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在旁安静烹茶,傅添开门见山,“裴意如可以说是没有消失的,当初她被皇后毒害,皇上请妙一保住裴意如魂魄,并送到了千年之后。裴意如在那里叫做杨轶凡,我是她的爱人,我叫傅添。
“原本一切都好,但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轶凡脱离了千年之后的身体,回到南朝,为了完成心愿,妙一将她暂时附于去世的乐喜身上。可惜宫中阴谋起,轶凡为了报皇上和宜淑妃的恩,不忍皇权外落,因而被皇后盯上,被诬蔑为巫女,要处以火刑。
“我救走她,皇上却中途将她接进宫中,而我作为齐王世子,在外被定为叛臣的世子,已经不能存活。刑场上,轶凡跳下高台,那么高的高度,我怕她留下后患,便将我自己的符咒交予她,现在,她应当已经在千年后苏醒了吧。”
裴夫人揪紧手里的帕子,傅添讲得不算详细,也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但裴夫人立刻就相信了他。
或许并不是相信他,而是在她心心念念自己女儿还活着的时候,有人告诉了她这样的消息,无疑是给了裴夫人一个继续信念的理由。
不过却是实话。
“意如,我就知道她回来了的。”裴夫人喜极而泣,“前段时间,我就总觉得那有人,偶尔我去枣树下睡着了,醒来却发现身上盖了毯子,不是甘林和今照盖的。”
说着,裴夫人连忙吩咐甘林:“去把那信笺拿来。”
甘林红着眼,应着声赶忙跑走了。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有,我知道我儿回来看我了。”裴夫人笑了,眼眶通红,“傅公子,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来南朝找意如回去,可没想到却没有机会让你们母女二人见上一面,实在遗憾。这次我若能回去,定然向她求婚,如果伯母愿意,我想唤伯母为岳母。”傅添站起身来,躬身向裴夫人恭敬行礼。
裴夫人垂眸,“她能活着,只要好好的,哪怕一辈子不见面,都好。”说着,裴夫人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年轻人,慢慢说道:“她在未来独身一人,我做娘的,实在放心不下,但望你能多加照拂。”
一番话言辞恳切,又心酸无比。
甘林拿着信笺回来,珍而重之地交到裴夫人手上。
裴夫人抚着这些字迹,潸然泪下,“我知道这是我儿写给我的,有人说这是我做梦,太想念她,便自己写了来看,可并不是,你看。”
裴夫人将第二张递给了傅添。
傅添一看,低着头,哽咽很久,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二张,杨轶凡画出了傅添的模样,并在旁边留下两行小字——
“此人窃我心,罪大恶极。”
“但,假使日往月来,世易时移,我心亦匪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