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谨旁边的宫女就素手斟了两杯来,轻轻送到齐王和傅添手里。
“入口清冽,回味却绵长。”齐王嘬了两口,笑着赞叹,“煎茶的水应当是北疆长乐山的雪化来的,难得。”
刘谨笑:“还是堂兄了解,说的一分不差,这是长乐山尖雪,确实难得。”
一番简单的交谈以后,齐王适时起身离开小书房。刘谨身边的宫女也不必刘谨挥手,自觉无声离开了。
炉火里的炭火熊熊烧着,刘谨慢慢放下杯子,抬眼看向这个堂侄,道:“堂兄说的不错,你的确不是以前的刘翊,你是谁?”
傅添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齐王对刘谨的忠心程度可见一斑,但又或许是怕自己连累了本尊,才会事无巨细都向刘谨汇报。
“我是傅添。”
对面刘谨平静的面上忽然有了一丝松动,他挑挑眉,“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
看来是杨轶凡是已经见到刘谨了,并且告诉刘谨他的存在。傅添的心猛地跳快几分,他亟不可待想要看见她,即使不是她的面貌,可那又如何,总归是她。
她还活在这里。
真好。
“我来,是为了轶凡。”傅添一字一句说。
刘谨笑笑,抬手帮傅添斟杯茶,道:“既然是从未来而来,自然不能以常理待你,请慢用。”
避而不谈。
傅添也端起茶杯品茶,没有再说话,有的话能说出来,就发挥作用了。
“现在还不行。”刘谨火钳加了块炭进去,重新把小壶放上炉子,才回答,“有件事让我分心。”
傅添问:“什么事?”
刘谨意味不明地一笑:“你是刘翊,就应当继续刘翊该做的事。”
杨轶凡破格回到御前。
她笃定,这个刘翊,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真的菩萨。
刘谨就在他自己的寝殿,杨轶凡还没踏进殿里,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药味。殿内安静,走在其中就更显空旷。杨轶凡跟着刘翊慢慢走到刘谨病榻之前,发现刘谨殿内还有一个人。
这个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谨的中宫。
此刻皇后衣着并不见十分凌乱,精神还算足,扭头见刘翊来了,刚要说话,就留意到刘翊身后的小宫女,皇后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
“世子这是?”
皇后的声音依然温和如初,杨轶凡甚至都能从中听出关切的语气来,可很显然,皇后情绪并不好。
刘翊道:“皇上需要照顾,她很忠心。”
其实看起来刘翊说的十分普通,但皇后略略斟酌后,坦然一笑,“世子想得周到,本宫以前竟是眼拙了。”
杨轶凡听出了刘翊的意思,现在皇上正在危机关头,如果皇后将忠于皇上之人斩草除根,就堵不了悠悠之口。
杨轶凡心头剧烈地跳起来。
有反心的,当真还有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