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欢被说话声音吵醒,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他还小,并不能明白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谨轻轻拍了拍从欢,以示安抚,言语间就定了王家的未来,诛三族。相比较九族,已然是轻了太多。
王忠林被拖下去,先关押到天牢,改日行刑。
刘谨道:“五一,五二。”
其余的没有再多说,但剩下的,傅添和泰王都明白,定然是带人将王氏三族关押。
傅添冷眼瞧着用鲜血巩固权力的刘谨。他取人性命,眉头都不动一下,这样的人,用最强势的手段告知天下,是他的,便谁都不许抢。
王忠林不过就是刘谨的一枚棋子,杀鸡儆猴,镇压住各地或许蠢蠢欲动的心。
比如,泰王。
那么,杨轶凡呢?
傅添在齐王府时,知晓了刘谨和静皇贵妃之前的一些事情,他便有些警惕。一个帝王,倘若拥有了对某个人的强势,抑或真心,强烈的独占欲岂会因为喜爱而消退半分?
不会。
刘谨望着傅添,忽然笑了,道:“世子,在想什么。”
现在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在傅添面前说,那么又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刘谨明明白白告诉他,杨轶凡是他的,不管她是在南朝,还是在未来,他傅添都不能染指。
“朕想同泰王说几句话。”
傅添闻言,随即离开乾坤殿,这个可以定人乾坤的地方。
出了皇城,傅添立刻策马去往通向刘翊在峰山的宅子,一口气不敢歇着,直到上到半山,下了马,深吸口气,推开门,向着里面喊了一声:“轶凡?我来接你回家。”
没有人。
傅添的心陡然沉下来,自刚才在乾坤殿的不安就隐隐扩大开来,大有吞噬万象的势头。
院子里也并不是没有人,傅添听到细弱的哭泣声音,他循着声音过去,看到了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黄真。
“黄真。”
傅添看到,黄真在听到自己声音后明显抖了一下。
黄真眼睛都哭肿了,站起身,紧闭起眼睛,道:“世子,黄真带乐喜暗中换了几条线才来到这里,想着是安全了些,没想到,刚一来,宅子里便有人等着,打昏了我,醒来以后,姑娘已经不见了。世子,黄真辜负了您的托付。”
傅添面上不显,沉声道:“回京。”
黄真抹了泪跟在傅添后头,他看见世子上马时候,连着蹬空两次。
整个南朝都是他刘谨的,单看刘谨在几年前就把局布好只等君入瓮便知道,刘谨不会留给对手一丝一毫的机会翻盘。
傅添回到皇城时,天已经大白。
泰王早已自尽而亡,尸身不知道被人收殓到哪里,乾坤殿前又整整齐齐地站了许多侍卫。
皇城并未受到损害,因而除了大门正在维修,其余的早已经按部就班。傅添越往里走,就越看到,刘谨治下的条理。
所有人并不因为皇城的动荡而失去了秩序,相反,每个宫人都各司其事。
脚下,昨晚没扫的雪已经清扫干净。
刘谨是在暖阁等着他。
“世子可回家看过了?”暖阁里温暖如春,刘谨正习字,知道是傅添来,头也不抬地说。
傅添步步平稳,站定,看着偌大的暖阁那边,单有刘谨一个人,傅添道:“看过了,和峰山宅邸一样,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