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阑珊走近随便拿起一本,回答道:“知道了。”然后扬扬手中的书对邵文骢说道:“这个借我看看。”
说完不等邵文骢回答,直接拿着走了出去。坐在床上,开始翻阅,只是这些晦涩难懂的繁体字文言文,她怎么看也看不到心里去,没翻两页,直接扔了到了一边。她记得历史课上好像讲过,纸是东汉蔡伦发明的,这么说这个蓟国,应该是在东汉之后,只是在什么年代之前呢?现在没有办法确定。
看看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再次愈合,双手托腮,盯着丑陋的伤疤陷入沉思。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月光由洞口洒进来,其他的地方没有光源都是黑的,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她竟然感到了温馨。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走到邵文骢的“卧室”,望向床的方向,那里有一张安静的睡颜,皮肤保养的真是不错,嫩的都能掐出水,睫毛睡着了应该会显的更长吧。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背依靠着石壁。
她早应该走的,没有理由一直待着,只是心里有一丝不舍,她放任着自己的那份不舍,在这里做了鸵鸟。但她不能做一辈子的鸵鸟。在这一刻,她终于做了决定。回到自己的屋子,拿起地上未燃尽的木柴,在地上用力写到:“谢谢,后会无期。”
她感觉无论写多少都那么苍白,显得矫情,救命之恩不是三言两语的道谢就能抵消的,所以她宁可什么都不写,只是告诉他,她离开了,和千言万语化成的谢谢。
本就是没有行囊的,来的时候没有,走的时候更不会有,她穿走了他一套衣服,身高勉强可以撑得的起来,只是过于宽松了些,显得她更加削瘦,也更好的把女性特征掩藏了起来。自己的那套留下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穿了,扎起头发做男子打扮。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才不舍的离去。
在离开这里之前,她又回到了那一片废墟,她要跟这里的一切道别。
“******,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您在天堂也一定要快乐。那里一定可以吃饱吧,您有见到慧儿和彭大叔吗?你们一家人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我准备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一定会听您的话,好好活着,为我,也为您,再见。”顾阑珊像是跟亲人聊天般,说了很多,擦了擦泪,然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是不想回头,是怕回头了,再也不愿离开。
顾阑珊就这么孑然一身的走了,一个人站在城门下等到了天亮,用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却觉得这一晚过的太快了,快到她没来得及收起那一腔的留恋。
在她的眉毛和头发上看到了露珠,甚至是睫毛上都有,只是她没有在意。她像一个游侠,每一步走的都那么的坚定,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前边是什么,她都要坚强的走下去,披荆斩棘。
邵文骢依照往常一样早上练完功,走向顾阑珊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折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她还是离开了,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且毫无征兆,更没有想到,她会不辞而别。他想了一万种挽留的话,竟然一句都没有说出口。他四处翻找着,他慌了,迫切的想要找到她留下的东西。希望能看到只言片语。他抛却了在她面前的淡定,焦急的翻找着,当真的看到那几个别扭的字时,只有失望。
他坐在地上,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明媚的午后,那个焦急的清晨,仿佛一切都是梦境,而这个梦境正在离他远去。在这里已经三年了,九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单,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深深的包围着他。
他开始怀疑,听从父母的安排,在这里隐藏着到底对不对。即使练再好的武艺,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只是这么孤独寂寞的老去吗?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去走出这里,去那个真正的好男儿应该去的地方,金戈铁马,胜利归来,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心爱的姑娘。
清晨回到家,辞别父母,看着父亲的白发,母亲的眼泪,他是难过的,只是他相信,这种分离只是短暂的,结束了战争,大家才能过上真正的生活。他走了,去了那个他早就应该去的地方。
当他去征兵的府衙报名的时候,四周都是讶异的目光,多少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他们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有一个人来过了。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唰唰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被侍卫带到了附近的练兵场,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训练,将会让他走向那个真正的战场。
只是在他的心里始终是牵挂着某个人的,他没有冲动的去追逐她,因为他知道,那样的下场肯定是被城门的守卫给抓回来,与其那样,不如自己走进这里。他总是那么的冷静,冷静到会让人觉得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