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王丽在房子等待很长时间,到午夜时仍不见何能回家。她发短信,他不回,打电话他也不接,她只好离开他的房间,准备回去。正当她下楼,走出楼门,却见何能正从院子不远处摇摇晃晃走来,她便站在原地等他。
等来到跟前,他对她视而不见,无声地从她面前走过,身后留下一股浓浓的酒味儿。她跟在后面,一直走到房门口,见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还是没有理她。他独自进去后,“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住,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门外面。她自觉没趣儿,但看到他回到家,也放下心来,就自己回家了。
第二天上班,吴能儿与张王丽在办公室见面,两人不冷不热地打过招呼,再没有说话。吴能儿发现张王丽表情冷漠,脸色憔悴,眼睛像是刚哭过一样,有些红肿。再联想起昨晚何能给她发短信时那种极度失落的情绪,她马上就猜测到他们二人一定是不知怎么又大闹了一场,才让张王丽变成这个样子。她突然产生一种负罪感,清楚他们之间的纠纷或悲伤都是由她引起,觉得自己像是破坏他人幸福和美好婚姻的不光彩的第三者。她甚至开始怜悯自己的这个女同事,也同情她的那位痛苦得想要离开人世的男朋友。
吴能儿不清楚何、张二人具体是怎么闹的、因何而闹,也不知道他们闹到什么程度,只是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扮演了一个丑陋的角色。因为张王丽始终吊着脸,不和她说话,她也不好同她搭腔。
上完第一节课,吴能儿抽空给何能发去短信,问道:“昨晚为何痛不欲生,今日状况如何?”
他回道:“因为私事,不便细说,今日尚可。”
“是否有空,我们找个地方面谈?”
“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还请见谅。”
看了他的这句话,吴能儿一时不明白何能为什么突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昨晚他那么消沉,不愿见她,今天心情转好,却又说“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她想,即使何能埋怨她给他和张王丽造成麻烦,但也不能一下就变得这么绝情,毕竟不是她主动去挑拨他们。可见,他过去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既是不能娶她为妻。也要做永远的朋友”是假情假意。等她转而又想,觉得自己没有认错这个男人,他并不是那种哄来骗去、图一时之快的人,其中必有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她一时猜不出来,等再发短信问他,他却一直不回复。
那天中午,张王丽要去见何能,没有得到他的同意,说他有应酬。等到晚上,他还是说自己有接待,不愿见她。到了晚上十点多,张王丽事先没有给他打招呼,而是直接找到何能的住处,在门外能听见里面的电视声音,便知道他在家。她一敲门,何能过来把门打开,两人见面并没有说话,都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地看电视。
过一会儿,张王丽先问道:“今天你没有接待,为啥骗我?”
何能还是不理他,她继续问:“我们结婚的事究竟怎么办,你表个态嘛!”
他无精打采地说:“你看着办,反正一切为了你,凡事由你做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还说这种话,像不像个男人?”
“这个我比你明白,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确实不像个男人。从今天开始,一切由你做主,好吧!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那你说,这个婚到底结还是不结?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想了想,说:“我还是原来的意思,你先去医院把娃娃刮掉,结婚的事以后再商量。”
张王丽一听他的这句话,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打开房门,边哭边走出去了。
从何能房子出来,她直接来到玉美人店里找吴能儿。
当时,吴能儿正在自己的卧室看书,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母亲去把门打开,就领张王丽进来。见她哭丧着脸,吴能儿马上就明白是因为她和何能的事了。
她请她坐下,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面前,就问她:“王丽,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对吧?”
张王丽还没有说一句话,已经泣不成声。等她哭了一会儿,吴能儿又说:“王丽,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吧,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太难过了,好吧!”
张王丽擦了一把眼泪,才说道:“能儿,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面子上,你就劝劝何能吧!”
吴能儿佯装不解,问她:“何局他怎么了,你让我劝他?”
“他不跟我结婚,还说喜欢你。”
“怎么样对我,那是他的事,但他说过不跟你结婚了吗?”
“这话到没有说,可他老往后拖。”
“那就等一段时间再说嘛,为啥那么着急?何局可能有他自己的工作计划呀!”
“他可以等,但我等不急呀!”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怀孕了。”
听张王丽这么一说,吴能儿心头一震,像是有些怅然若失,但这一表情瞬间即逝,她很快恢复了常态。
吴能儿说:“王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一定要劝他,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绝不能作出这种缺德的事。你既然有了他的孩子,这个时候最需要他的关心和爱护。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话转达给他。”
张王丽听了她的话马上喜形于色,对吴能儿说了一句“谢谢”,才满意地离开玉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