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轶凡迷迷瞪瞪地听到一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叫你多小心点,现在可好了,从御前被撵到御花园,你这也是够倒霉的,你怎么就触了圣上的霉头呢?”
“唔……”
“可算醒了,这就妥了,我去崔领事那报一声。”
杨轶凡听得出这是个小太监的声音,声音有些粗,粗里头还掺点尖锐。杨轶凡扭头看看,小太监正背对着她忙活着,嘴上不停,不一会儿就回过身,手里端了一碗水。
小太监细眉细眼,白白净净,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好在也很细心,他慢慢扶起杨轶凡,把碗凑到杨轶凡嘴边。
杨轶凡忍不住一饮而尽。
“哎哟,乐喜,你倒是慢点。”小太监又嘟嘟囔囔起来。
杨轶凡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实实在在的,她又隔着衣服捏住小太监胳膊上软肉,终于确信,她被妙一送回宫里了。
“你又捏我!”小太监炸了毛似地蹦起来,可想着乐喜还刚醒过来,小太监鼓着腮帮子别过头,“你别那么看着我,哎呀算了,你想捏就捏吧,你可轻点啊。”
杨轶凡看他可爱得很,又多捏了两把,软软的手感舒服极了。她忽然想起自己说要弥补的遗憾,若想要做点什么,还得回到御前。这就得了解乐喜究竟犯了什么事被罚到这边来的。杨轶凡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问:“你说,我这到底是惹恼哪路神仙了,怎么惹的祸我都不知道。”
“哪路神仙?你素来谨慎,静皇贵妃的簪子怎的就从你那查出来了?我还想问你呢,明知道皇上的心思,容得不知道哪个人这样害你。”小太监连拍两下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静皇贵妃,可不就是自个儿了?
“那簪子呢?”杨轶凡连忙问。
小太监一脸同情地瞧着她,道:“自然是到皇上那里了,皇上是生气,可咱皇上英明神武,怎能不知道你是被害的?可我师父也说了,你身为御前,能这样被人害了,被发配到这里也算是给你涨涨教训,看你再不长心。”
小太监看杨轶凡神色有些低迷,放轻声音劝慰道:“师父让我给你捎来点银钱,免得你受委屈,他还说,他和我不在你跟前,你要万事小心,他会寻个机会瞅瞅皇上的意思。”
杨轶凡听这话,便琢磨了点东西出来。能这么说话,理应是极为相熟的,而且小太监的师父应该也跟乐喜关系很好。小太监和他师父都跟御前侍女乐喜相熟,并提到“不在跟前”,那么小太监便也是十有八九在御前侍奉,那位师父自然就是大总管肖喜了,眼前这个小太监也就是德新了。
“德新,谢谢。”杨轶凡这话是真心的。她知道皇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乐喜遇难,德新还前来相探,实在难得。
德新脸上一红,偏过头去,连连哼声:“现在知道我好心肠了?叫你离万年嫌远点,你还同我生好长时间的气,你看看现在,那万年嫌哪里会来看你?”
看来德新口中的万年嫌和乐喜关系匪浅,但德新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就是,他也不来看我,白叫人伤心。”杨轶凡顺嘴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