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杨轶凡心里最后的顾虑。杨轶凡笑,这也就是唯一能自我保护的屏障了。
傅添深深地望向她,她此刻正微微低头,在蒙蒙的夜晚里看起来,她的眉目不甚明晰。傅添沉默片刻,叹息着上前,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略弯下身,直到对上杨轶凡的眼眸,傅添才沉声说——
“你只需要看着。”
看着我是如何走到你面前,如何牵住你的手。
杨轶凡脸更热了,却不置可否。
自从那天车抛锚回来以后,杨轶凡就觉得跟傅添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清楚。不过奇怪的是,杜菲菲在那次出差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杨轶凡不得不承认,她偷偷地窃喜了几天。
很快,娄敬就打破她的喜悦。
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娄敬摇曳生姿地晃悠到杨轶凡办公室,进来一句话不说,幽怨地紧盯着她,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就是那杀千刀的负心女。
杨轶凡下意识往后撤撤身子,难掩警惕,“娄部长,你这是……”
“你忘记跟我有约了么?”娄敬说完就留意到杨轶凡茫然的神情,当下更加心塞,愤愤指责:“上上周跟你约的,你答应了,结果上周末打你电话你不接,这周上班好几天了,我以为你会来跟我道歉的。”
“那对不起啊。”杨轶凡爽快地承认了错误。
娄敬当即就是一个趔趄,这也忒没诚意。
杨轶凡上周末的确事出有因,当然,忘记娄敬也算是原因之一。
周六她正睡大头觉,门铃却响个不停,她本想着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成想这人跟她杠上了似的,杨轶凡招架不住,打着哈欠一把将门打开,来回一看,也没人,正欲补觉,却听见下方有个不爽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慢。”
杨轶凡一看傅锦蹲在地上水眼汪汪的模样,乐了,靠到门框上笑眯眯地说:“抱歉,看了几回猫眼都没见着人,我还以为有鬼怪,准备打电话给李神光让他帮我驱驱。”
傅锦哼声,这杨轶凡明显就是嘲讽他长得矮,可怜他堂堂男子汉居然跑过来主动受她侮辱。
他刚站起来,就感觉没了知觉,短暂的麻木过后,他的脚底像是猛然撒了一把针,根根扎到脚里。傅锦这回眼眶真红了,“脚麻了。”
杨轶凡笑得灿烂,还是走过去弯身把傅锦抱了起来。
几近七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分量,作为一个没有搬过重物的人,杨轶凡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很好。傅锦十分识相地没有挣扎,紧抿着嘴,看起来非常委屈。
杨轶凡爽到了。
这算不算报了当初一箭之仇?杨轶凡把傅锦放到沙发上,不怀好意地给傅锦揉脚丫子。当初跟着傅锦学拼音,可没少受了磋磨,当时她也想学,就忍了下来。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这个整天被傅锦喊“小心眼”的人还是小肚鸡肠一把,也算是成全傅锦对她的评价。
所幸傅锦蹲的时间也不算太长,缓过劲来就翻脸不认人,“阿姨,我饿了。”
啊咧,阿姨?杨轶凡登时没反应过来,上次喊姐姐,怎么这就又成阿姨了。
傅锦撅撅嘴,坚决不说原因,这个说出来也是很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