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站住。”还没有迈到门口,就被城门的侍卫叫住了,接着就是铁索加身。
“放开我,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我又没有犯什么法,放开我。”顾阑珊挣扎着说道。
“当逃兵,还在这儿嚣张,再喊就给他就地正法。”一个领头模样的侍卫对另一个侍卫说道。
顾阑珊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是逃兵从何说起?看看自己,才想起都是自己身上的衣服惹了祸,在这个地方年轻男子,只要是不缺胳膊断腿的是要服兵役的,而自己好巧不巧的就被当成壮丁抓了起来,只是她这个样子的壮丁是不是过于削瘦了些呢。他们才不管那些,只要是能完成上边交代的任务名额,管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呢。顾阑珊也还是有主动权的,她可以振臂高呼,老娘是女的。只是她没有那么做,对于她来说,军营未尝不是一个容身之所。
他们拿来绳,把她双手绑在身前,拴在马后,侍卫翻身上马,“驾~”。马开始走动,没有告诉她会拉她去什么地方,只是不用大家也会明白。
她更明白一旦被马拉倒的后果,所以只能在马后拼命的奔跑。小兵还算是有一点仁慈之心的,因为他并没有策马狂奔,尽可能的在放慢马的脚步,顾阑珊依然追赶的很费力。
“吁~”马停在了一个军营前边,之所以知道是军营,是因为木柱搭成的大门上赫然写着“羏羽营”。而里边传来的操练声,更是震耳欲聋。顾阑珊的从军梦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古代实现了。只是在这样的军营,管的可能会更严厉些,因为这里抓来的是“壮丁”,会提防着他们逃跑。
“参见大人。”侍卫对站在练兵场上的男子躬身行礼道。
“免礼。”
“今天抓来一个,已带来。。”
“好几天没有了吧,今天这么早。”。
“是,大人若无吩咐,标下回去复命了。”弓手行礼。
男子挥挥手示意,侍卫翻身上马离开。
这里说是军营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营,更确切的说,这里只是一个训练营。一个针对于逃兵的训练营。在这里他们得接受更严厉的体质训练,却吃到相对其他军营比较少的饭菜,比起一般农户家里还是很充足的。
刚到这里的顾阑珊是不适应的,第一天就差点没要了她的亲命,他们一般是为期一个月的训练,在这队人中,只要是训练期相差半个月以内的,不管你是在这里待了几天,都会跟他们一起被送到战场。是没有渐进这一说的,他们不可能抓到一个人,从头开始慢慢训练,那要训到猴年马月,他们是训练到哪儿,你来了就接着练好了。
顾阑珊就属于这类的插班生,而且是体质相当弱的插班生,最关键是你还不能让人看出来你的柔弱,因为不是一般人,所以更谨慎些,这要被拆穿,那可不是好玩的。
“入队,继续训练。”领兵看着顾阑珊说道。
顾阑珊看看满操场扛着木头的士兵,个个灰头土脸,汗流浃背。小跑着站到了一个只有三人的木桩下,和他们一起承担起了那份分量,当她刚站稳,领兵已经开口喊道:“继续跑。”于是练兵场上多了许多移动的木头。
顾阑珊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软的,腿软、胳膊软、肩膀软,汗水顺着脸颊流向脖子,然后流向那早已浸满汗水的衣服。
那个庞然大物压下来,站都站不稳,却还要跑,。在平坦的操场上,她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摔倒总是会连累前边的人一起摔倒,因为在这个集体的训练中,四个人的协作是很重要的。无奈她体质实在是太差了,在一次次摔倒中终于抹尽了队友的最后一点忍耐力。
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子摔倒在地,直接坐在地上对她鄙视的吼道:“你到底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连这个都扛不动,一副小白脸样儿。”顾阑珊被骂的怒火中烧,却只是在不停的说:“对不起,我刚来,连累大家了。”
“知道连累,那你他娘的还不好好的,老子的腰都快被闪断了!”汉子骂骂咧咧的对顾阑珊说道。
你她娘的以为老子愿意摔呀,这不是没有办法吗?顾阑珊想骂回去,但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嘴上依然在不住的道歉。男子就像是一组混合拳打到了棉花上,人家都这态度,也实在没办法再说什么。站起来大家抱起柱子接着练,毕竟把操场的领兵招来,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大家欢天喜地的去领馒头打菜,在军营唯一的好处可能是,可以吃上饭了,不一定很饱,但不用挨饿。
顾阑珊虽然也很饿,只是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直到大家都拿完开始吃了,才慢慢悠悠的拿了一份饭,重新坐在地上吃。她饿极了,一份饭不一会见了底,把碗重新放回去,大家都寻找地方就那么横七竖八的躺下休息。在这里中午吃完饭是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营帐离这里稍微有一点距离,大家为了节省时间,就选择了就近休息。
顾阑珊内心是排斥这种行为的,她又不知道营帐在何方,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回去,也没有力气回去。索性学着他们躺了下来。在一个地方想要显得自己不那么突兀,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别人一样。
训练是分两部分的,上午是体能训练,下午是实战训练。大家是比较喜欢下午的训练的,因为这份训练只要你够强,是倒出满腔怒火最好的方式。当大家聚集在黄土地上,两两对打的时候,顾阑珊自己站在风中凌乱,看着对面面部刚毅的对手,迟迟不肯动手。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哪儿站着,动手呀!”负责训练的领兵对着他们喊道。
“呀~”顾阑珊闭着眼睛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向对手冲去,只是呀还没有喊完,已经被人一脚扫过,跪在了地上。对于一个从小连架都很少跟人吵的女孩来说,打架实在是保留项目,一直保留到现在。不知从何下手,更怕对手下错手。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下午对于顾阑珊是更加难熬的,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只是折磨的只是她自己而已,对手则变成了这个练武场上最幸福的人,开启了疯狂虐人模式,一下午结结实实的拳头不停的落下,只给对手站起来的那一丝喘息机会。
顾阑珊就那么被一次次的撂倒,然后又一次次的爬起。从一分钟到5分钟,到10分钟,每一次的站起对她来说都意味着考验。血顺着嘴流到了地上,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样,就那么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她努力的掐着自己,不让自己昏迷,就那么跪在地上好久好久。
对手刚毅脸庞上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地上人一动不动,却不肯倒下的人。看着她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在顾阑珊感觉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那声****令。
领兵大声的喊道:“今天到此结束。明天卯时集合。散了吧!”说完往远处的帐篷走去。
顾阑珊所有的精力都垮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黄昏的天空,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只想这么躺着,任由大家离去。
热闹的练兵场,只剩下了两人,一个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一个站在旁边,任由落日的余晖给周身镶上了金边,他仿佛一个雕像一般,屹立着,注视着。
“走吧,开饭了,吃饱饭才有力气挨揍。”男子对着地上一动不动人说道。
顾阑珊愤怒的睁开眼睛,落入一双坚定的眼眸,深邃、刚毅。刀削的脸庞立体分明,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同样注视着她。
“你怎么还不走,不用你管。”狠狠的瞪了一眼,对他说道。本来应该是噎人的话,从疲惫的顾阑珊口中说出,竟然少了份凌厉,多了份撒娇。
男子没有说话,走到顾阑珊身边蹲下,把她扶着坐起来,然后自己蹲在她面前,“上来吧,我背你。”顾阑珊没有动,她有点鄙视他的行为,把她揍成现在的猪头样子,却又跑到自己面前装好人,典型的做了****立牌坊,好事儿怎么都让他给做了。顾阑珊索性赌气的重新躺在地上。
男子听到衣服的声音以为她要爬起来了,只是重量久久都没有压上来,回过头去,看到的竟然又是某人躺下的身影。
他是愤怒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主动管别人闲事的人,第一次发善心,竟然被拒绝了。只是某人不知道,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允许有这两个字的。
一把把她捞起扔到背上向营帐的方向走去。顾阑珊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惊愕的任由他背着,她没有喊没有叫,她能做的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到达营帐,里边空无一人,只因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直接把她放在一个最靠边的位置上,说道:“我去打饭,你就在这待着。”
“哼。”顾阑珊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哼道。
他打来了两碗饭,一碗递到了顾阑珊面前,顾阑珊在床上坐起来却并未接过碗,看着他额狠狠的说道:“不用,黄鼠狼给鸡拜年。”说完还不忘翻个大大的白眼。
他并没有说话,把一碗放在她床前的地上,然后坐在旁边的位置吃了起来。吃完坐在床上看着顾阑珊,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吃,正好还省一碗饭呢,省的吃太饱,早上跑不动。”说完伸手准备收地上的碗。
顾阑珊率先端起地上的碗,开始埋头大吃起来,嘴上没有闲着,心里也没有闲着,把某男骂了一遍又一遍。
某男坐在床上看着她,嘴角弧度上扬,只是一瞬而已。顾阑珊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却极力的提醒自己,没什么,别慌,顾阑珊你得记住你现在是个男人。只是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盯着,好像更奇怪呀。等到她吃完了,他接过碗,往营帐外走去,顾阑珊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想要睡一觉,只是刚闭上眼睛,便听见说说笑笑的声音慢慢的靠近,营帐的门布掀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谁让你在老子的床上睡得!”愤怒之火在某个武大三粗的男子身上点燃。
顾阑珊无奈只能翻身起来,看到的是今天练兵场上的大块头,正怒目圆瞪的冲着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