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如!”
“轶凡!”
刘谨反应极快,跑过去想抓住她,却只碰到了她随风扬起的头发。
傅添奋力挣脱开侍卫的桎梏,拼命跑到高台之下,临到跟前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撑地站起过去抱起杨轶凡。
“轶凡,轶凡,你怎么样?”傅添连声喊着,把手放在杨轶凡头后面,看到手上没有血,傅添立刻抚住杨轶凡的脸。
杨轶凡钻到傅添怀里,眼泪汪汪地指着胳膊和腿,“可疼了,我特别疼。”
傅添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先别说话,乖。”傅添温声说着,随即单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低头咬破杨轶凡的手指,将血滴到符咒上,随即将符纸塞进杨轶凡手里。
“傅添……”
杨轶凡的手上就滴上傅添的一滴泪。
刘谨身为天子,最终按耐住走下高台的心,对着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随即就有宫人连忙跑下高台扶起浑身剧烈疼痛的杨轶凡。
刑场上的侍卫冷着脸将傅添重新架起来。
杨轶凡眼前一阵恍惚,她意识到这就是她跟傅添的最后一面了。她扭着头看着被押到刑场之上的傅添,感觉眼睛干涩得几乎把眼泪流尽了。
“傅添!傅添!”杨轶凡叫得声嘶力竭。
她意识逐渐飘忽起来,昏睡前最后一幕,就是傅添对着她远远地一笑。
温暖,不舍,像是隔世的告别。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特别累。似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着,睡吧,杨轶凡,别再醒过来了。
杨轶凡想,为什么不醒呢?
哦,对了,她不想睁开眼睛,就收到傅添的死讯。
那就继续睡下去吧,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世界了。
“李神光,轶凡好像有动静了。”
谁在说话?
杨轶凡感觉耳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她不满地蹙紧了眉头。
“应该是要醒了。”李神光声音不大不小,“不过,看起来她并不想醒过来。”
方明花小心翼翼地问:“难道,和傅总经理有关系?”
李神光没说话,他看到紧闭双眸的杨轶凡眼角静默地滑下两行泪。半晌,他淡淡地说:“或许是吧,明花,我去休息一会。”
“不是刚歇过吗?”方明花刚问出口,就看到李神光略略灰败的脸色,随即喉咙就像是卡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方明花坐到床边,拍了拍杨轶凡的手,低声说道:“娘娘啊,有什么你跟我说啊,这样下去,你让我们怎么办?”
杨轶凡依然没反应。
“傅总经理选择送你回来,为什么要辜负他呢?”
方明花的话,字字清晰,重重地敲在杨轶凡心头。
方明花刚起身,想去倒杯水,就听到杨轶凡在身后带着哭音的声音:“是因为,我一睁开眼,就得面对没有他的环境啊。”
“明花,他被刘谨杀了啊。”杨轶凡抬手捂住脸,哭得泣不成声。
李神光就在客厅,听着自卧室传来的低泣,手也有些颤抖起来。傅添曾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了他一把,如今到了他帮傅添的时候,可他却没能成功。
“对不起。”
天气重新炎热起来,渐渐就到了2015年六月中旬。N市,杨轶凡从间业公司出来,抱着一大摞资料夹踩着高跟鞋在明媚的阳光下健步如飞,天已经慢慢变热,杨轶凡脸上的妆容依然精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