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转念一想,吩咐道:“徐领事,你去知会他们一声,暂且莫要行刑,先将那信口雌黄的巫女押起来,等确认过再行刑不迟。”
徐领事斟酌着劝道:“不管她是谁,除掉就一了百了。”
皇后想起刚刚杨轶凡说的话,杨轶凡说:“皇后,你觉得,我跟裴意如,有几分像呢?”
“心病不除,本宫怎能心安!”说着,皇后就猛地回头,嫉恨地望向病榻之上的刘谨,再也掩盖不住她长久的扭曲情绪,“你可知,皇上为何没有出现在裴意如葬礼上么?”
徐领事预感要知道什么秘密了,渐渐紧张起来。
皇后看她害怕的样子,柔声说道:“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在殿内闭门不出,可本宫知道,他去了皇陵!似乎不是一个人去的,但那个人定然至关重要。”皇后顿了顿,抬手整理自己稍稍凌乱的头发,笑道:“皇上那个关头,去皇陵做什么,难道还不明显么?他是想保住裴家女!”
徐领事惊觉自己冷汗起了一身,面色惨白起来,她偏头看看一同的张领事,两人相视,互相望见了对方眼中的惊慌。
“可如果乐喜就是静皇贵妃附身,那去查看皇陵也无济于事啊。”徐领事耐心劝说。
皇后忽然诡异一笑。
“查看?一个被挫骨扬灰的人,怎么查?”
徐领事明白了,皇后心中憋闷太久,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泄愤。毕竟,静皇贵妃墓比邻皇帝陵寝,那本是皇后才有的荣耀。徐领事壮着胆子想,毕竟,万一刘谨驾崩,愿不愿同皇后合葬还是另说。
皇后挥退二人,徐徐走至病榻前,温声道:“皇上,您就继续睡吧,天塌不了,一切都有妾身。”
而她并未看到,在她离开以后,刘谨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表情。
当刘谨重病不起的消息都已经传到边塞,官员哗然。刘谨没有后裔,众所周知,如今刘谨若要宾天,朝野动荡,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府邸建在南海岛的景王正与美姬饮酒,丝竹声乐不绝于耳。美人的手轻轻在景王胸膛上打转,柔声细气地问:“听说,北方现在可不大好了,爷不想去看看?”
景王捏过美人的手,轻嗅,笑了,“好香。”
“您又不回答奴婢了。”美人娇笑着。
景王的手抚上美人的头发,笑意淡淡,“想知道?”
美人点头。
景王弯身过去,轻声道:“那是刘谨的地盘,谁去谁丢命。”美人瞪大眼睛,刚要说什么,转眼,美人就倒在地上,失去呼吸,景王取了帕子擦擦手,“来人。”
塞北一英俊少年策马疾驰,后方另一骑装少年忙喊道:“你慢些,这马烈得很。”
“再烈我也有法子治它。”庆王世子慢慢停下,从马背上跳下来,就坐在洋河边上,他看着结了厚厚一层冰,朗声道:“又到年关,也不知道京都还太平么。”
“太平?”世子好友叹息,“或许快了。”
“现今谁主事?”
“齐王世子,刘翊。”世子好友神色凝重起来,“这趟浑水,谁敢蹚?”
庆王世子挑眉笑:“那可不一定,我接到消息,泰王已经暗中将兵马乔装北上了。”
相比起刘谨重病之后的牵连带来的震荡,更惊人的消息随之而出——
刘谨,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子。
如今刘谨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真是假,据说这孩子已经三岁了。有人不禁想到,四年前刘谨曾经消失了三个月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