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带吴能儿一起上牧区的事,张王丽知道后心里更加着急,她甚至怀疑他二人已经在谈恋爱。前面的教训使她明白,同他们大吵大闹解决不了问题,只会适得其反。
经过思考,张王丽决定再和何能坐下来好好谈谈,问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她来到何能的住处,同他一起做饭。吃过晚饭,两个人闲着没事干,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趁机对他说:“何能,这次上牧区吴能儿也和你一同去了?”
何能并不隐瞒,说:“是的,她也去了,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不愿意看到我和她在一起嘛!”
“知道就好,那说明你是在明知故犯。”
“是这样,不瞒你,而且是我主动请她去的。”
“好呀,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是想告诉我你爱上了她,还是想继续脚踩两只船?”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脚踩两只船。”
“那就是真的爱上她了?”
“可以这么说吧!”
听完他的这句话,张王丽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讲自己是多么不幸。她越哭越伤心,又开始大骂何能,说他是大骗子,欺骗了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的身体。
她的哭声很大,住宅楼上下左右的邻居几乎都能听到,这使何能有些担心,同时也对这个女人更加厌恶了。由于害怕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他只好采取权宜之计,先劝她不要哭。但是,他劝说了一会儿,她仍然哭个不停。最后,他说他承认自己喜欢吴能儿,可并没有说要娶她为妻。他的这句话马上让张王丽止住了哭声。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哭得差不多了,再哭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而她的真实意图就是想让他回心转意,最终同她结婚成家。
她哭罢,两人稍安静了一会儿,她再一次提出想尽快同何能办理结婚手续,而他还是推托说眼下工作太忙,等过一段时间闲下来再说。她非常失望,但又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天,张王丽再次找何能谈结婚的事情,他仍然不愿意,说还要等一些日子。于是,她决定使出早已想好的最后绝招,逼迫他不得不和她结婚。
张王丽说:“何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急着要和你结婚吗?”
他说:“不知道,你说,为啥?”
“我本想按照你的意思,把咱们的结婚日期往后推,但现在事不由人,我也是没办法,才要你这么做的嘛!”
“事不由人、没有办法?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时候的事?”
“还不是上次你喝完酒闹的!”
她的话像一记重拳猛然敲在他的心上,使他又气又急,他一直在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死缠住他不放了,于是他决定还要做最后努力。
他气呼呼地对她说:“你去医院把娃娃刮掉!”
她说:“不能刮,我妈说,如果女孩第一个娃娃刮掉,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咱们就算了结了。”
“我不要钱,就要人。”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嘛!”
“咱们结婚吧,何能?”
他无奈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屋子里静悄悄,两人沉默下来,谁都不说话。过了很大一会儿,何能站起来,穿上外套,打开门,下楼走了,留下张王丽一个人在房子里。
何能来到大街上,独自在人行道漫无目的、垂头丧气地走着。夜色灯火通明,行驶的车辆不时一闪而过,行人并不多,路灯下的树影斑驳陆离,他漫步在下面也不容易被熟人认出来。此时此刻,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吴能儿,很想把内心的苦衷对她倾诉。同时,他这个时候最怕见到的人也是吴能儿,因为他无法向她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把另外一个女孩的肚子弄大。他更害怕的是无法兑现曾经对她的承诺,他会因此给她留下一个没有诚信、乱搞男女关系的坏男人印象。这样,他在她面前将无地自容。
他失魂落魄,一个人在街边晃悠了很长时间,后来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一家酒吧。他要了几杯啤酒,独自喝起了闷酒。喝完两瓶啤酒,他还是忍不住给吴能儿发去一条短信:
曾经以为,听蝉叫、听虫鸣,是心境最平静的时刻;
曾经以为,好吃喝、爱玩乐,是生活最美好的享受;
曾经以为,做了官、发了财,是人一生的最高境界;
然而,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将成为海市蜃楼,
因为我的人生之路已经变得太渺茫!
他的短信发出去几分钟后,就收到吴能儿的回复:
听鸟儿在树林歌唱,
听青蛙在田埂鸣叫,
听清风在耳边呢喃,
看星星在太空闪烁,
看月牙在天边微笑,
看白云在蓝天轻舞。
这些都是我们最盼望的快乐,
其实,人的一生,快乐就这样简单;
快乐在于心境,由每个人自己把握。
愿你永远拥有好心情!
刚看罢这条短信,他见她又发来信息问道:“何大局长,好像心情不佳,有何烦恼?”
他回道:“如此郁闷,真想隐身遁去,消失在人间。”
“这是为何?什么会教你如此沮丧?”
“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悲凉到谷底,想离开人世。”
“现在何处?我马上去,千万要想开,不能胡来!”
“没啥,不用你来,我很好,过会儿就好。”
这条短信刚发出去,何能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就拿出来一看,知道是吴能儿打过来的。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接她的电话,更没有底气和他讲话,便按掉了。当再次看到她的来电时,他索性将手机关掉。
接着,何能孤独地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继续猛喝啤酒。他一连喝下去六瓶,他觉得想上卫生间,一进去就忍不住直往外吐酒。吐完后,他又喝了好大一阵子,才离开酒吧,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