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时分,知了未鸣,细雨却缠绵不绝,这场断断续续的小雨,不但没有给人出行带来烦恼,反而添加了一丝凉爽,在遂国北方边境,坐落着一座宏伟壮观的城池,名为洛北。此城占地数千亩,历代出了不少的文臣,捍将,是遂国边境重城。洛北城北门临近民江,此江数十米宽,水流汹涌,波涛起伏,为洛北城天然守势添加了一丝颇为重要的资本。遂国有十城,洛北名列四。
蒙蒙细雨,从天而降,但此时的洛北城街上却人流颇多,形形色色的人儿都在街上急驰,各个茶馆,酒楼都没了平日的热闹。
“店家,这洛北城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不成?这老天下着雨,街上的人还满脸笑容的都往那个方向而去,难道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家街旁的小酒楼中,寥寥无几的几人中的一人,疑惑的向店家问道。
“看您的样子是外乡人吧?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今日七月八,乃是方大家的寿辰之日,这些人啊都是去讨个福寿的。”店家擦着木凳,看了看问话的客官,客官穿着得体,是个生脸,店家想了想,连这个都不知道,一定是外乡而来,便热情的回道。
“哈哈,店家的眼睛可真毒啊,我乃东离城人,这是第一次来洛北做点小生意。”
这说话大方的客官笑完顿了顿又问道:“这方大家是何许人也?如此有名望,寿辰之日这洛北满城皆知,还都要赶去讨个福寿,难不成这方大家寿辰,见人便挥洒银两?要是如此,我刘某也要去凑个热闹啊”
也许是今日生意凡淡,也可能是店家更热忠于跟这外乡人讲诉方大家的传奇往事,所以店家听到这姓刘的外乡人如此问到后,便不再擦凳子,转而搬张凳子到这外乡人跟前,稳稳的坐下后笑道:“这位刘客官,你是不知道啊,这方大家寿辰,大家伙去讨的可不是什么银两,那都是身外之物,大家伙都是为了去亲手摸一摸方大家亲自写的那个寿字,要是遇上方大家兴致好,还能讨个一字半画的。”
听到店家如此回答,客官更加疑惑,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奇事。客官摸了摸怀中,掏出些许碎银,摆在桌上,然后推于店家面前,好奇的道:“店家,这些就当我歇脚的茶钱,多余的就劳烦店家详细与我说说,也好让我刘某人涨涨见识,在我们东离城可没有这么新鲜的事儿。”
“哈哈,今日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再说一会儿,我也得去祝寿碰碰运气,看这天气,离晌午还有不少时间,我就详细与你说说。”店家说到此,起身给自己倒上了茶水,浅尝一口。
“说起这方大家啊,本名方松。早些年间只是个文弱书生,据传他连考四次科举都落榜而归,灰心失意的他,就回到了洛北,留了些银子,告别了老父老母与妻儿,孤身去了城外野狼林中,这野狼林可不是我们遂国地界,那可是独龙族人长期出没的地方,就是碰不上独龙族人,他一个文弱书生在野狼林中,这林中豺狼虎豹,奇灵异兽居多,他其能活命?可谁也想不到过了二十年后,这方大家的老父老母都魂归而去了,可他却活生生的回到了洛北城,只是他的妻儿,儿媳却早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死了也说不定,只是方大家回来的时候却抱着一个婴孩,据说是他的孙子,可没给人相信。”
店家说到此又歇了歇,把茶一口便饮完,擦了擦嘴,看到那客官的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哈哈笑了两声又继续讲道。
“刘客官,这方大家自从去了野狼林过了二十年后回来,可就真成了一奇人。据说方大家回来后第五次去科举,只画了一笔竖,便惹得遂国的护国道院长老亲自来洛北邀请方大家入京。可方大家不愿,最后也封了个道院客家画师的名位给方大家。这事儿啊,除了我们洛北人,外乡人可没几个知道。客官,我们遂国护国道院有多厉害,你该知晓一二吧?连道院都不敢勉强我们洛北方大家呢!”
店家说完不自觉的挺了挺胸,感觉很有自豪的意味。
“要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这方大家可真不是一般人啊,真不可思意!”客官也是一脸向往,遂国道院在遂人心中可是神圣的地方,能和道院扯上关系,那可是堪比皇亲国戚。更不用说方大家那般做为了。
“看这时间不早了,要详细与你说,怕是天黑了也说不完,我便简单再跟你说说我们洛北奇人。”
“在我们洛北啊,有三大家,画师方大家乃是第一人,方大家画的一幅画,哪怕写的一个字,我们这些凡人啊看一眼就如同做了一个梦一样,运道好能得到方大家一字半画的人啊都说方大家的字画,放在家里都有驱鬼辟邪,养身治病的作用。每年七月八,方大家都会写一个寿字放在府前,这就是为什么方大家寿辰,我们洛北城都震动,都要去讨个福寿了。还有,那些习武之人都说我们方大家乃是一笔千金不换,一笔断人生死。”
“再有就是我们洛北城的城主,萧大家,萧云。萧城主早年是武状元,一杆长枪断金穿石,人称夺命枪,今日,萧城主肯定是要去方府祝寿的。最后便是苏大家了,苏大家不是我们洛北城人,是十年前才到洛北落脚的,本名是何,我们洛北城人就不知道了,只知姓苏,这苏大家与方大家私交甚好,据说就是因为方大家在洛北,所以那姓苏的才来洛北住下的。”
“店家,听你说到这苏大家时,颇有微词,也不说他的能耐,他可有些什么奇事啊?”客官面相疑惑,不解的问道。
“刘客官,这你就不知道了,这苏大家啊,据有些人说他是个鬼医,都说他医人神奇,死人也能医活,救人一针,可他不是什么人都治,全凭个人喜好。我看啊,这姓苏的是占了方大家的光,大家伙儿才唤他苏大家,还有背后叫他苏鬼医的呢。”店家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这店家就是这么叫的。
“刘客官,这天就要到晌午了,我得关门赶去方府了,说了这么多,你可要与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店家看了看天热情的对客官说道。
不多时,这条街上人烟更加稀少,那茶馆,酒楼,小的就关门歇业,大的便是小二在店里侯着,至于那先前闲聊的店家与客官早已赶去方府,街尾两人的背影已经模糊。
洛北城的建筑呈弯曲弧形,上空看着整体犹如八卦镜,房屋呈弧形修建,相隔不密,两条窄河流径城里,汇于民江。些许拱形小桥,颇有一翻意境,城右一座大型府院,有将士巡逻,一个几千米的校场在这府院内,有将士比武操练,这便是洛北城城主府,夺命枪萧大家居住之地。
城左也有一府院,不过这府院看着轻松懈意,许多青竹与山石在府院周旁,没有城主府那股塑重杀阀之意。府前青石板铺路,路旁青松随夏风微晃。
这便是方府,此时,未至晌午,但已经有许多人排起了长龙。这细雨也终于停歇了。青竹,青松,被这细雨淋后更加鲜绿,空气里也透着股清香的味道。
方府,城主府。两座府院整体看来便如这洛北八卦镜中的两点,两条八卦鱼一般。
没有伤春悲秋,没有夏哀冬愁,在这方府,一年四季都能感受到那种新鲜,平和,如世外桃源的意境。
方府中,沉木建的小楼,这小楼在方府中林立而显,独具一格,多年的沉木却焕发着许多新芽,生机尽透,这两层小楼,远处而望,就像一颗生机勃勃的老树,陈旧,厚重,让人望一眼就有种很踏实的感觉,这小楼便是方松,方大家居住之地。
“生之尽详,一笔无解,数笔无解。”只见一六旬老者手中执笔,久久却不曾落下,灰白长发披肩,脸孔柔和,皱纹斑驳,一袭青袍,袍上纹云,云呈雾状,好似在长袍上浮动。
数息之后,这老者握笔的手开始颤抖,而后松动,染墨的毛笔随之而落,点点墨砚荡于纸中,老者袍上的纹云随之一定。
“哎,参不透,参不详,无解,无解。”老者轻叹,双手后背,轻轻一跨步的瞬间,房门仿佛被风吹开了一般,那身影已经模糊不堪,房中哪还有一个人儿。只剩下那荡在白纸上的点点墨砚在缓缓聚拢,片刻便聚拢形成了一只眼睛,惟妙惟肖。
清风在府中游走,府中些许青竹微微摇晃,不多时这清风就吹到了几个石桌之地,清风一停,老者的身影凝实。
这石桌旁正有一孩童蹲在地上,地上正有几朵蘑菇,蘑菇上还有些露水。这孩童抬头望到老者走来,跳的起来向老者跑去,老者也随之把孩童抱了起来。
“爷爷,雨停了,我看到那长蘑菇了,长地可真快。”孩童的头发后簪,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老者,笑眯眯的用手指着地上说道。
“沉儿,这雨水就是蘑菇的生机,有了生机,便能快速成长。”老者抱着方沉向一小片青竹林走去,随口和蔼的回道。
“爷爷,沉儿的生机是什么?我也想快点成长,爷爷说过,沉儿长大了才能去看父亲母亲。”方沉一脸所思,兴致勃勃的问。
方沉这句话一说完,老者的脸色就转瞬悲苦之色,双眼含泪的望着方沉,轻轻抬手摸了摸方沉的头,声音有些颤抖:“沉儿,你今年也十二了,时间可真快。”
老者说完这句便一直望着方沉,满脸呆滞,好像是忆起了从前的各种,随后老者脸色变化,好像在抉择着什么,不久,老者的脸色肃正,把方沉放了下来。这时,一老一小已经身处这小片青竹林内。
“沉儿,一切缘由,因果,爷爷今天就让你看清。”老者说完这句,整个人好像放下了包袱一般,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随后一指点于方沉眉心。