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谨恍然觉得天地这样大,处处都可以容纳裴意如,为何她要那样决绝,远走到一个他够也够不到的未来?
他原本等尘埃落定,将裴夫人接到宫中来,可他们都没有等到这天。
刘谨看着换上一身布衣的傅添,淡漠说道:“你又何必,当初说好了,朕不会杀你。”
傅添说:“皇上动了杀机。”
“你当知道,你现在在世上已经是个死人,我即便现在就把你杀了,也不会掀起任何风浪。”刘谨冷下颜色。
傅添一笑,“皇上手握生杀大权,跟小时候的确不同,齐王曾跟我说,你以前不爱读书,他就跟在后边念,可又招你厌烦,愁得不行。”
“给你三天时间,以后莫要再踏入京畿,如若发现,杀无赦。”刘谨咬牙。
傅添假死,但京城已经再也容不下齐王和齐王世子这个名号了。
齐王不明所以,当夜白了头发,直到傅添重新站到他跟前,齐王忍不住握住傅添的手,眼圈就红了。
“对不起,我还是傅添。”傅添缓声说道。
齐王拍拍他的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齐王府的东西全都充公。齐王站在门外,看着牌匾被撤下,压在心头的黑云悄悄散去了些。刘谨在江南给齐王置了宅邸,齐王他们要接受侍卫的护送一路南下。
傅添知道,这就是刘谨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退让,而对齐王来说,受不受监视不是问题,只要家人都还在身边,就都好。
傅添也松口气。
他在黄昏时分,来到了裴府偏门。
“我来求见甘林姑娘。”
门口小厮客客气气地请他等一会,便让另一个跑去叫甘林。
等到甘林匆匆走到偏门外,看见傅添,有些愣神。她不认识,这位公子身着布衣,但气度却并不像寻常人。
“甘林姑娘,我是御前乐喜的一位故人。”傅添拱手。
甘林自然知道乐喜是谁,这几天裴夫人担忧得不行,眼看着迅速瘦了一圈。乐喜,就是她们的裴意如,这位故人,究竟是谁?
甘林正色,“请公子稍待,奴婢须先行问过我家夫人的意思。”
裴夫人是在院中竹林里的凉亭里见到傅添的。
“世子?”裴夫人失声说。
傅添笑笑,“这世上再没有齐王世子了,裴夫人请坐。”他也坐下,方才说:“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夫人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