“所以,杨助理。”傅添敛了笑意,淡淡地补充,“我想你需要做一个检查。”
没有顾忌裴意如的奋力反抗,傅添迅速地把她拖到了精神科,往座位上一按,就站在她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医生,这位患者,大概这儿出了点问题。”说着,就指了指裴意如的脑壳。
再不理解这个奇怪的环境,裴意如也知道这个傅添是觉得自己头脑有病,但苦于现在人生地不熟,裴意如决定韬光养晦,忍气吞声,“本宫只是丢了位份,没了龙胎……”
“据我所知,你是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傅添看着一脸不服气的裴意如,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