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邵文骢便来到了肖毅然的帐篷,肖毅然则仿佛等了很久似的,看到他进来,站起身说道:“走吧!”两人一起走出帐篷,向那个既定的目标走去。
“什么,你们两个请战?”待两人详细的把昨天的计划说出,将军轻蔑的语气,问答。站着的两人没有因为质疑而退缩,抱拳坚定的回答道:“是。”
这也难怪将军会如此惊讶,军营中不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将领,昨天的议事一面倒,大家都否定出征,而这两个毫无军衔的人,却要来趟这淌浑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要做。
“标下以为,一千兵力即使损失,对将军而言九牛一毛,一旦成功,将军一定明白意味着什么。”肖毅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将军说道。
一双眼睛,盛满了真挚、坚定,他总是有这样一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他。将军被他说的似乎有些动摇,摸着并不长的胡须没有说话,做着某种挣扎。
“好,给你们一千人,一会练兵,你们可去操练场任意挑选,不要让本将失望。”
“谢将军,标下一定竭尽全力。”两人齐声说道。
待两人回去,身边的小兵,才不解的问道:“将军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呢?万一······”
“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别吞吞吐吐的,学文人卖什么关子。“将军不满的训斥道。
“将军这样做,是不是过于冒险了呢,现在的形势,遇到攻城大家都怕的不得了,更别提主动请战了。万一两人带着一众部下跑了,这不是莫大的损失吗?”
“那是一般人,本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肖氏一族的品质。让其出征,绝对错不了。”将军摸着胡子笃定的说道。
“是,将军眼光独到,是标下多虑了。”小兵边行礼边说道,说完恭身站于身后。将军则看着大帐的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一天对于两个人来说是繁忙的一天,只有一天时间。实在是过于仓促,一直忙到深夜,邵文骢才回到自己的营帐,肖毅然则去了医帐,顾阑珊已经熄灯躺在了床上,只是还没有睡着。听见账内传来的脚步声,翻身坐起,问道:“谁啊,什么事。”
“我。”熟悉的声音想起,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有什么事明天说吧!”顾阑珊重新躺在床上,对着帐中的身影说道。
肖毅然没有走,也没有说话,走近常坐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背靠在椅子上。明天的他不知是生是死,他想待在这里,哪怕一句话不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就好。
“怎么不说话?”顾阑珊居住的帐篷离外边的火盆有些远,所以帐篷中有些暗,在黑暗中,顾阑珊的声音仿佛也轻了很多,多了些柔美,带着丝关心。
“没事,只是想在这待会。”
“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啊!”
“没事!”
“把灯点上吧。”
“不用。”
“这么晚了,不累吗?。”
“嗯!”
顾阑珊有些聊不下了,也不再说话,双手放在脸颊下,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椅子上的黑色背影,他不需要做什么,说什么,就会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她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这是一种其妙的感觉,很惬意,也有些小享受。
安静的帐篷,没有一丝声音。不一会传来了顾阑珊均匀的呼吸声,她应该是睡着了吧。
肖毅然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同样的姿势坐了好久,才走到床边,盯着那张睡颜,伸手轻轻的抚摸下额头,帮她整理了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手中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拥有了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清晨天还未亮,一千士兵早已战袍加身,整装待发。战争的号角呜呜的鸣叫着,低沉、肃穆。
肖毅然与邵文骢分别被临时授予校尉与前锋职位。在一众将士中更加耀眼,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在这个将领云集的军营,两个被临时受命的士兵第一次踏出军营,主动出征。不知该叹两人的英勇,还是叹主帅的不负责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一幕出现了。
千篇一律的致辞,慷慨激昂、精神亢奋。只是士兵并没有激起太高的热情。被挑选上,有几个是出于自愿的呢?对于公认的“送死”,又有几个人能笑得出来。这一场送别,也将是永别。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背后,是多少的妻离子散,是多少的生离死别,只因统治者的一己之欲,弃苍生于不顾。
微弱的曙光下,一个黑色的影子,瘦削孤独的站立着,屹立于城门下,目光注视着缓缓走近的大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