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国与弥驰国交界处——邺城。地属于涅凤国边境,三面都是俊山峭壁,将连天的战火与起身后的广阔平原相隔,只与一条官道相连,城门前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围绕形成天然的保护障,作为涅凤国的守护之城,这里全民皆兵,赫然是座不折不扣的兵城。厚重的城墙上血迹斑斑,向人们昭示着其丰功伟绩。由于长期受战火影响,这里戒备森严,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经过,连街上买卖东西的百姓都身着统一的士兵服,可以预见,若有敌国探子混进来还未探听到消息,光这些小商小贩便够其喝一壶了,更别说城门由于直面弥驰国的缘故,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何况一个大活人。
而此刻终于通过城门各种检查的两人正随前方的小兵走在街道上,正是水流云与肖虎。
看着街上的行人商贩,肖虎不禁抚额轻叹“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见了更胜传闻啊,大哥,果然这里才是一个男人该呆的地方,俺都虎血沸腾了。”
“嗯。”流云淡定的回了一字,其实此刻他的内心并不似外表一样平静,充满了豪情壮志,这里将是自己建功的第一站。
“大哥不愧为大哥,见惯了大场面,我就……”
“到了,前面就是报到处。”正当肖虎想拍拍流云的马屁时,前方领头的小兵冷声打断了肖虎的话,然后转身回去了。
“多谢”流云抱拳行一小礼,肖虎也赶紧行礼抱拳。
听了流云和肖虎的话,小兵转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说了句“少听少看”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城门。
“大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俺怎么听不明白呢?”肖虎挠挠脑袋。
“到时候就知道了,走吧,去报名。”
“怎么一个两个都打哑谜,欺负俺们老实人心思单纯,脑袋转不过弯啊。”看着走在前面的流云,肖虎瘪瘪嘴在后面说到。见流云只是摇了摇头不做理会,只好闭嘴识趣的跟上。
来到报名点,便见一张长桌横在一客栈门前,一身穿蓝色长袍作书生打扮的儒士,正拿着毛笔在桌前写写画画,另一只手却在左点右点,便见桌前等待报名的人们分别从左方或右方进入不同的房间,大部分走左边的人都眉开眼笑,甚至点头哈腰,脸露谄媚的朝儒士低头行礼。而与此成反比的是走右边的人却神态各异。暗讽嘲笑的、垂头丧气焦眉烂额的、摇头哀呼的。应有尽有,看得肖虎一愣一愣的。
“这些都是怎么了,当个兵要不要这么怪,要像戏子一样演绎人生百态吗?看得俺好像不在这邺城报道,倒似在茶楼喝茶听戏一样,太奇怪了。”
果然最先发言的始终是肖虎这个话唠。流云虽未开口,对于眼前的场景却有些明了的同时也是感到些许的不解。
“来这儿从军前,两位兄台竟不知这邺城的规矩?也不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有来无回吗?”听见肖虎的话,排在他们前方的人转身好奇的问道:“你们住客栈都未打听过这邺城的信息吗?”
“俺们走的山林,没碰见客栈,你能不能告诉下俺这邺城有什么规矩?不甚感谢。”见流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似木头一般,肖虎认命的向前问话,心里却不住的叹气,王君这样可怎么办哦,自己真是个操心的命哟。
“兄台严重了,这也是邺城附近都知晓的,以前有一位在邺城从军的军官喝多了酒说漏了嘴。
原来呀,来这儿从军登记时,得给那些登记的人二十两银子,到时便会给你安排没有任何危险的任务,平时吃住也比别人优越,若没给银子,平时的吃住等比别人苛刻便罢了,打仗时直接让你作为先遣部队,便是小战事都是非死即伤,若遇上大战,那根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前面走左边的人肯定是给了银子的,而右边的多半是贫苦人家,或不屑为之倔强的人。”
“这是明显的贿赂,难道皇上不管吗?”肖虎疑惑道。
“天高皇帝远,况且皇上日理万机,只要边关这儿能打胜仗,皇上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去处理其余事了,皇上都不管谁还会去管这儿呀。”
“不是说郁风郁大将军幕下作风端正,从无贪腐之人,难道传言有误?”肖虎听了那人的话更加疑惑了,他原先听说当今皇帝曾大查贪官污吏,但只有郁风座下未有一人,当时给郁将军大涨面子,难道传言有误或他隐藏太好,未被抓住把柄,怎么一来这儿就见到如此场面。
“传言倒非有误,只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快到我了,不与你们说了,我得去交银子了。”
只见那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前走去,迫不及待的掏出胸口的碎银,然后见其果然走向了左边。
“唉,真是世风日下,大哥,我们也去交吧。”肖虎感叹一声便看向流云。尽管心中千万个不愿,反正别人最担心的生死问题在他看来完全不当回事,但王君却不同,若能减少这些不必要的伤亡,早日取得战绩,二十两银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云娘给了他两百两,足够了。
只见流云面无表情的看了书桌前那儒士一眼,淡定的问了一句“交什么?”瞬间让肖虎抚额。
“大哥刚才未听清那人的话?”
“听了,但我可没这么多闲钱去干这种事。”
“可是不交钱,以后可能有生命危险啊。”
“既然决定从军,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惧死亡,便别来从军,安逸的当个普通人便是。”
“说的是,大哥不交俺更不会交,像俺们这种在刀尖上舔生活的人,生死早就置之不理了,哪还在乎这些。”听了流云的话,肖虎便也尊重他的决定,反正王君若真有危险,自己在他身边可以救上一救,何况生死关头更能激发人的潜能,太过安逸的生活,老虎也会变成猫,更别说成为凶狠狡诈的狼了。
听见两人对话的儒士倒颇为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看着不像没钱的主儿,却不愿意交,而且理由更是与前方那些有钱不愿意交的人明显不同,这觉悟,呵呵,有意思,是个好苗子,今年有意思的小子真多。
只见这儒士什么也没说,平静的指了指右边,而流云二人也平静的点了点头便走向了右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